听着焦小唐的话,林繁有种恍惚的错觉。
盛星泽是俞司楼犯罪生涯中唯一一个漏网之鱼……
她忽然想起一些模糊久远的记忆,零零碎碎在脑海中拼凑起来,但没能连成一条完整的线。
天上传来直升机盘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繁,上来。”直升机停在前方的空地上,舱门打开,齐麦探出半个身子,对他们招手。
林繁飞快跑上去,焦小唐也一起上来,直升机重新起飞。
看着林繁小脸苍白的样子,齐麦安慰她:“别担心,我们请了一个顶尖高手,能把星泽救出来。”
“他为什么要第二次绑架泽哥?”林繁问。
齐麦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个,“谁告诉你的?”
“我查到的。”焦小唐说,“难道不是真的吗?”
齐麦勉强笑了一下,年轻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是真的。”
“我看你们好像并不是很担心。”焦小唐猜测一下,“好像知道俞司楼不会杀他。”
“真的吗?”林繁看着齐麦,急需知道答案。
否则她的心像浸泡在滚烫的油锅里,时时刻刻都在经受煎熬。
一想到盛星泽被人绑架了,那人还是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歹徒,她就感觉自己要失控了。
“俞司楼恨整个盛家,惟独不恨星泽。”齐麦低下头,弹钢琴的手白皙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手指握成拳头,根根分明的骨节仿佛可以轻易被折断。
“星泽对于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直升机轰隆隆的螺旋桨声中,齐麦的声音像是飘在窗外的云,轻而易举被冲散,就会露出过往那段残酷岁月。
但起初,那并不残酷。
甚至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
俞司楼放下手机,起身把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推开,山间的雾霭似乎飘进来。
他转过身,看着盛星泽。
“你还记得这是哪里吗?”
盛星泽慵懒地抬眸,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比冬日雾霭还凉的冷光。
他并没有回应。
俞司楼也没有生气,窗边有一张矮桌,放着漂亮的欧式茶杯,他执起茶壶倒了杯热茶,端到他面前。
茶的温度刚刚好。
“天气很冷,这里不比盛家,没有暖气,你喝一点热茶,不会这么冷。”
飘起的热气中带着姜的味道。
盛星泽虽不能大幅度动弹,但偏头还是可以的。
俞司楼并不勉强他,把茶杯放在高脚桌上,他手脚上有铁链,但抬手端起茶杯还是可以的。
俞司楼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
“我不会杀你。”脸上虽然有个狰狞的刀疤,但在他面前,好像那份戾气都被压制下去,对他还有三分敬意,“二少……”
“咳咳咳……”盛星泽忽然咳嗽起来。
他前两天本来就有些生病,因为彩排太累一直拖着没好。
这里天气又冷,很快病又复发。
“你还是喝点姜茶驱驱寒吧。”俞司楼重新把姜茶端起,递到他面前。
盛星泽不客气地抬起手,把姜茶打翻。
茶杯在地上帅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