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紧紧的握拳,又放下,再紧紧的握住,好半天后又才放下,到底还是没忍住轻咳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来。
独孤星阑赶紧将蜂蜜送上去,顺带给他拍背顺气儿,“陛下,哀家知道你很感动,你也不要这么激动啊,来,大郎,喝药啊……”
姬权现在有了深刻的认知,这个女人不死,他迟早会被气的驾崩升天。
大郎……他明明排行第四,要叫也是叫四郎。
在独孤星阑的强迫下,到底他还是乖乖喝了蜂蜜。
一股香甜入口入心,在那一刹那像是将全身的筋骨都洗了一遍般,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连力气都恢复了。
那张香肠嘴,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肿,下唇瓣上还有一个被磕破的小口子,隐隐有血渗出。
“独孤星阑!”他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叫出她的名字。
“陛下请吩咐。”独孤星阑低下头去,知道自己不能再过火,这只老狐狸已经被彻底惹怒了。
“你给朕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姬权隐着眼里的怒火,现在满心只想撕碎她。
“陛下,元妃放毒蜂蜇您一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齐嫔不服气,陛下未免也太偏心了,明知道是元妃搞的事情,怎么现在提都不提了?
德妃瞪了她一眼,齐嫔这个蹬鼻子上脸的蠢货,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呵,你倒是提醒朕了。”姬权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终于从床榻上下来。
他满头墨发倾泄,香肠嘴消了肿,虽然脸上还有条条交错的鞋底印,似乎也并未影响他那盛世美颜和帝王霸气。
妃嫔们看的直了眼,果然,这人长得好看,哪怕脸上涂粪都是好看的。
齐嫔也看的直出神,看吧,陛下回应她了,那便说明陛下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在乎她的。
此次元妃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吧,毕竟毒害帝王的罪名可不小,等元妃活着出来,也一定会恨极了独孤星阑,若不是因为独孤星阑,她也不会受此罪啊。
到时候她们两个一定会斗的你死我活,而她只需要看好戏就行了。
想到这儿,齐嫔的嘴角都挂上笑意了。
“来人,将齐嫔打入天牢,令大理寺卿仔细审理此案。”帝王冷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眉宇之间不带半分怜惜。
齐嫔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自己被打入天牢?
她可是陛下的嫔啊!
“陛下,臣妾做错了什么啊?”齐嫔不死心,膝行到他跟前,想要抱着他的腿问个清楚。
可帝王那冷漠的眼神却是愣生生让她不敢伸手。
“呵,把朕当傻子的人,你说做错了什么?”帝王看都不再看她,直让人将她拖走。
他堂堂大周帝王,会被一个女人忽悠糊弄?
众人也是震惊不已,怎么看也是独孤星阑把陛下当傻子的吧?
还有那元妃……陛下为何半点都不追究她的责任?
这齐嫔当真是可怜啊。
这一次,德妃都还来不及替齐嫔求情,人便已经被拖离了帝华宫,那场面竟是比上次独孤凉被拖走的时候还要惨烈。
姬权赤着足往前踏出一步,“今日之后,朕不愿再见后宫半点纷扰,朕之大周容不得兴风作浪之人。”
众人本是低着头,此刻却不禁朝独孤星阑瞥了一眼,那‘兴风作浪’之人,不正在陛下的身边吗?
陛下,请您擦亮眼睛第一个将这头号祸水除了好吗?
心里虽是如此想着,可面儿上有谁敢说啊,就连元妃都只是站在一旁,不去捅这话茬子。
德妃咬了咬唇,也不禁暗自多看了独孤星阑两眼,到底是她太低估这个祸水了,所以此次才如此落败。
这个祸水……不同于以前了。
片刻的功夫,连带着太医都退了出去,唯剩独孤星阑和元妃还留着。
独孤星阑很想走,元妃很想留。
“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帝王冷飕飕的盯了元妃一眼。
“陛下,您还没告诉臣妾,小蜂蜂在哪里啊?”元妃可委屈了,“何况,臣妾好歹替您解了毒,您半分感谢都没有的吗?”
姬权,“那只蚊子,拍死了。”
元妃,“!!!”
眼见着元妃的脸涨的通红,独孤星阑赶紧道,“那什么,小元妃,你别激动。”
“要你管?”元妃气的不轻,使劲儿推了独孤星阑一把,“你少假惺惺的,又不是你的小蜂蜂被拍死了,你当然不激动。”
“你这脾气咋比哀家还暴躁呢。”独孤星阑被推的脚下一个踉跄,好在一把抓住了身边皇帝陛下的裤脚,咔嚓一声将半截儿裤管都扯烂了。
陛下修长的小腿当即闪亮出场。
姬权,“……”呵呵,不生气,他是大周帝王,理当胸怀天下,容纳百川,不气,朕一点都不气。
“陛下,您是不是牛肉吃多了,这腿毛有点浓密啊……”独孤星阑的关注点立即跑偏了。
姬权,“李大庆,取朕的鞭子来!”今天不抽死这个女人他不姓姬!
独孤星阑立即离他八丈远,将取鞭子来的李公公挡在了外面,“您别气,哀家是夸您呢,男人腿上没毛,那还叫男人吗?您看看看,您这腿毛多性感,多有男人味。”
末了,还不忘拉一脸吃翔的元妃站队,“小元妃,你说是不是?”
元妃被她带的跟着看了一眼陛下的腿毛,“是毛茸茸的,但在我们南疆,有胸毛的男人才是极品,陛下没有胸毛,算不得极……”
话还没说完呢,她便感觉整个帝华宫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再看陛下那一脸阴郁的模样,于是赶紧闭了嘴。
顺带狠狠的剜了独孤星阑一眼,都怪这个女人,瞎带什么节奏,害的她也跟着偏了。
她本还沉浸在小蜂蜂被拍死的悲伤里啊。
“那个,陛下,看在臣妾替您解毒的份儿上,请把小蜂蜂的尸体还给我吧,它从南疆陪伴臣妾至此,死后臣妾也当将它厚葬。”元妃已经放低了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