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抓捕
乔巧走上前,捡起那只还有着温热的鹦鹉,它的体温在迅速流逝,他没有使用生命能量,因为这只鹦鹉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很快,鹦鹉变得僵硬。
乔巧仔细感知它的肉体,上面没有任何的伤口,也没有什么病变,看上去就像是莫名其妙的暴毙。
脸颊侧的眼珠子不断的左看右看,没有再寻觅到另一根丝线。
他沉默片刻,将眼珠子给扣了出来。
随后,乔巧睁开自己的那双眼睛。
他看到了一根根的丝线,这些丝线密密麻麻,乔巧甚至可以感知到这些丝线来自于哪些人。
不过说是丝线,这东西并不是完全绷直的一条丝线,更像是一条路径。
无论是顺着这条丝线挥动铅笔,还是直接用铅笔斩断,都能造成差不多的效果。
致死,很简单也很强力的能力。
或者说,这条路线本就在那里,乔巧一直都没有发现它罢了。
那朵花虽然发现了,却无法理解。
只能说是个很有趣的现象。
他颠了颠手上这颗已经浸染自己神性血液的眼珠,随手封装了起来,这颗眼珠已经成为了彻底的神性血肉,和他给韵娜那根长枪还不一样,那个是消耗品,只是简单的存储神性,可这颗眼珠不一样,它甚至有赋予没有神性的人以神性亲和的能力。
脸颊上的裂缝很快愈合,这幅肉体有一点不太好,就是没有被神性所浸染过,乔巧的神性也没有带过来,目前的他还是在使用能量频率,想要用还要现抽调。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对能量更加深入的探索。
乔巧一直认为能量和神性是差不多等级的力量,即使能量是可以被神性所驱使、甚至是很想是一个神性的附属品,可神性失去主人后凝固,成为奇迹之石后,那种频率也可以被能量所模仿,能量甚至可以去使用权柄的规则。
而且最关键的是,游戏机一开始出现的那几个特性中,并没有神性,取代它的是灵性。
灵性和能量的关系更大。
而且他即使是现在也没有很好的利用能量的方式,反倒是神性他可以很轻松的动用。
乔巧将鹦鹉给放在桌上。
“二狗。”他喊了一声。
“唉,少爷!”下人慌忙的跑了进来。
他现在还是觉得这个家伙的名字很别扭,可他自己却觉得挺好,问起来他还会说自己爹娘怕自己命薄,就取了个贱名,结果果然活到了成年。
二狗一眼就瞧见了桌上的鹦鹉尸体,而后惊恐的看向郑老爷的鸟笼子,果然,里面的鹦鹉已经没了。
“拿去处理了。”
“少...少...少爷...”二狗慌张起来,这事让他来做,老爷怕是一个迁怒下来,自己会被活生生打死的。
乔巧摆摆手:“这事儿我担着,你去做就是了。”
说完,他就去往郑老爷的房间。
“爹,您的鹦鹉我不小心弄死了。”他恭敬的一拜。
郑老爷眉头一跳,随后充满怀疑的看向自己这个儿子。
是那种在看优等生突然间去了夜店的眼神。
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突然间这么调皮?
鉴于自己这个儿子近些日子来的表现,他选择给自己儿子一个解释的机会:“为什么?”
“鹦鹉总学舌,十分吵嚷,孩儿觉得它谄媚得很。”
“那不过是个杂毛小畜牲,何必弄死呢?”郑老爷也是很无奈,这怎么还上纲上线了呢?
“父亲请责罚。”
郑老爷正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见一旁的郑夫人,郑静远的亲娘一边倒茶,一边温柔的说:“今天敢随手杀鹦鹉,明天想做什么,我都不敢想,妾身以为还是小惩大诫为好。”
“娘说得对,还请父亲责罚。”
郑老爷:“???”
