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现在已冷静许多,他已又会撒谎了。
“我和他确实一起去过水心阁,说是要请水心阁主帮他一件事…”长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他是怎么认识水心阁主的?据我所知,光是见上水心阁主一面就已难如登天。”
长安挠着头,讪笑道:“他们俩之间的私事,我就…不太清楚了,嘿嘿嘿。”
花婵双臂环胸,奇道:“你不是和他很熟吗?怎么会不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带你同去水心阁的吧。”
“我…我和他,只是恰好同在上阳门而已,而他带我去水心阁,也只是因为…我恰好能帮上他的忙罢了。”长安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飘忽。
花婵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淡淡道:“后来呢?他又去了哪里?”
长安微微一惊,“师姐,你怎么不问,我们在水心阁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敢这么问,是因为他已在心里编好了故事。
花婵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了解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我只要将苏小桃交出去,我和他就再无任何瓜葛了。而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能亲自来这里领人?”
长安点了点头:“他…他交代完那些事后,便独自离开了,他说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地方,然后……”
花婵竟叹了口气,说道:“他确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却又不幸得了那样的不治之症。”
长安试探性地问道:“师姐,你难道认为,路小三他已经……”
花婵摇了摇头,“当时他已活不完第二天。但我还是冥冥中认为,他还没死。”
“为…为什么?”长安竟有些高兴。
花婵嫣然一笑,“如果他真的死了,是会托梦给我的。”
话一说完,她的眼神立刻变得松散,气质也是慵慵懒懒,与她先前的认真样相比,实在判若两人,好像这世上,已再没有什么事能让她上心了。
见她如此,长安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蓝荧珠,轻声道:“可他似乎已经托梦给我了。”
花馋当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迈着闲逸的步伐,返回原处。
长安急忙追了上去,“花师姐,还有个事想拜托你。你们花府里有没有一味叫流莲草的药啊?”
“流莲草?”
“嗯,那是一株红色的药草。”
花馋只想了一秒,便随口答道:“我会告诉可可的。”
长安却笑得比花都灿烂,“那就多谢师姐喽,不过……还有一件事想请师姐帮忙,而且这件事只能您亲至才行。”
花馋小嘴一撅,眼睛一斜,说道:“什么事啊?会不会影响我回去睡觉?”
长安尬笑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是想请你带我去牢房一趟。”
花馋打了个哈欠:“好,我这就让官兵抓你进牢房。”
“不不不不,师姐你误会了,我有一个朋友在牢里面,我想去和他说上几句话,再确认几件事情。”长安急忙辩解道。
花馋静静地盯了他良久,才挤出来四个字:“你的朋友?”
花馋带着他来到大牢门前时,天已微蒙蒙的亮了。
“我已跟他们吩咐过了,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花馋懒洋洋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做个好梦啊,师姐。对了,千万别梦到路小三啊!”
看门的两个士兵忍不住打趣道:“小兄弟,你是来探望鹤来英雄的吧,有这么大的背景,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有背景就是好,没背景的就只能大热天的在花府门前闹事,还自以为很光荣正义呢,哈哈哈哈哈。”
长安把头发一甩,傲然道:“你俩可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两个士兵盯了他的脸好一会儿,才喜道:“哦哦!原来也是冠军选手:长安小英雄啊,看来您果然和门口的那些疯子们不一样啊,哈哈哈哈,失敬失敬。”
长安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市面上应该卖有印着我模样的冠军纪念服,对吗?”
“那是当然,每位帮助上阳门夺魁的选手,都有一件拿用皇家丝绸专门制作的纪念上衣,全国各地都有销售啊。”
“那就对了,那红发魔童穿的是爷大哥的纪念衣,花府门前的那些狂热门徒穿的是鹤来的纪念衣了。嘿嘿,就是不知道有谁会穿上我的纪念衣。”
长安窃喜着,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花婵穿他衣服的样子,不由得口水直流。
“小兄弟?小兄弟?那咱们现在就进去吧。”
长安疑惑:“你们也要跟着一起进去吗?”
