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茅草屋,晃着幽暗的灯火,一家人围坐在厨房的桌边,桌中间是一个大大的野猪头,在漆黑的夜里,龇着獠牙,散发着诡异的气氛。
今,庄富把十只兔子,十只山鸡,还有一只鹿担到镇上卖了,总共卖了四两银子,可把一家人高兴坏了。
庄云青虽不出门,但是她是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的,一两银子,大约一吊钱,也就是一千文,而一千文相当于现代的一千元稍多的样子,在这里,一文钱能买一个很大的肉包子或两个白馒头,猪肉在十文至十五文一斤的价位,好大米,五文一斤,爹爹做木匠活,一的工钱大约是一斤猪肉钱,十五文上下,所以,四两银子,可是四千多元,家里从来没有拥有这么多银钱过,家人能不高兴吗?!
爹爹回来后,把银子给了娘,让娘收好,就去了老屋,把山上猎到野猪的事了,二伯,三伯,还有些村中的人,也去凑热闹,把野猪抬下了山,然后请了庄屠户把野猪杀了,晚上,庄屠户吃完饭,带着给他的野猪肉走了。
庄屠户走了,要分野猪肉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分,除了四房一家是单独在外面吃饭,其他三房都在一起吃饭,只要分一点给四房,其他的都是老屋的,庄云青心中是有心理准备的,肯定是分不了多少,但是,到最后,她才知道,她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够的,黄氏把所有的野猪肉都留下来了,给了她们四房一个大大的野猪头。
要一个野猪头,不是很好吗?在现代,一个猪头还是能吃的!但是,在大魏,猪头是祭祀用的,用完后,煮一煮,家中有猪的,给猪吃,没有猪,给狗吃,也就是,这是给死人和猪狗吃的东西,黄氏拿来给了四房,这野猪还是四房猎的,若不是,那估计四房连根猪毛都得不到。
“爹,我们同老屋分家另过吧。”庄云青看着耸拉着头的爹爹,还有哭成泪人儿要吃野猪肉的云烟,以及严肃着脸的大哥和云尘,眼睛红红的娘亲,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气氛。
“青儿,爹爹……我……”庄富抬起头,艰难的开了口,但是自欺欺饶话终究再不出口。
“爹,从我们被赶出老屋,住在这破房里,再到我摔伤,再到为了一只山鸡,娘被打,再到这一次的分野猪肉……哪一次,奶做的不过分?她把你和娘当成儿子(儿媳),把我们当作她的孙子,孙女了吗?你,分家有什么不好的?我知道,爹你要孝敬奶,分家了也可孝敬啊,该给的银子,我们一分也不少的给她,该买的衣裳,我们一寸布也不少的给她做。只要分家了,我们就不用养着老屋的那一群吸血鬼,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过自己的日子,难道还怕没饭吃,怕饿死吗?”
“可……可是,你哥哥念书要费不少银子的!”庄富终于找了个借口,憋出了一句。
“爹,大哥念书的银子,那不也是你挣的吗?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很少在家,一十五文,家里只留三文,十二文是要交给奶的。还有,大哥念书的银子,一年才四两银子,今那野猪肉多少钱?净重二百斤,大家都听到了吧?拿去卖的话,是比家猪肉贵的,二十文一斤,那是多少银子?爹爹你算过吗?那就是大哥一年念书的银子!”庄云青气得恨不得扔了桌上的野猪头,但想想那也是肉,还有骨头,炖炖可以给自己,给弟妹补钙,伸出的手又不争气的缩了回来。
“青儿……你让爹想想,想想,好吗?”
“那你就慢慢想吧!别等你没想出来,我们都被饿死了,冻死了。烟儿,尘儿,跟二姐去睡觉,对了,大哥,你今又得打地铺了,娘,家中有被子吗?没有吧?爹,大哥他睡哪儿?过两年娶媳妇了,和媳妇一起打地铺啊?啊?……”
庄云青乱吼了一气,一扭头,一手牵一个,回自己房中睡觉,其他的破事,她才懒得管,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还要甘之如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难道庄富就不是黄氏亲生的儿子吗?
啊,啊,啊……真想冲着苍大叫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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