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知道!”我一脸丧气,苏幕遮怎么会知道我没事扮男装化名“靖戈戈”?!他从哪里知道的?!
我伪装地明明很好呀!
自我感觉都能上奥斯卡卡小金人奖了呢……
“你以为自己伪装地很好,是吗?”苏幕遮笑意更深,伸手过来,特别有兴趣一般地捏着我的小脸。我脸上一坨肉,被他不轻不重地捏着。
心中所想被苏幕遮这只狡黠的动物说了个正着,还被他捏着脸蛋。这让我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哼了一声以示本宫的高冷态度!
看我如此不满,苏幕遮总算松开了。可是他还是笑的意犹未尽,我看着他的眼睛几乎能冒出火!
我不服地揉着自己的脸蛋,奈何我干架打不过这只狐狸。心中咒怨了百句,只听那人并不像跟我说话似的,自言自语道:“好像瘦了点。”
我端着碗,扭过头去,偏过身专心吃碗里的面。一溜一溜吃的很是畅快,能做出如此好吃的面的人却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摆摊,果然高手在民间,不得不服!
“打算去哪里了吗?”此时,苏幕遮的面也打了上来,他拌匀了上面的小葱,问道。
我滋溜滋溜吃了好几口,快见了碗底,这才回道:“我也不知道,阿舍你准备在京城待在什么时候?”
“也不久了。”苏幕遮吃面的模样简直优雅,跟我的档次叫做天差地别。
这让我纠结地戳戳手指,说道:“我想去红南国。”
“去那里做什么?”
“看桃花。”我最憧憬地场景,便是先要去那里才能实现!
“给你拿了几盒药膏,本要进宫给歌儿送去,没曾想竟出来了……”苏幕遮说着,从他那“多啦A梦”般的袖子里,掏出三盒陶瓷制的药膏来。
草草替我接了,我也领着心意,道了一声:“谢谢。”
“哦?”苏幕遮放下了筷子:“若歌儿跟苏某说谢谢,可是想好了如何要报答我?”
“你想我如何报答你?”我眨着眼睛撅着嘴,蛮不服的。
没曾想那“狐狸”道了一句:“这会子还未想出来,等我什么时候决定了,再告诉歌儿。可好?”
“好。”我点头,与苏幕遮分别的时候掩去不舍的表情。
我有什么好不舍的,我有配不上苏幕遮这样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我恨不得捶胸捣足,大喊难受!
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行。
我与草草坐在马车里,我躲进被窝里睡觉。
苏幕遮的药总是那么好用,因为每天都要敷膏药,在路上也可不可能每次都可以有水将眼睛洗干净。于是乎,我特地去买了一条淡绿色的绫子蒙住眼睛。当我要下车吃东西的时候就蒙上,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了我眼睛上满是有颜色的膏药。
我时常会走着走着就停下来,带着草草到处买吃的。
并且,乐此不疲。
路过黎阳的时候,我的眼睛能看见一点点。但是一不能见强光二是弱视。
基本上,五米之外,人畜不分!
我特地去了一趟城北买了芙蓉糕,这是那时候在花满楼当苏幕遮的小跟班的时候,知道的。
我记得当时偷吃的滋味不是一般地好。
在路途中,我闻到了桂花的香味。
当我掀帘看向窗外的时候,眼睛里透过绿色的布料,看见朦胧的景色。
“已经是秋天了啊……”
“是啊,前几日就入秋了呢娘娘。”草草给我披上披风,因为等会儿要去买芙蓉糕,我想亲自去买。
或许没有人理解我那种双手亲手捧着还刚出炉的热乎乎的糕点,从店家放到我手上的感觉。
我下了马车,草草扶着我走到糕点铺的门口满满当当排了长长的队伍。
我耐心等着,一个平常男子模样的人十分热情地问我:“姑娘也来买芙蓉糕啊?”
“对啊!”我点头。
“那等会儿还要去哪里买东西啊?”
见这个男子如此热情,我连忙摆手说还没想出,然后疑了一句:“你认识我?”
男子想都没想,点了点头:“姑娘您忘了吗?几个月前您找不到吴记酥子糖的时候,还是我给您指的路!”
这一口一句您,让我深觉这个男子可能从事服务行业。
至于是什么服务,我五米之外人畜不分。在我面前,任何人的脸也是模糊的。
所以我不太看得清这个人的面相表情暂时猜不出来。
不过,我脑子里思索了片刻,嘿嘿笑了一下:“那时候还是谢谢大哥了!”
