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卿和顾墨走了以后,宁寒在琴桌前坐了下来,随意拨弄了一下琴弦,听得这把琴音色清脆,一时起兴弹了一曲。
“我去,你好端端的弹什么春江花月夜啊,这首曲子可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被有心人学了去怎么办?”韩世良道。
宁寒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冷风扑面而来,她叹了口气。
“我去,又怎么了这是?”韩世良问。
宁寒皱起了眉头,道:“你特么的最近不是我去就是我靠,都成你的口头禅了,你特么在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打你一顿?”
韩世良笑道:“有么?我没注意啊?嘿嘿,那我不说了,说说你,你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这件事不是解决的很完美吗?我甚至都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快,话说的滴水不漏。”
“那是当然,否则怎么敢收你这么二百五的小弟?”宁寒道。
“喂喂喂,不带这么损人的啊!你叹气是因为你还没想好该怎么和秦如渊解释自己的身份吗?”韩世良问。
“不是。”宁寒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你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觉得宇文卿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韩世良追问。
“都不是,我只是觉得……好无聊啊……”宁寒叹道。
韩世良拿起了手机靠在了椅背上,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无聊,我才无聊好不好,这份工作真不是人干的,简直太无聊了。老大,等楚末时代任务结束,你最好再找一个任务管理员,我可不想干这差事了。”
“当初不是因为和刘逸洋分手,不得已才求你帮忙的吗?”宁寒道。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刘逸洋的近况?”韩世良问。
“一点都不想。”宁寒答。
韩世良长叹了一声,把双脚放在了桌子上,道:“都说男人无情,那女人就只能用绝情来形容了,宁寒,你是那种罕见的,冷血,又狠心的人。”
“是吗?”宁寒道。
“不过刘逸洋也是,我也没见他失魂落魄多久,反倒像忘了这回事一样,玩的很嗨,他前天还……”
“我不想听。”宁寒打断了他。
“你不想听,不就是你没有放下的证明吗?”韩世良道。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冷血又狠心,没什么放不下的,我先睡了,晚安。”
宁寒关上了窗户,躺进了被窝里。
韩世良看着屏幕,眉目间多了一些担忧。她知道宁寒现在的表现明显就是没有放下,可是她还偏不承认。
其实韩世良所说的冷血狠心并不是宁寒对待别人的态度,而是对她自己,有时候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为什么不能像普通姑娘那样放纵一次?她到底还要冷静多久?这样活着,会不会太累了?
韩世良想,或许和肖洛分手那一次,宁寒她也心痛大哭过,无法自拔过,只能靠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来缓缓治愈伤口,但是现在的她终不是当年那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小女孩了。
宁寒躺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她有些后悔刚刚拦住韩世良没听他继续说下去,对于刘逸洋的现状,她到底做不到一点都不关心。
对待刘逸洋,她很愧疚,愧疚之外还有失望。她以为他们能像幻想中那样一直走下去,可事实是这么长时间作为情侣相处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或许刘逸洋会恨他,不过她比谁都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于她,于刘逸洋,或许这样的结局都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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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得好眠,第二天韩世良醒来看向宁寒时,她才刚刚睡着。
韩世良知道,宁寒每天都早早的躺在床上,也劝他早点休息,可是等他第二天醒来从系统上查询她的睡眠状况时,却能看到她并没有睡多久,只有早上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会儿。
韩世良洗漱回来,宁寒还在床上躺着睡觉,不一会便被敲门声吵醒了。
“谁啊?”宁寒道。
“是宇文卿,另一个人不知道。”韩世良道。
宁寒下床打开了门,宇文卿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不禁愣了愣,道:“都日上三竿了,子衿姑娘竟然还没睡醒?”
“嗯……有什么事吗?”宁寒问。
“不知姑娘做好决定了吗?”宇文卿问。
宁寒把宇文卿让了进来,自己则回到床上坐下,靠着床栏说道:“我决定了,去城主府。”
宇文卿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而是说道:“那姑娘今日就得启程了,姑娘是从我红月馆出去的,我也没有什么东西相赠,只带来了一些布匹首饰,胭脂水粉,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还请姑娘笑纳,也希望姑娘得偿所愿,一生平安。”
宁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宇文卿带来的东西,果然是那天和小优出门逛街时自己假装感兴趣却没买的那些。
宁寒披着一袭乌黑柔顺的长发,鬓边的青丝随意且散乱,她站起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把首饰盒里一直玉钗拿起了来,心想这东西放到现代应该能换不少钱。
“姑娘可喜欢这玉钗?”宇文卿问。
宁寒单手托着下巴,道:“这东西应该挺贵的吧,宇文先生破费了。”
“一点小玩意儿而已,不足挂齿。”宇文卿道。
宁寒随意翻看了一下他带来的东西,道:“宇文先生可有什么事需要小女子帮忙?”
宇文卿轻笑,道:“姑娘这话可是冤枉在下了,这些东西既是为姑娘送行,也是在下对姑娘的一番祝福,并无其他意思。”
宁寒也笑了笑,道:“像是嫁妆一样?”
“这么说也可以。”宇文卿道。
宁寒把那支玉钗插进了发间,道:“这玉钗我就收下了,其他的不用,宇文先生,从我本心来讲,我很愿意帮您劝和城主大人,只是自己人微言轻,恐怕辜负,所以也只能尽力而为。”
“姑娘这话怎讲?在下绝无此意。”宇文卿道。
“不管先生有没有,作为一个普通百姓,谁不想看到腐败王朝衰落的那一天呢?先生秉承着天下人之愿,小女子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宁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