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觉得自己的表达喜欢的方式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应该能感觉到,来自帝王的喜欢。
偏偏独孤星阑在感情上就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她反复的思考了下姬权的话,当即就理解成,“朕这个大腿你不抱,死路一条,抱了朕的大腿,朕想怎么折腾你就怎么折腾你,一辈子不让你好过。”
想到这儿,独孤星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皇帝陛下莫名生了一分自信,“很感动是不是?”
独孤星阑好想哭哦。
皇帝陛下话能说到如此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他也没等独孤星阑回答,便又拿了药膏出来,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衣裳。
独孤星阑下意识双手捂胸,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本事没多大,受伤倒勤快,你要想一辈子在心口上留疤,这药朕便不替你上了。”
话虽如此,姬权已是扯下她的外裳,露出里面白色的寝衣。
心口处一大片已经被血染红,鲜血干涸,已经凝固了。
姬权那双丹凤眼里又是一阵心疼,按着独孤星阑的手,一点点帮她掀开那满是血的寝衣。
衣服几乎和伤口是粘在一起的,他轻轻一扯,便又扯的她伤口处冒出鲜血来。
独孤星阑疼的眉头一紧,愣生生咬牙挺着。
姬权虽是心疼,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责备,“知道疼了?”
独孤星阑,“老疼了。”
“下次还打不打架了?”说话间,他又慢慢的掀开一点寝衣,伤口处血肉模糊,硬生生像是被剜去了一块肉,边缘还极其不平整。
不偏不倚的正是心口的伤。
这伤落在他身上,都不一定能承受住,更何况只是她这样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女孩儿。
她的皮肤娇嫩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偏偏浑身到处都是伤。
之前胳膊上被划拉的伤口才刚刚愈合,这心口上又来了这么大一坑,姬权一双凤目里蓄起了浓浓的杀气。
一时间,他连拳头都握紧了。
独孤星阑摇摇头,“我弱小可怜又无助,谁都打不过,他们不主动找上我,我才不打呢。”
话落,她又道了一句,“陛下,今夜当真是要谢谢你了。”
不管姬权安了什么心,他救了她这是事实。
估摸着是为了报答她上次在漓州的恩?
“朕为你做任何事,你都不需要谢朕。”姬权越发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裳和伤口分离。
即便他如何小心,总是拉扯的伤口开了裂,又有鲜血浸出来。
独孤星阑咬牙硬挺着。
姬权也不说话了,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是将她心口的伤口完全露了出来。
周围的皮肤都已经红肿,看起来相当可怖。
姬权便又拿了干净帕子,一点点帮她清理伤口。
直到污血全被擦去,只剩那血淋淋的伤口。
若是今夜他早去一步,或许她就不会伤的这么重了。
姬权看着她的心口,后悔了。
他的帕子几乎是被独孤星阑的血染红,血腥味弥漫在鼻间,姬权又小心翼翼帮她上了药,最后再用纱布帮她包裹伤口。
一切处理完,已是下半夜。
帝华宫内有鸟虫鸣叫,便是显得这夜越发的寂静。
等到他处理完伤口,双手都已沾满了独孤星阑的血,他看着容颜苍白的少女,也不知怎的,一个没忍住,便将她抱进了怀里。
手指穿过她的发,抵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独孤星阑,从今往后,留在朕的身边。”
“朕会护你。”
只要朕在,普天之下再无一人敢伤你。
低音炮在耳边响起,几乎是穿过她的耳蜗直达心脏,渗透到四肢百骸。
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让独孤星阑迷失了自我。
实在是……太诱惑了。
他的怀抱虽然冰冷,却莫名的有一份难以言说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是他在,一切便不是问题了。
她就是再是个榆木疙瘩,此刻也明白,姬权这是什么意思。
震惊了好半天,独孤星阑才道,“吾儿……你可是看上哀家了?”
姬权,“……”这话没毛病,他是看上了。
他不说话,独孤星阑只当他是默认了。
她整个人还被他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靠的这么近,几乎是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你可还记得,哀家是你母后?”
“你看上哀家是万万不能的!”
“知道这叫什么吗?叫乱lun!”
“你爹才死了不到一年,你就惦记上自家小后妈了?传出去你就是个不孝子!”
“再者,哀家要真跟你好上了,在世人眼中,那就是一对活生生的狗男女!”
姬权,“你的狗命不想要了?”
独孤星阑,“!!!”
他轻轻松开她,一双凤目直勾勾的盯着她,“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平日里怎么叫朕的。”
话落,他前身又倾覆过来,几乎是与她鼻尖相触,“狗皇帝,嗯?”
独孤星阑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真的,狗皇帝监视人的手段,绝对连她每天放几个屁都是清楚明了的。
姬权盯着她,薄凉的唇又是轻轻一挑,“你是狗命,朕是狗皇帝,一对狗男女是没错。”
“艹,这么不要逼脸的吗?”魇都看不下去了,跳出来直哔哔。
狗皇帝就是狗皇帝,要不就暗戳戳不动,一动攻势就这么猛的。
独孤星阑一时间也语塞,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没事老说什么狗命。
现在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来。
“独孤星阑,你别再跟朕装疯卖傻。”姬权依旧盯着她,“朕敢留你在身边,便自是做好了与世俗为敌的准备。”
“你只要回答朕,在你心中,可有朕一席之地?”
凤目的认真,是独孤星阑从未看见的。
她现在还有些飘,她可以理解为,狗皇帝向她表白了吗?
可怎么都觉得像又不像啊,表白的流程里至少应该有‘我喜欢你’几个字吧?
狗皇帝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喜欢她什么的。
她不说话,姬权又重复的问了一遍,“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