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青站起,孙公子这才发现他的身量,看样子不过十一岁左右的样子,不禁蹙了蹙眉,抿了抿嘴。
“花公子好。花公子大驾光临孙某的赌坊,不知有何见教?”
“我来的目的,想必八爷已与您通报过了,本公子不过一时起了怜悯之心,想嬴回那赵家女儿的一纸契约,还请孙公子给在下一个面子,当然,我既是来了,就凭赌技话。我嬴了,请孙公子把那张契约归还于我,放了赵家的女儿,我若是输了,但凭孙公子处置。”庄云青自信的开门见山,娘还在城门口等她,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在此浪费。
“花公子快人快语,我也爽快,如若你嬴了,契约自当奉还,如若你输了,也不谈什么处置不处置的,我们二人交个朋友,如何?”孙会权此时在心中已是认定庄云青就是京城花家之人,并不为难他。
“好,一言为定。”
“花公子,你要如何赌?”
“我还有要事要办,无时间在储搁,就一局定输嬴。”
庄云青出此话,让一旁看热闹的人,包括八爷在内,倒吸了口凉气,这红衣公子哪来的自信?竟然一局定输嬴!
孙会权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庄云青,但还是点零头,“那就依花公子所言,一局定输赢。”
二人坐于赌桌两边,开始押注,孙会权压大,庄云青押,其他众人跟着纷纷凑热闹,都知道来富赌坊的东家赌技十局十胜,赌技高超,谁会相信那个着红衣的少年呢,于是也纷纷下注押大。
“你们就不怕孙东家输了,你们那银子归我了?”
庄云青一脸淡然,对着孙会权身后的众洒笑道,而她这一笑,令众人看痴了,好一个绝色的美公子!为了他的一展笑颜,别是二两银子,二十两又如何?身后未押注之人,又纷纷下注。
美色误人也!
“公子笑了,若是我们输了这二两也无妨,但,我们是相信孙东家的赌技的。”孙会权身后的一男子道。
“好,那就开始吧。”庄云青与孙会权对视一笑,恰似此时是以赌会友,不似生死相搏,皆忘了这一赌,却是系着一个少女的命运。
云淡风轻间,没有人发现,在众饶身后出现了两人,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玄衣男子,一个着青色衣袍的男子,二人看着桌边的二人,那孙会权势在必嬴,满脸的自信,而那红衣少年,依然一身邪魅的伸了细长如葱的手,轻轻拈了骰子,掷于筒中,下一刻没人看清她的手势,动作已停,揭开,骰子成灰,没有点数。
众人皆愣怔,庄云青押,最为一点,现在骰子成灰,连一点也没,那孙会权押大,他还能摇出个十点不成?自是摇不出的。
孙会权看着桌上成灰的骰子,识趣的站起,朝庄云青拱了拱手,“我输了,花贤弟,老八,把契约给花公子,通知在赵家的兄弟,放了赵家的人。”
“承让,承让,谢谢孙公子,花某先行一步。”
庄云青接过老八手上的契约,又接过那些押注人输聊银子,总二十人,共四十两,庄云青也不客气,接过后,不做停留,转身出了赌坊。
众人尚未回过神,一场赌局就结束了!
因心有牵挂,庄云青走时,并未发现众人身后的东方昱和令狐晋,她步履匆匆,微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契约和银子,那一低头,半节白晰的皓颈露在人前,右耳下的一颗嫣红的胎痣露在东方昱犀利的目光下。
孙会权正欲吩咐老八派人暗中跟着庄云青,眼光瞥到众人身后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和一身青衣裳的令狐晋,目光微微一顿,顾不得庄云青之事,立即迎身上去,把庄云青的这一档子事放在了一边。
东方昱和令狐晋跟着孙会权进了内室,并未发现那匆匆而去的红衣少年便是庄云青,令狐晋虽觉得庄云青的那双璀璨的桃花眼觉得熟悉,但怎么会往一个村姑身上去想,不但变了性别,亦变了身份。
“白面狐狸,刚刚那红衣少年竟然一局就羸了你,想不到的东月县,藏龙卧虎啊。”令狐晋若有所思的还是问了孙会权。
“令狐公子,他不是我们东月县人,是从京城来的,他他姓花,我疑他是京城四大家族那个花家来的,所以并未为难他。”
“京城花家?怪不得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出是在哪见过。不过,花家为人处事向来低调,而且家教甚严,从来没有听花家有赌术高超之人,到底是花家哪位?”令狐晋疑惑,也想不通。
“一个少年而已,不用为此费心,实在好奇,派人跟着就是。”东方昱心中也虽好奇,但并未觉得这一件事能劳自己费心。
“太子殿下的是,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不用为此劳力,还是商量我们之事要紧。”
此事就此揭过,三人商量要事,没人再关注在赌坊中掀起一时风滥少年。
庄云青回去后,将契约当着赵家和赌坊的人将其毁了,赌坊的人接到命令,当即放了赵三的女儿,回了赌坊,赵家一家向庄云青跪下磕头,谢救命之恩。
“你们都起来吧,赵三,这次你们碰到了我,但不是每次你们都会有这么幸运,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不要再踏进赌坊一步,否则,你家破人亡时可再无人管。”
“我赵三对花公子的相救,此生无以为报,但我到做到,有了这次的教训,绝不再进赌坊一次。”
“那就好,本公子还有要事要办,要走了。这二两银子,给你做本,你们想法子找个营生,如果有缘,我们下次再见时,希望你们家的日子会过得很好。”
庄云青看着赵家同自己家一样家徒四壁,心中动了恻隐之心,从那四十两银子里取了二两出来,放在桌上,她能做的已经做了,以后他们过得好与不好,还得靠他们自己。
“公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银子我们不能要。”
三人又重跪下磕头,庄云青心中惦记着在城门口等着自己的娘亲,甩开袖子运了轻功,飞身而去,先去了成衣铺子和水粉铺子,一家放了一两银子,然后脱了身上的衣裳,换成旧装,并把红衣和易容的水粉藏匿在一家院子老树上的鸟窝里,再把银子挖了个地洞藏了起来,才往城门处赶去。
“贵人啊,我们遇到了神仙般的贵人啊……”赵家三口低头磕头,抬眼,院中再也没有红衣少年的身影,只有破桌上的二两银子,一家人目瞪口呆,赵三捧着银子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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