那个平常男子摆了摆手,说道:“诶!来者是客,姑娘无须见外。您此行去哪里啊?我和您指路!”
我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连忙说道:“谢谢啊,此行我不过是路过黎阳,想去红南国的滨海城看四季常开的桃花……”
“哦,这个只要姑娘您出了北城门,一直往南走就可以!”
“是吗?谢谢大哥!”我有点不习惯不熟的人对我如此语气的交谈,虽然勉着笑容,但也不好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那个平常男子本还想跟我聊着什么,以派遣他漫长的交谈时间。没曾想这个时候已经让他排到了头,他要了一份芙蓉糕,笑嘻嘻地对我说:“那小妹我们下次遇见再聊哈!”
我点了点头,正想买份芙蓉糕,铺里的人给我拿了一份,我正准备付钱,没曾想旁边立即进来一个人。
她的声音急忙而莽撞:“来份芙蓉糕!”
里面的老板娘立即说道:“不巧,这是最后份。下次出炉得等两刻钟。不知这位夫人等得起么,等不起可以买些我们铺里其他的糕点?”
“这里不是还有一份吗?”那位约莫穿着红衣裳的妇人指着放在柜台上的芙蓉糕说道。
老板娘眼神指了指我,说道:“这份是这位姑娘的,您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让给您吧。”
那位妇人立即转头向我,忽而眼神微变:“姑娘看起来好生熟悉,不知可否告知姓名称呼?”
“不必了,这个芙蓉糕送你便是,我再等就是了。”我将本要伸出去的银子重新放进了荷包。
从远处有跑来一个男人,他倒是生的眉目俊俏。年纪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沉健稳妥,面上看见我旁边这个妇人的时候一急,说道:“怎么这么多年,喜欢乱跑的性子还不改?”
妇人先不回答男子*爱的抱怨,扬了扬下巴,特别豪迈地喊了一声:“付钱!”
那俊俏男子无奈摇了摇头,付了钱,败了一般地说道:“以后请在为夫的视线范围内活动,除非是你又想被扣上‘同心扣’!”
妇人一听到同心扣,连忙求饶:“是是是,此次我错了!”
男子正要拉着妇人走,只听得她指着我说道:“夫君,这个人长的好像我们的儿媳妇!”
男子推了一下妇人的脑袋:“你呀,走到哪里都说哪个年轻姑娘像我们家儿媳妇!放心吧,我们的儿媳妇此刻在家里呆着呢,怎么可能出来?”
妇人吃痛地摸着头,嘟嚷道:“真的很像嘛!”
男子终于正眼扫过我,叫妇人已经开始乐滋滋地吃手里的芙蓉糕了,叹了一声:“你是傻的吗?像是挺像,不过我们的儿媳妇眼睛才没有蒙上那层布!我们儿媳妇的眼睛水灵灵的……”
那男子还要夸,叫旁边听着立即嘟了嘴的媳妇,告饶般对她道了一声:“再水灵也没有我的歌儿水灵好看。”
妇人听了,这才展开颜,也不顾满街那么多人看着,在男人脸上“吧唧”一口,满意道:“真乖!”
男子本来略微冷峻的脸上,竟露出一抹红。拉着妇人继续走:“酒楼那边的菜,你想吃的,都给你预订好了。快正午了,不要吃那么多糕点,不然到时候吃不下饭有得你后悔的。”
妇人听了有吃的,立即嘻嘻笑着跟在男子的后面,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我招手道了声:“姑娘,谢谢你了!”
我转头过去,轻微地摇头。
这对夫妇,当真如此恩赐地让人羡慕。
不过,尽管我看不太清,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们!
对了!
那时候我坐着江成旦的马车,被他从花满楼带回江府看着的时,跑到路中间拦路的妇人,不就跟刚才那个长的挺像的吗?那个冷峻的男子也是……
这样一想,我觉得肯定不是长的挺像,根本就是!
还有我逃出宫,只身一人坐着驿站运货的马车一路到达黎阳的时候,江府嫡公子娶妻的时候,满城烟火,河上石桥,那对互相依偎,说着话的夫妇,好像……也是他们吧!
等到一切都让我回想起来,这让我不禁感叹:世界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