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真顿时打了个寒颤,他真的发现了,皇帝陛下和太后大神威胁起人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这两人就应该成为夫妻,互相折磨就行,放过他人就是造福天下了。
“无量天尊~”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好半天才嗫嗫嚅嚅道,“便是在决堤附近发现了一枚玉章。”
“那玉章上面刻了二公子的名字,找到的时候上面有……有血迹。”悟真看着独孤星阑那森冷的眼神,额头上继续冒冷汗,“那玉章现在被皇帝陛下收着,应该是二公子的私章。”
完了,看来这事,陛下是瞒着太后的,他也是多嘴哦。
独孤星阑良久没说一句话。
她不说话,悟真反倒更是害怕起来了。
看看这架势,似乎下一刻就要跳进漓河找那个怪物干架了一样。
“太后大神,您可千万别冲动啊。”悟真安慰她,“陛下的暗卫也去寻二公子下落了,相信不久后就有结果了。”
又是过了好片刻,独孤星阑终于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话落,此事她便也没多说了。
只叫来一个暗卫,请他将破庙那里的小槐安和乌毛鸡带了过来。
槐安是被打晕了带过来的,倒是乌毛鸡,一见到独孤星阑就激动的不得了,扑棱着翅膀一直对她‘咯咯哒’的叫个不停。
小姐姐,庙里的神女像动了哦!
小姐姐,那个神女会吃亡魂的哦!
小姐姐,那个神女差点连本鸡爷都吃了哦!
小姐姐,到底听不听得懂呀?
它咯咯哒了半天,换来的只是独孤星阑摸了摸它的鸡头。
乌毛鸡觉得它很有必要学会人类的语言,不然迟早都要憋死。
夜似乎格外漫长,寒风吹了整整一夜。
……
蚺王府,姬蚺听着下人来报,说陛下用过早膳,身子不适又歇下了。
姬蚺不由得冷笑,这从小养在皇宫里的就是这般身娇体弱,刚到漓州才多久,这就受不了了?
大周交在这样的人手中,也真是个笑话。
他亲自去了西苑,在姬权的房门外关切的问道,“陛下,可需要叫大夫看看?”
好半天后,房间内才传来帝王的声音,“朕休息两日便无事了,蚺王不必费心。”
“漓州凄苦,难为陛下了。”姬蚺说着,心头仍旧是冷笑连连。
从姬权来的第一天,他便看出,这就是一个绣花枕头皇帝,中看不中用。
他说什么他便信什么,连丁点儿质疑都没有的那种。
不仅如此,他竟然只带了几个随从就敢来漓州,也不知是太相信他还是太看不起他了。
这样一个皇帝,哪里需要大费周章的才能除去?
看吧,过不了几天,他就会为此后悔一辈子的。
……
早膳之后,姬蚺又去了厨房。
漆黑的阶梯从厨房烧火处,一直蜿蜒到深深的地底。
他点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
空气内尽是水雾,浓浓的腥味弥漫开来,他闻着却觉得十分舒适。
把手中的火折子换成了火把,他便举着火把往前面走去。
一直走到阶梯的尽头,在跟前的是一条地底河,河水已经染成了黑褐色,泛起一阵阵冲天的腥臭。
他刚一走到地底河旁边,就见得河水涌动,那腥臭越来越浓烈。
片刻间,一只巨大的蛇头从河里冒了出来,它睁着一双诡异的绿色竖瞳直直盯着姬蚺。
姬蚺见着它便双眼放光,一张瘦削的脸笑的及其狰狞,他伸出手去,直接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顿时汩汩而流。
那蛇便吐着信子,开始舔舐起他手腕的鲜血来。
“喝吧喝吧,喝了你就能早点好起来,本王的乖宝贝。”
姬蚺的烟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诡异的紧。
巨蛇一边舔舐他的血,身上的鳞片一边发出暗暗的幽红色来,直到吃饱喝足,它整个身躯便从地底河游了出来。
如百年大树般粗壮的身躯,几乎盘满了整个地下河岸。
它盘旋着身子,在姬蚺身边游动着,却是一副十分乖顺的模样。
姬蚺很享受这种感觉,他闭起眼来,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慈父般的微笑,伸手摸着巨蛇的头颅,甚至多了几分温柔,“再过不久,你便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本王身边了,从今以后我们便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一想到光明的未来,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便是在此时,只见一道黑雾在他跟前浮动,没过片刻,竟见那黑雾在他跟前凝成了一个斗篷黑衣人。
黑衣人浑身黑雾缭绕,在他手中还缠绕着一条尸气腾腾的鞭子。
“以自己精血喂养化蛇后代,二十年如一日,蚺王殿下倒真能坚持。”黑衣人盯着他,幽幽说道。
他的声音似寒鸦,听得人十分不舒服。
“是你。”姬蚺见了他也不意外,他站在巨蛇身边,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蚺王殿下,合作愉快。”斗篷黑衣人朝他冷冷一笑,“漓河决堤的事,你和小化蛇做的很好,主人很是欣赏。”
“本王不需要谁的欣赏,本王所做皆是随心。”姬蚺压着声音,对这个黑斗篷男人,他似乎并不想靠太近。
“哈哈哈,真是好一个随心。”黑衣人笑了起来,“你也是大周皇族血脉,却被流放到这样的地方,受皇室唾弃多年,还随心呢。”
话落他便又说道,“只有你坐到九五之尊的皇帝之位,才能真正的随心。”
姬蚺未语,便听得黑衣人继续说道,“主人有心扶持你做大周新帝,只要姬权民心尽失,而你又能拯救万千黎民,这大周皇帝之位,自然便是你的了。”
大周皇位,曾经距离他那么遥远。
他不过是一个宫女生的,从小就受各种欺辱,才五岁就被先祖皇帝打发到漓州来,多年来,去过帝都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甚至,那些兄弟姐妹都不承认他这一身血脉。
蚺……大蛇也,先祖皇帝给他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没把他当龙种看待过。
一条蛇,又怎配皇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