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该去拜访一下校长。”卫瀚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找不出来什么线索,带着樊笙就去了校长室。
推开校长室的门,卫瀚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顾校长还真是好兴致。年刚过不久,这会儿的天还很冷,难得顾校长还有耐心,养活这么娇贵的花。”
校长室里,顾校长一脸的痛惜的神『色』,拿着一只喷壶,在那里浇一盆含苞待放的花,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卫警官不必如此,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顾校长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喷壶放下,拿过茶具给卫瀚斟了一杯茶。
卫瀚很矜持的看着茶水,并没有准备端起的想法,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顾校长。
至于樊笙,这个很容易被人忽视的孩子,自觉地接了一杯热水,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听着两个人云山雾罩的对话。
“卫警官可听过一句古语,叫做‘不知者无罪’?”顾校长抿了一口茶水,用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嗓音说道
渡城中学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件,顾校长的发际线明显的向后退了一些,斑斑霜雪,已经将他的黑发染白了一部分。
卫瀚看着顾校长明显沧桑了不少的面庞,无声哑笑:“顾校长已经是一位老校长了,想必教学经验丰富。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何故愚民邪?”
顾校长:“难得糊涂。”
“您别把人都当成傻子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件事儿。还望您,能够不吝赐教。”卫瀚将茶杯拿起来,脸上仿佛能够笑出一朵花来,笑『吟』『吟』地盯视着顾校长。
顾校长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轻叹了一声,道:“你问吧。”
“上一届的初一一班,到底发生过什么?”卫瀚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笑嘻嘻的问道。
顾校长看着眼前这个正值当年的警官,似乎见到了自己当初那股不屈不挠,誓要将砂锅打破问到底的精神,终是妥协,不由得苦笑一声,问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卫警官?”
“您请讲。”卫瀚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双眸却是不闪不避,不自觉的便带上了审视的味道,很有一番威势。
顾校长毕竟当了多年的校长,眼界开阔,自然不会被卫瀚的威势给镇住,依然是声音平缓的问出了,那个折磨了自己很久的问题:“当情与法不能两全之时,卫警官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卫瀚摇头:“这并不是一道选择题,这是一道判断题。若是顾校长真的为难,不若推己及人,答案自然便出来了。”
“卫警官倒是会偷懒,说罢,你想知道什么?”顾校长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多了。
卫瀚:“关于姚锐伟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姚锐伟?这个人生前虽然不怎么让人关注,死后却是掀起了一阵风浪,吸引了很长时间的关注……”
当初,渡城中学的地址是建在郊区,不仅是因为那里的地价便宜,还有一点就是那里的场地够大,环境清幽,有利于学生们安心学习。
变化,就是在一场体检之后发生的。
班里的一位学生,也就是袁欣欣同学,天生有心脏疾病,若是不能找到合适的配型心脏,她能活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三年。
经过体检,竟是意外的发现,姚锐伟的心脏能够和袁欣欣的心脏配型成功。为了能够多活几年,袁欣欣便将主意打到了姚锐伟的身上。
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在袁欣欣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负面的情绪,所以,设计姚锐伟心脏的这件事,便是他们七个人精心策划的。
多出来的那位,就是渡城中学的老师。
负责初一一班的老师,是一位出身贫寒,但是自尊心极强,非常努力上进的一位好老师。
但是他的母亲那会儿突发疾病,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这位老师便也参加了进来。
“生源,我们这里不缺,但是这样的好老师真的可遇不可求。于是,我便把这件事瞒了下来。”顾校长一脸的懊悔,后面再讲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似乎真的后悔了,“可是谁知道,就在姚锐伟的父母,也在一夜间突然消失不见。学校就开始不对劲,上课的时候会突然有电风扇砸下来,有看窗外风景的人,也会被人突然推一把,不注意就有可能会摔下去。我前前后后找了很多‘大师’处理这个问题,谁知道竟是错信了一群骗子。最后,甚至走路都会平白无故的摔倒。所以,渡城中学就搬家了,搬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当然,一切的费用,都是袁欣欣他们几个富有的学生来承担。”
“谁知道刚搬过来,那位老师当天晚上就死掉了。第二天,他的女朋友带来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是过劳致死。然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谁知道到了今天,竟是又碰到了这种事情。难道真的是……”顾校长越说越悲愤,最后的感慨被卫瀚给打断。
“真不好意思,听到你说的这个老师,我觉得他没有资格教学生。还有那几个算计了姚锐伟的学生,也是有罪在身。死亡对他们来说,不啻于一种解脱。”卫瀚懒洋洋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惩罚有些重了,但是这么自私的人生活在世间,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不是这样的,你没有看到袁欣欣同学的努力,她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不该受到这种……”顾校长还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努力向卫瀚解释道。
卫瀚哑然:“顾校长的心,还真是偏得厉害。”
沉默了一会儿,卫瀚继续道:“顾校长还真是心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人有特权。”
顾校长听了这句话,看着一脸严肃的卫瀚,欲言又止,他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好。
他只能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