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和宗主大人都纷纷瞧了过去。
未消散的镭射目光立刻扫了过去,四束目光汇聚在一起,仿佛超级大灯一样打在了来人身上。
那人差点就被这强光给点燃了。
他浑身上下全都笼罩在那束光之中,那一瞬间,像是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那光给刺透了,让他无处可躲。
一双手此刻也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是,便是好半天才冲着宗主大人行了一礼,恭敬又仔细的说道,“主上,修罗殿使者求见。”
主上?
独孤星阑的重点立即落在了这句话上。
阴阳宗的所有长老,弟子,对他的称呼全是宗主大人,还从没听过谁称呼他为主上的。
她当即便对他的身份又起了疑。
于是便跟着多扫了来人两眼,二十岁出头的男子,长的且算是能入眼的,身上灵力浑厚,修为不低。
她现在看人,镭射光就跟着一起扫过去,对方的眼睛几乎都要被她晃花了,却也不敢多瞧她。
很守规矩,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是比阴阳宗里那些总想着偷窥的弟子们懂事多了。
宗主大人端坐在案几边,依旧是那千年不变的高冷脸,只慢条斯理的挥了挥衣袖。
“他们的大司命本尊已见过,其余人不想见。”
对于修罗殿,宗主大人并没什么好感。
来人有些犹豫,他终是没忍住,还是看了他们一眼,在瞧清楚独孤星阑的模样时,几乎是愣了一下。
然后压低了声音,又朝着宗主大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使者与主上身边的小公子,有几分相似……”
此话一落,独孤星阑内心顿时像是被击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全是二哥。
她男扮女装的时候,这模样特意朝二哥靠了些,原本他们一家三兄妹,都是有些相似的……
现如今,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微的一个表情,都被宗主大人放在了眼中。
原本很不想待见这什么使者的,现在因着小徒弟,他又改了口。
“让他进来,本尊见了。”
没有波澜的语气,冰冷的表情,仿佛方才说不见的人……不是他一样。
来人得了如此回复后,又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片刻后,就见得一身着墨蓝色衣裳的少年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他头发半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沉沉的死气。
那双原本清透的双眸,也不知是何缘故,变得沉冷,眼白里布满了血丝,眼下的清淤,透露着几丝疲惫。
独孤星阑和宗主大人目光中的镭射光线已经消了去,唯后脑勺的菩萨光环还有那么丁点儿坚挺。
见到他的一瞬间,独孤星阑的眼眶几乎都红了。
对方也愣了一下,他的目光便是落在她身上,再也挪动不开了。
他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独孤星阑却是从案几边站了起来,几步便跨到了他的跟前,硬生生在对方错愕的表情下,一把抱住了他。
对方明明是比她还要高出半个头,此刻却是紧紧的被她抱住。
他错愕着,伸出了手,想要将她反拥进怀里,可这手伸出来的时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硬生生的悬在了半空,等未再落下一星半点。
宗主大人还坐在案几边上,此刻见着小徒弟主动对别人投怀送抱,他似乎也不太乐意了。
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饮下去。
刚消失的镭射目光立马再度出现,一眼扫过去的时候,差点没将对方给穿成筛子。
独孤星阑紧紧的抱着他,好半天也没见着他有半点回应,脑子里便想起刚刚来人的话。
修罗殿使者。
指的便是二哥?
她眉头轻蹙,松开他来,往外看去。
玉做的大门已经紧紧的关了起来,只有宗主大人身边的一扇半开着。
“二哥,你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独孤星阑虽是松开了他,却依旧是站在他跟前。
自无尽海一别,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曾经那个小奶狗二哥,如今变得沉冷了许多。
他像是长大了。
她原本还想着,借着这次万花节,找到二哥,却没想到,万花节还没开,自家二哥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可那修罗殿使者的身份也让她很意外。
修罗殿……这处地方,听名字她便是不喜欢的。
充满了厮杀和血腥味。
不仅如此,二哥的身上还染着血气。
曾经他被蚩梨困在神庙地窖里近一个月,都没吃一口兔子,如今浑身却是染了血气和杀孽。
难以想象,这大半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独孤星阑问这话的时候,独孤绝的脑子里已经做出了无数种回应她的方式。
最后到了嘴边,却是一句,“阁下认错人了。”
“啪……”独孤星阑当即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一巴掌力度可不小,直将独孤绝拍的往后退了两步才重新站稳了身子。
心口一阵血气浮动,差点要吐血那种。
“一个玩儿失忆的就已经够了,你也来?”独孤星阑盯着他的时候,余光还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大锤师父。
她严重怀疑这天就是在逗她玩儿的,玩儿失忆玩儿上瘾了吗?
独孤绝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可到头来却是被她一句话给粉碎的干干净净。
“你敢跟我玩儿失忆,以后就别要我这个妹妹了。”
独孤绝,“……”久别重逢,小妹就不能多关心他一下吗?人家好可怜的说。
“无论什么情况,你都得记住,我们是一家人,就是天塌下来,也有小妹给你扛着,你怕什么?”
“哀家最讨厌就是磨磨唧唧,有苦衷,有麻烦就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独孤绝捂着心口,眼里全都是她。
到底还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眼里难得的氤起了一丝雾气。
“小妹,二哥见着你,很开心。”
话音一落,独孤星阑又是一拳锤了过去,“开心你还装作不认识?你开心个球!”
独孤绝想了想,反驳道,“二哥开心起来,不像球,非得形容的话,应该像朵花儿,毕竟二哥生的好看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