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二少爷!不愧是大少爷!”厨婆看着在地上已昏厥的长安,连连感叹。
接着,她又拾起那本书卷,叹道:“二少爷,但你却实在不该拿走别人的东西的,更何况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地上的人,手里的书卷,似乎都勾起了她的阵阵思绪…
正自出神,“轰隆!”一声巨响,强烈的震感从上空传来。石块、架子上的书卷都跟着震洒而落,就连厨婆都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待震感消退,厨婆才站直身子,并看向墙上的裂洞…
她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同时又愣愣地想着……
慢慢的,她蹙眉,竟将书卷静静地置于长安衣怀之中。
她的表情向来都是多变的,在这次思量过后,她选择将微笑挂于脸上。
“二少爷?二少爷?该醒醒了,二少爷。”她拍着长安的肩膀,柔声呼唤。
长安这一生,时常都会感受到这种女性独有的温柔,而且对此极为敏感,向来都难以抗拒。
既然感受到了这种呼唤,便无论如何都要睁开眼,去迎合这种温柔。
“我…我这是…?”长安虚弱地回应着,无力的身躯似已成了累赘。
“来,二少爷,先起来,起来以后再说这些烦心事…”厨婆微笑着将他搀扶起来。
长安目光所及,仍是一片模糊,但大脑却是在飞速回忆着…
“那…那本卷书…在水下…显现出了…全新的…全新的…”长安迷迷糊糊地喃喃着。
厨婆听后,眼珠一转,而后了然一笑,阿谀奉承道:“真不愧是二少爷,只寥寥看了几眼,就掌握了如此高深之法。”
长安如同醉汉一般,眼里是迷糊的,脑里却残存着些许意识,本能地答道:“这…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当然,更多的还是靠着我那蓝荧……”
一提到蓝荧珠,他竟立刻警醒,目光也瞬间明亮了起来。
他惊疑地看向厨婆:“…是…是你?!你为何…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
厨婆皮笑肉不笑:“呵呵呵,还不是为了对付老婆子我那不孝徒儿嘛。”
长安连忙张惶四顾,“他…他现下人在何处??”
厨婆也顺势满脸惊恐:“二少爷不是饶了他一命吗?难道…他休整之后,还会再出来害咱们的命吗?!”
长安欲再出言,却觉心口一痛,急忙解释:“并非…是…我要饶…他,只是…我已无力再…维持…那样的形态,所以才差了一点点,未能…向他…刺出那一剑…”
厨婆极轻地冷哼一声,而后又一脸焦急地说:“那快,我们快去寻…找援兵!”
说罢,厨婆便扶着长安快步来到一面死墙之前,用手里的银针在墙面几个不同位置连扎了下去。
而后,墙就像是有了鲜活的生命一样,以断肉一般裂出一道开口,一道通天玉梯已赫然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
长安本该要快点逃离这是非之地的,可他现在却站定原地,一声长叹。
“二少爷,你怎么不走了?现在两边风已对流,这一吹,您这本就虚弱的身子岂不是要雪上加霜了?”厨婆疑惑。
长安不住地摇头感叹,“这风也许会吹伤了我的身子,但它现在确实吹醒了我的脑子。”
他说完就是一脸的肃然,将手从厨婆那里抽出。
厨婆惊讶地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仰天而笑:“二少爷啊二少爷,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咱们不得赶紧去搬救兵吗?哈哈哈哈哈哈。”
长安忍不住自嘲:“你瞧你笑得那么开心,哪会是什么重伤的样子?既是如此,你又怎么会放走影子小鬼那么大的隐患,让其再有可乘之机?要知道,他对你的恨意可是远胜于对我的…”
“而他的尸体现在又不在这里。要么是你已让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回来。又或者是你已有了无论如何都能胜他的把握…”
“所以,我已没有必要再焦急,更没必要陪你演那急着搬救兵的大戏了?”长安缓缓说完了最后一句。
厨婆点了点头,“说得不错,但这跟你执意要留在这里吹风有什么关系?”
“因为现在你绝对不会走,而我又有很多话想问你,所以我现在也是绝对不能走的…”长安叹道。
“呜呜呜…”厨婆竟突然哭了起来,“老婆子我为什么不能走呢?二少爷你欺负人!”
长安有些哭笑不得,环视了一圈后,才道:“如果我想得没错,这里应是三尊宫的一处禁地吧。”
他又看了看对墙的那处大裂口,慢慢的接着道:“这里一片狼藉不说,现在又出现了第二条通向这里的路,如此重要之地出了如此严重之纰漏,作为看管人的你,又怎敢于现在擅离职守?”
厨婆又笑了,笑得很阳光,笑得很灿烂:“你只说错了一点,通向这里的可不止这两条路,要不然,老婆子我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来到你们头顶的呢?当然了,这些路只有老婆子我一人知道,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还没等长安开口,厨婆又连忙发问:“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老婆子我就是如此豁达,肯抛下这里不管,随你出去呢?”
长安笑了,“既然厨婆大人的心那么大,想必也一定不会追究我从这里拿走的东西吧。”
厨婆闻言,大是疑惑:“什么东西?二少爷有从这里拿走什么东西吗?老婆子我怎么什么都没见到?!”
长安被逗得哈哈大笑,拍着厨婆的肩膀道:“厨婆大人既然这么聪明,那我便可放心的离开了。”
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走,而是凑到厨婆耳旁,悄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嘴里的大少爷,那究竟是谁?”
厨婆只是微笑,没有作答。
长安斜眼看了她一下,又悄声问:“你既已套出我是用蓝荧珠幻化成的他。那就是说,这个大少爷现在莫非已……”长安没说完最后的话,只是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一次,厨婆却淡淡的摇了摇头。
长安一惊:“他还没死?那他和我的蓝荧珠又有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厨婆这盆冷水泼得他是猝不及防,还顺便给他打了个马虎眼。
“你!”长安是又气又急,每次都差那么临门一脚,什么事都要差那么一点点!
“二少爷,您还是快些出去吧,莫要为了这些您早晚会知道的事,而错过了外面现在的好戏啊。”
厨婆坏笑着说完,便缓缓合上了门,但对流的风还是吹动了长安蓬乱的头发,或许她所说的另一条路,就在这附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