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星阑背着她,一手扛着大砍刀,身影翩跹,连连躲开十几道喷薄来的岩浆。
她又用了一张红符,打入了蚩梨的身体,稳住了她的神魂。
“蚩梨,你要信我!”独孤星阑尽量平复着自己。
蚩梨在她的背上,看着满天尘土和火光,看着纷纷逃出来的暗黑龙族,却唯有她一人在逆行。
她的耳朵贴在独孤星阑的背心处,几乎还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她似乎……从未被一人如此保护过。
温暖,炙热。
“阿阑……”她张了张嘴,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谢谢你!
她眼皮很重,重到在独孤星阑的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耳边只剩凶猛的风声,和一道道巨兽的嘶吼声。
地动山摇!
独孤星阑的身子在火雾之中翩飞,她眯着眼看着那座火山……
此刻,只见大半座火山都已经崩塌,一只只巨大的烈焰火爪从火山之底伸出,伴随着恐怖的嘶吼声,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了。
“是暗黑凶兽魔炎!”
暗黑龙族之中有人惊呼!
“它们被镇压在无尽山下上万年……竟是突然……突然出来了?”
一提起魔炎这个名字,便是连暗黑龙族的人都是心惊胆战的。
在一片恐惧声中,只听得华沧水的声音又响彻在了每一个角落,“这孽种果然是不祥的东西!”
“魔炎兽被镇压在无尽山下上万年都没有半点异动,她一来,这些凶兽就爬出来了,可见这孽种是要亡我暗黑龙族啊!”
华沧水声情并茂,说的颇为像那么回事。
夜尘在她身后,目光却是暗了几分,他比谁还清楚,若然没有开山令……这凶兽是断然爬不出来的。
毕竟当年将它镇压在无尽山下的,除了父王之外,还有另一个大神。
两人合力镇压后,铸就了开山令……
这开山令之前一直在父王手中,不知何时落入母后手中的。
这些事,夜尘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他肩膀上的伤在慢慢愈合着,他一双眼透过火尘,在寻着独孤星阑的位置。
这一切,都是这个私生女咎由自取!她自取灭亡便是怪不得他人!
一头魔炎就足以踏平半个无尽海!
独孤星阑……以及那个嗜血的贱种,死路一条!
他们都将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惨痛的代价!
“母后,我要他们身上的嗜血之力和暗黑龙魂之力。”夜尘脸色冷漠,倒是再也不执着独孤星阑的肉体了。
“那两个小贱种死后,这力量自然是你的。”华沧水站在他身边,一手握着御风扇,眼神里全是阴毒。
“她手中的大砍刀是你父王的龙角所炼,本也该是你的东西,等那个小贱人死后,那砍刀也将是你的武器。”
华沧水继续说着。
当年只怪她太仁慈,竟是没能将独孤青青的种斩尽杀绝,才给了这两个贱种机会!
呵……也好,尘儿追求数年的力量主动送上门来,也省的她去外面寻找了。
夜尘点点头,母子两此刻竟是全然忘记,夜樱的‘尸体’还在外面。
比起力量和权利来说……这份亲情又算的了什么?
火光之中,独孤星阑浑身凝出银墨色的光晕,将那份炙热隔绝在外。
无尽上上,一只巨大的烈焰爪子从里刨了出来,旋即就见得一座山一般巨大的,浑身是岩浆的巨兽冲了出来。
它有着锋利的爪子,生着一对足以遮天蔽日的翅膀,这一只巨兽,竟是有三颗头颅!
鹰爪鸟翅龙头!它爬上山顶,振翅一挥,像是在释放被压制了万年的屈辱。
一声吼叫之中,独孤星阑足下的土地都蹦碎开数百米的沟壑来!
地面迅速的塌陷,隔绝着海水的结界在剧烈波动着。
单是那一声吼,便有不少暗黑龙族的族人被当场吼成了碎片。
那凶兽的力量极其强悍!
独孤星阑已在第一时间屏蔽了自己的听觉,隔着她身上结界的光,她一身骨头还是被震的发麻。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怪物!
一头放出去,若是在人族的世界,恐怕整个大周都将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的!
她握紧了手中的大砍刀,只觉得隔着结界之光,皮肤都被灼烧的一阵滚烫。
那凶兽挥了好半天的翅膀,像是扇过来一座座火山一样,整个王宫都已成了烈焰地狱。
连半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那凶兽更是在万千人中一眼就看到了独孤星阑!
她身上那股子气息它太熟悉了!
拥有夜湛和那个人的臭味!它被困在无尽山下这么多年,都拜他们所赐啊!
现在好了,它自由了!
夜湛和那个人都死了吗?那便由他们的继承者来还债啊!
凶兽嘶吼着,挥舞着巨大的翅膀,直冲独孤星阑而来。
华沧水在暗处冷笑着,继承了夜湛的暗黑龙魂之力,是让她在暗黑龙族为所欲为大肆乱砍了一番……可一旦她放出了魔炎,那这小贱种便将成为魔炎攻击的第一人。
魔炎有多憎恨夜湛,她可是比谁都清楚的。
见到了夜湛的继承人,魔炎怕是巴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啊!
华沧水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夜尘的肩,笃定的说道,“尘儿,很快,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便将全回到你身上了。”
话音刚落,却忽听得刷拉一声。
华沧水和夜尘齐齐脸色一变,朝外看去。
却只见得暗黑龙族隔绝海水的结界不知怎么的被冲破了!
是的,被冲破了!
只听得另一道巨兽嘶吼声响起,一股子滔天的威压随着海水的蔓延一起灌了进来。
“滋啦啦!”海水和岩浆混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冒出迷蒙的雾气来。
那些海水直蔓延到独孤星阑身后,在那凶兽马上就要冲到她跟前的时候,只见从海水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将她拖进了海水之中。
旋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独孤星阑抬眼看去,只见得那双极美的凤目里,正潋着一道光。
光里全是她。
他说,“星星,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