他都不知道这对儿母子两是什么意思了。
你们两不应该在一个频道上吧。
乔巧也不明白这个女人始终要针对他的原因,毕竟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生出女儿,哪怕是生下儿子,按照法理他也是嫡长子,未来郑家只能落在他身上,不想着修补关系,却一个劲儿的唱反调。
真不怕郑伯克段于鄢是吧。
他的黄泉可就不是那个洞了。
不过这个女人跟他对着干,乔巧也不怎么在乎,不如说是正符合他的心意。
趴在板子上,郑老爷就像模像样的打了几下,毕竟他本就不想打,结果自己老婆和儿子非让他打。
这算什么事?
他心疼的把自己儿子给扶下来。
“疼吗?”
“疼。”乔巧如实回答。
“唉...干嘛非要打呢?”
“家里又没有樱桃树。”
郑老爷:“???”
随后他想了一下,说:“你想砍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宠溺到了这种程度吗?
乔巧也表示很无奈,郑老爷是无所谓,自己儿子不过是想砍棵樱桃树罢了,他想砍几棵就砍几棵,郑家有钱。
他趴在床上,任由丫鬟给他涂抹膏药,只是他的视线却一直都在那朵花身上。
它的生长速度变得非常的快,被乔巧破坏了本体之后,它再一次复苏,一个新的眼睛已经长了出来。
这东西的求生意志还是非常充足的,或许是它完全无法理解什么是绝望。
但总而言之,它是在努力的让自己获得真正的生命。
乔巧冷漠的看着这个小东西。
他也想知道,这一次它的视野里,会出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不过还没等这朵花再次被乔巧采摘,太监就再次到来。
这一次是来自大太监魏忠诚的命令,倒不是对郑老爷和丁老爷动手,这两人的层次还不到,真正让魏忠诚看作眼中钉的,是曾任吏部主事的“周公”,反正郑老爷这么叫他。
那个人乔巧见过,是有点迂腐的,不过为官还算清廉,只是屁股是坚定的坐在士绅这边的,乔巧也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周公”叫周顺昌,这人被罢免的原因就是明确站出来反对了矿监税吏的掠夺,想一想那些人是谁派出来的?魏忠诚。魏忠诚是谁的人?木匠皇帝。
你不下台谁下台?
这家伙可能是知道这一点,也可能是想不到这一点,这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是站在东林党这边的,是反对阉党中的战斗机。
哪怕是下台了,仍旧有足够的力量,大太监魏忠诚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他很清楚,对付这种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物理毁灭。
于是就派人来拿人。
不过吧...这派的人是不是有点少?
忘了这边火烧过钦差了?
在太监前来抓捕的船队到来的第一天,就有大量的百姓“自发”的前往求情,把太监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
锦衣卫们就算是拔出刀来,那些百姓还是一个劲的跪地磕头。
你走不走?
不走就一直围着你。
有本事你就动手,但要是激出民变,闹到皇帝那里他们都是有理的,东林党是在野,又不是解散了。
太监们看着这架势,也只能暂时停下来。
结果半夜三更,外面那些百姓就在那里哭,一个劲儿的哭,不放弃抓捕,就一直哭。
反正人多,换班是完全足够的。
这是“民意”。
怎么,你不服气吗?
紧接着,一堆百姓又“自发集结”出财货,祈求抓捕队伍稍稍通融。
太监们能收吗?
不能,这表面上是魏忠诚借皇帝手下达的命令,实际上就是皇帝的意思,国家财政如此艰难,你们这些士绅不想着为国担忧,却一个劲儿的组织国家收税,这是什么道理?
再者说,就这么点钱,都不够给皇帝做一件衣服。
太监就算贪,这要命的钱也不敢拿。
“怎么办?”锦衣卫拔出了自己的刀。
这些胆大包天的逆民、暴民,简直是要造反,皇帝要抓人也敢阻拦。
太监顿时伸出手,把他的动作压下:“不能杀平民,他们就等着我们这么做,届时大家都走不出灵州,爹也保不住我们。”
爹自然指的是魏忠诚。
魏忠诚是个阉人,没有子嗣,但他有许多的义子,这也是大则王朝传统艺能了,不过魏忠诚倒是有几分复古的意味,给他当义子,那是真的义子,并不当奴仆来看。
“那你说怎么办?不抓人了?”