两个士兵突然收起笑脸,严肃道:“阁下虽身份尊贵,但私探牢房本就已犯了大罪,所以凡事都该有个底线。除非……”
长安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笑脸,叹道:“唉,朝廷还没给我发钱呢,先赶紧带路吧。”
三人走进空荡荡的院落,前方只有一扇普通的木门,犯人就关押在里面。
“哎呀,小兄弟啊,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得先进去提个很重要的犯人,然后才能带您进去,就请您先…”两个官兵示意。
“嗯,我就在这等你们。”
两个士兵用钥匙打开木门,才见里面昏暗一片,依旧无人把守。只有牢犯们痛苦的呻吟声,会不时地从里面传出。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才见两个官兵正搀扶着一个胖胖的光头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您慢点啊。”
“小心,别给您哪里磕着碰着了。”
两个官兵对其敬奉至极,生怕有一点怠慢。
而那胖光头正闭着眼,扶着胸口,似是还有未愈的旧伤。
看那模样,正是花明府之师:卢伦。
但长安却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继续同官兵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二位大哥定是武功盖世,对吧?”
两位官兵笑答:“小兄弟何出此言啊?”
“别装了,如果二位不是武功盖世,官府又怎么可能就只派你们俩来看管鹤来?”
两个官兵哭笑不得:“鹤来英雄要是想出来,派多少人看管都没有用。他要本就不想出来,那派多少人看管都无所谓。”
长安哦了一声,“那就是说,二位其实……”
“欸!其实小兄弟的眼力还是很不错的,我们虽不敌鹤来英雄,但锤那姓詹的畜生已绰绰有余。”
“哈哈哈,前些日子要是让我们去打那雷蒙,那演武场也不会变成现在那副惨样子,哈哈哈哈哈。”
两个官兵又面向卢伦:“我们说得对吧,卢…唔……!”
两个官兵突然同时晕倒,没有一丝征兆。
长安大惊失色,看着仍然闭着眼的卢伦:“你…你…干了什么?”
卢伦睁开眼,一脸迷茫:“发生甚么事了?”
“咦?这两个年轻人怎么倒头就睡?快起来继续扶我啊!”卢伦惊道。
“师父!”一个黑衣壮汉突然出现在卢伦身后,他看起来惊喜万分,正是雷蒙。
卢伦急忙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很正经的样子:“你来了啊,徒儿,看来你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啊。”
“师父,徒儿找遍了整个花府,就剩这牢房没去过了,没想到您真的在这。哈哈哈,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雷蒙欢喜道。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您为什么要去牢房里呆着啊?”
卢伦突然就急眼了,“还不是因为你小子把花府闹成那个样子!”
他又深吸一口气,“为师总得有点表示吧。”
雷蒙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弟子太过唐突了。”
卢伦叹了口气,“所以为师为了避风头…哦不,为了惩罚自己,就决定闭牢三日,禁食三日!”
雷蒙竟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您能…做到禁食三日?”
卢伦坏笑道:“所以我吃得都是隔壁牢友的饭!”
“他们肯给你吃?”雷蒙惊疑。
卢伦又凑到他耳边,悄声笑道:“我说等我出去后,就给他减刑!”
“所以师父要给那牢犯减刑?”
“当然是给他加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大笑作一团,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师徒,倒更像是一起干事的兄弟。
笑毕,卢伦自觉有失身份,又干咳了两声问:“徒儿,你这次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应该还有些其他事情吧。”
雷蒙抱拳道:“师父猜得没错,徒儿这次来确实还有其他要事,所以才击晕了这两个官兵。”
卢伦疑道:“既然是要事,为什么不连他一起击晕。”卢伦指着的,正是已偷偷溜到门口的长安。
长安被吓了一跳,忙回过头来,见雷蒙正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说道:“因为这些要事,正好与此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