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态度不咸不淡,倒一点都不像妃子对皇帝应有的态度。
姬权眉头轻蹙,一双丹凤眼几乎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尤其是看着她身上还披着独孤星阑的毛氅,他那眼神便越发的锋利了。
“你长这么高个子还怕冷?”姬权话落,没等苏媚反应过来,伸手就把她身上的毛氅给扯了下来,抱在了自己手里。
苏媚,“……”
毛氅被夺,她是不甘心的,皮笑肉不笑道,“陛下,太后娘娘关心臣妾,这是太后娘娘亲赐的,臣妾要当传家宝一样收好,还请陛下归还。”
话落,竟还真敢伸出手去找他讨要。
姬权直接无视了她,目光幽幽的落在台阶下独孤星阑的身上。
看着她脸颊上红艳艳的口脂印,他莫名就一阵恼怒,冲着独孤星阑,“太后知晓朕素来怕冷,这毛氅,你说给谁?”
独孤星阑无语,大哥,您身上明明还穿着大棉冬衣的啊!
她将地上的伞捡了起来,撑着伞对他说着,“陛下若是喜欢,哀家回去再给您拿一件便是。”
话落,带着乌毛鸡转身便要回去。
一步刚刚踏出,却是被姬权叫住,“朕准许你走了?”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含着愠怒。
安婉芝当即便煽风点火,“陛下,太后娘娘和苏贵妃情比金坚,自然是以苏贵妃为重,明显您比不上她心尖儿上的人呢。”
苏媚站在一侧,其实安婉芝这话她是爱听的。
在阿阑心中,一定是她更重要的。
毕竟阿阑曾经喜欢的人是姬夜,如今姬夜不在了,在这皇宫里,她就是阿阑心中最重要的那个。
姬权给了安婉芝一记眼刀,安婉芝立即闭了嘴,委屈的往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陛下就是不愿意听实话呢?
不过想想,陛下这般生气,那独孤星阑也定是不好过的,看着吧,陛下肯定是要收拾她了。
真以为她是太后就了不起了吗?
在这大周,任何人的权威都大不过陛下,太后又如何?只要陛下不高兴了,照样能找机会废了她。
反正又不是亲娘。
独孤星阑正撑着伞背对着姬夜,脚下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呢,肩头却是忽然落下一只大手来。
那丝冰冷几乎隔着衣服都能渗透到她身上,入骨的冰寒,比冬天的雪还冻人。
她微微回过头去,就见得那红的不像话的修长手指,竟已是被冻的皲裂了。
随后身子却又是一暖,竟见得姬权将手中的毛氅批在了她身上,他微微俯身,薄唇几乎是要挨到她的耳垂,明明是暧昧的姿势,却说着警告的话,“独孤星阑,离朕的妃子远点。”
独孤星阑愣了一下,天地良心哦,这次真不是她先动的手啊!
姬权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毛氅给她拢紧了,顺带连她头发丝上的雪也帮她扫了。
那双丹凤眼还紧紧的盯着她脸颊上的口脂印看,要是有刀的话,怕他当场就能拿刀把那印子剜掉。
他伸了伸手,又见自己的手指皲裂的开了皮,眉头便又是轻轻一蹙,将手收了回来。
“若然以后再让朕知道你跟朕的妃子纠缠不清,朕必会让你哭着求饶。”
魇,“卧槽,阑啊,狗皇帝对你不怀好意,请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谢谢!”
通常它看到女人哭着对男人求饶的画面,都源自于某国爱情教育片。
这个狗皇帝竟然对阑阑抱着这样龌龊的心思!
独孤星阑的脑回路和魇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姬权说要她哭着求饶,多半是要把挖坑把她埋的干干净净的。
好半天后她才转过身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陛下,您这是在吃醋吗?”
她撑着伞,也没说给姬权挪点去,任由他风吹雪打的。
她还从没见姬权这么在乎过一个妃子呢,原本以为他是个实打实的基佬,只喜欢男人的,却没想到他还是个双性恋,一边跟国师不清不楚,另一边还将苏媚放在了心上。
想来也是,苏媚那样的妖娆的美人,就是她见了也忍不住心动,更何况姬权这个真男人。
人说小别胜新婚,他这么久没见苏媚,料想也是想念的紧,却见他的妃子跟她打的火热,自然是要吃醋了。
姬权被她一句话问懵了,吃醋?
他姬权这辈子都还没喜欢过谁,吃什么醋?
偏生见得独孤星阑问的很认真,似乎还在等他的答案。
他眉头便是一拧,“便只许你喜欢姬夜,不许朕心里有贵妃了?独孤星阑,你管的太宽了。”
独孤星阑真是要同情姬夜几秒钟,人都走了还时时刻刻被拉出来鞭尸。
听得他说心中有苏媚,她便又欣慰的笑了,笑的明媚如风,绚如朝阳。
她终于良心大发的给他撑了点伞,挡住了洋洋洒洒的雪花,“小苏妃生的好看,与陛下是绝配的,陛下夫妻和睦,哀家这个当娘的便也是放心了。”
她甚至默默脑补了一下姬权和苏媚孩子的模样,顿时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两个大美人生的娃,那自然是个绝顶的小美人,以后时常抱来身边玩耍,想想都觉得生活瞬间美好多了呢。
姬权看着她那笑,真的很想给她捂回去。
听见他心里有人,她便是这个反应?这么开心?
独孤星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目光暗戳戳的在他某处扫了一下,便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您这伤好之后,可一定要加把劲儿努把力,早早让哀家抱上孙儿才是啊。”
姬权阴郁的脸几乎是起了一层寒霜,他盯着独孤星阑,“你很希望朕宠幸妃嫔?”
独孤星阑,“啊?你不宠幸妃嫔,哀家哪里来的小皇孙?”
这个该死的女人!
姬权已经在心头将她捏死了无数遍,偏偏对上她那双桃花眼,愣是半分脾气也发不出来。
对着独孤星阑,他忽然便笑了,“那便如太后所愿。”
话落,他便十分大声的叫了苏媚,“苏贵妃!”
苏媚是跟着他从阶梯上下来的,只是跟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她能感觉到姬权浑身上下都是隐忍的怒火,向来没什么事的话,她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
只是见得姬权那般靠近阿阑,她心头非常不舒服,这个狗男人,想对阿阑做什么?
她心中万千腹诽,却只听得姬权沉声道,“今夜你便入帝华宫,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