“人,当然要抓。”太监目光一凝,“大不了...”
他看向锦衣卫,表情变得阴翳。
“就算是我们死了,人也要带回去。”他斩钉截铁的说。
“死...”锦衣卫收回手中的大刀,幽幽的讲,“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何惧哉。”太监的目光凛然,锦衣卫不由得侧过头去,“你我空手回去,必然被问责,轻则身死,重则族灭,今抓人是死,抓不着也是死,我听说有人死重于泰山,有人死,轻如鸿毛,是要灰溜溜回去被处死,还是完成旨意,给家人一点念头,希望你能想明白。”
魏忠诚别的不说,对自己人还是好的。
阉党之所以膨胀到这种程度,不仅仅是皇帝支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魏忠贤这个领头人并不作妖。
而且阉党的成分也比较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东林党的敌人。
原本竞争不过东林党的各个文人都投了魏忠诚,只要是东林党同意的就反对,但凡是东林党反对的就大力推崇,魏忠诚只是诚心诚意的接收了这部分,就可以把东林党打得抱头鼠窜。
锦衣卫很快也想明白这件事情。
虽然有预想过自己来此地会遭受不小的困难,甚至是带了数量不少的锦衣卫,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哪怕是这样,自己也会遭受性命之忧。
“其实我们也未必会出事,只要我们不杀平民,我们是圣上派来的,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太监如此说道。
他说得其实有点道理,但是并不多。
想让这些地方的士绅对太监畏惧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个强大的中央政权。
可现如今的木匠皇帝,不仅无法掌握军权,甚至连政权都要和大臣们你来我往的打擂台。
这样的皇帝又能给地方有什么压力呢?
大则或许本身的制度是不能使得强枝弱干出现的,可现如今的结果就是枝不强,干也不强。
大家都弱,你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当得知太监决心抓人时,郑举人和丁老爷等一伙人就急匆匆跑到周顺昌的府邸,请求他先出去躲几天。
只要能拖下去,没有什么是无法解决的。
而且他们也有实力去拖。
然而千般万般的方法走到周顺昌这第一步就出了问题——他不愿走。
“君教臣死,臣不得不死。”周顺昌幽幽叹息一声,又摇了摇头,“我不过一条命,不如前往,还有机会面见皇帝,以免百姓继续遭受矿监税吏的压榨。”
“周公,此去一行,九死一生啊!”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姓魏的阉人迟早是要垮台的,何苦争一朝一夕?”
周顺昌笑了几声,声音却显得格外苦涩。
“你们是如何看待大则如今的状况的呢?”他突然间开口,话题突然间避转了个方向。
两个熟读圣贤书的“老爷”对视片刻,有点无法理解这个“周公”的意思。
不过郑老哥还是开口:“此乃盛世。”
“是吗…我倒觉得,这大则,已经病入膏肓,想来大则已然二百五十余年,倘若无有中兴,约莫也就这样了。”周顺昌目光深邃。
“这…周公何出此言呢?”
周顺昌深深的叹息一声:“我去过很多地方,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相较于三十年前,大则已经衰败很多了,如今阉党横行,皇帝却又青睐宦官,或许…是要有人站出来的。”
“周公!”
“总要有人死,相较于年轻人,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值钱。”周顺昌摇摇头,“我只期望,有一日能祛除阉党,众正盈朝,皆时,约莫就是我大则中兴之日,圣天子垂拱而治,百姓安居乐业。”
说罢,郑老爷和丁老爷就落下泪来,愤然怒斥那魏忠诚等一众阉党为害朝政。
乔巧默默的看着他们发疯,他本以为这些家伙都是在说着虚伪的客套话,可很快,他十分无语的发现。
他们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