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知道哀家为何嫁给你爹吗?”她捂着胸口,问的认真。
这个问题,放在之前,姬权很能确定,她之所以嫁给先帝,是因为姬夜。
然如今姬夜早就被流放西凉荒芜之地,她和他之间再无可能。
他没回答,只见独孤星阑继续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举向苍穹,“因为……爱啊!”
“你不懂,我对先帝的爱,就是那水滴遇大海,星辰见月光,沧海一粟矢志不渝的。”
独孤星阑如咏诗般深情款款,随后才回眸看了姬权一眼,“陛下,您看见了,哀家就是个极其深情的小寡妇,除了你爹,谁也得不到的。”
姬权,“……”他信了她的鬼。
见姬权一脸沉冷,独孤星阑更是开始抽抽噎噎起来,“你放心,哀家发誓,这辈子都会将你当亲儿子看的,定是会对你好。”
姬权直视她,“独孤星阑,接受朕有这么难吗?”
这么烂的借口她都找得出来,便是因为不喜欢,所以如此。
独孤星阑没想到他自动屏蔽掉她的意思,还是这般坚持。
她愣了一下,在他坚定无比的目光下,终于知道此事是逃避不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靠坐在软垫上,认真起来了。
看向他,“陛下,你真的喜欢我吗?”
姬权想也没想,回她,“自然。”
“朕九五之尊,从不骗人。”
独孤星阑看着他那极其认真的模样,又问道,“无关利益,只是纯粹的喜欢吗?”
姬权点了点头,很耐心,“是。”
“得陛下垂青,是我的福气。”独孤星阑也不跟他反着来,比起方才慌得一笔,她现在反倒是淡定了许多。
“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陛下,不知你可愿意回答?”
陛下坐在了床边,看着她一双桃花眼,“你说。”
“第一,陛下为何喜欢我?”
姬权,“你勾引朕在先,朕上钩了,便喜欢了。”
独孤星阑努力回想了一下,真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勾引过他了。
哦,如果捧脚也算的话……
“不是从陛下还是四皇子之时,开始喜欢的吗?”
独孤星阑又确认了一遍。
“不是。”姬权摇摇头,“从你在阿布塞疆选宝珠一事上,朕才开始被你吸引。”
魇也蹲在一边,听得比独孤星阑还仔细,“哎哟啧啧啧,他喜欢的还真是你呢,跟原来那个小太后半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从一开始,狗皇帝还是讨厌原主的。
独孤星阑得了这样的答案,心头稍微有些意外。
她沉了沉气,又问道,“第二,我若不接受陛下,陛下可要取我狗命?”
这才是独孤星阑最关心的。
她睁着桃花眼,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真的是冒着项上狗头被剁的风险。
毕竟帝王之喜,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她却是不识好歹,胆敢拒绝他,可不是作死吗?
姬权当即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朕是那种一天到晚就要砍人狗头的暴君吗?”
独孤星阑的内心在疯狂点头,是!非常是!不止是会砍头,还会连人全家都砍掉的那种。
姬权揉她脑袋的力度很轻柔,在她可怜兮兮的目光中又说道,“朕喜欢你,是朕的事,你可以不接受朕,但朕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接受的。”
“朕不会强迫你。”
强扭的瓜不甜,他是喜欢她,不是掠夺她,又怎么会因为她不接受他就砍她的头?
真不知道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他的大掌落在她的头上,轻轻摩挲着,尽管很冰冷,有那么一瞬间,独孤星阑却是莫名被感动了一下。
真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狗皇帝口中说出来!
他说起情话来,简直是要腻死人那种。
其实仔细想想,单是凭着他这逆天的神仙颜值,她好像就能接受了?
只是一想到他抠的要上天,还无比腹黑,后宫还那么多人,她便是真的接受无能了。
“第三,哀家是太后,你是皇帝,纵然我接受了你,这关系要如何面对世人?”
这个问题,姬权只当她是松了口,既是她主动做出了这种假设,那便代表她是可能接受他的。
“朕不会委屈你的。”姬权的手依旧落在她的脑袋上,那双冰冷的凤目里难得露出一丝宠溺,“只要你愿意,便没人敢说得半分。”
瞧瞧那王霸之气,简直就像是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哦。
“陛下志在天下,若要强行与我在一起,便是失了民心,你的帝王之路将坎坷无比。”
独孤星阑脑子很清醒,像姬权这样年岁的男人,最是容易冲动。
这种冲动之后所带来的后果,她怕他承受不起。
“你是在担心朕?”姬权宠溺的双眸微微一弯,竟是笑了。
独孤星阑默,她真觉得姬权的理解认知有很大的问题,她表现出的是担心他的样子吗?
“朕胸有天下,心有你,两者皆备。”
姬权看着她,后半句未说的话落在了心里,若他两者不能兼顾,只能说明他是个无能的皇帝。
当然,他不是。
江山美人他都要,独孤星阑不是累赘,未来,她将是与他携手共天下的皇后。
独孤星阑一直都觉得姬权是个超级大直男,直到今天才刷新了她的认知。
他似乎……只对毫不关心的人才直。
看看这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活生生就是个情场高手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独孤星阑又才说道,“第四,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后宫三千,可愿散去?”
这个问题,放在大周女子的身上问出口,绝对是作天作地的那种。
毕竟寻常的土豪家里都是三妻四妾,她要求一个皇帝只有她一人,这不就是在挑战姬权的权威吗?
他才刚登基不到一年,最是需要各方势力支持的时候,绝对不可能为了她散去后宫。
更何况……在他心中,还有怀孕的苏媚,和一直伴随他的国师。
他的过去她来不及参与,可他的未来若然有她,她便是容不得他身心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