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千夜枭迷迷糊糊之间,只听一阵开门声,下意识翻了个身,不耐烦道:“滚,狗奴才!”
还没睡够,便要伺候梳洗,这帮奴才真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
翻身之际,余光之中,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千夜枭熟睡的一瞬,惊得睁大双眼,转眸一瞧:“骠骑侯?”
惊讶罢,又是一阵慵懒:“你班师回朝,应该先进宫面圣,一大早的,我还要睡觉呢!”
景玄坐于红木椅上,睨着他,寒目逼人:“时辰还早,行宫宫门尚未开放。”
“那你就回骠骑侯府!”千夜枭依旧没有耐性,觉出他几分冷意,下意识拉了拉被子,倒头继续睡觉。
想着丫头遇险的事,景玄棕眸微含怒意,静静坐着,寒意更甚:“你亲眼看到柔菡郡主,落胎成功了?”
又是柔菡郡主……千夜枭浓重的困意,一瞬被这四个字吓得完全消散,猛地起身,惊诧地瞪着他:“你做了什么?”
见他吓醒,景玄嘴角轻轻一扬,冷若千年寒冰:“我随口一句,你慌什么?”
他话里有话,却不明,千夜枭紧张得有些崩溃,满脸无奈:“你换了落胎药?还是收买了我的人?前几日,我亲自去一趟北诏边境,只为解决柔菡的事,你为何抓着我不放呢?”
景玄却充耳不闻,冷色一改微笑,一瞬转为友好:“宫门一开,我便告辞,不打扰王爷好梦。”
这人……千夜枭暗暗咬牙,困意早已一去不复返,想着柔菡郡主的事,不由心虚:“那那那……究竟落胎成功了没?”
“王爷家事,本侯怎知?”景玄处之泰然,只眼角一抹冷意,咄咄逼人。
欺人太甚……千夜枭急火攻心,怒得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他面前,强忍下动手的冲动,不满道:“明明是你起,却不知?本想与骠骑侯以君子之道相处,但骠骑侯所作所为,实乃人!”
景玄浅浅一笑,依旧抓着不放:“既是君子之道,不如去帝青宫理?”
柔菡郡主有孕一事,好不容易压下来,若去帝青宫一,必定瞒不过丫头了!
“你你你!”千夜枭气得不出话,良久,才咬牙切齿道,“我与沅儿青梅竹马、情真意切,岂是你能破坏的?”
景玄气定神闲,淡淡一句:“我只喝酒,不风流。”
一听风流二字,千夜枭更是怒不可遏:“我与沅儿私定终身之时,你压根还不认识她!”
“我只喝酒,不风流。”景玄重复一句,云淡风轻。
千夜枭气得不行,却不能动手,只能重重拍案,以泄怒火:“我与沅儿有患难真情、四年之约,区区柔菡郡主,岂能将我们击垮?”
景玄对着宫门的方向,远望一眼,随即礼貌一笑:“宫门开了,本侯告辞,王爷好梦!”
柔菡的事情还没清,千夜枭自然不能放走他,下意识激道:“没话了吧,有种你别走啊!”
景玄依旧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离开了卧房,健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千夜枭眼前。
卧房一切如旧,仿佛景玄不曾来过。
杉木马车,一路奔走。
迟远思考良久,才问了一句:“太子遇险一事,墨王爷兴许是无意的吧?”
景玄却不以为然:“此事蹊跷得很,他与太子发之情、情真意浓,明知本侯不在、绝尘出征,却躲在府上作画,岂非同谋?”
听罢这话,迟远才恍然过来,点零头:“属下也想不通,作画而已,能比太子的安危重要?千夜一族,擅长谋略,于朝堂之上,智谋不输任何一人,王爷亦是栋梁之才。若非主谋或者同谋,他应该保护太子,而非躲在府中不出,主子思虑周全,王爷实在可疑!”
着,好奇问道:“主子方才试探,王爷可曾露出马脚?”
细想方才的事,景玄剑眉微蹙:“本侯几番逼问,毫无所获。”
迟远微微一惊,钦佩由心而生:“王爷果然是足智多谋之人!”
马车驶入行宫,景玄先在帝青宫面圣,报告战况、领赏谢恩,才去了东宫。
正好凤沅晨起梳洗,寝殿已经开放。
行至寝殿门口,便见几个宫婢,来来回回搬运着画轴,景玄不由问道:“何来这么多画轴?”
起画轴,凤沅便是一脸无奈:“都是千夜枭送来的,是亲手画就。昨晚我急着就寝,便让她们今早再收拾。”
瞧着堆积如山的画轴,景玄伸手一拦,示意宫婢暂停搬运,随手取了一幅,细细一瞧。
或许画中,会有玄机?
景玄仔仔细细,将剩余的画,都看了一遍。
凤沅一边梳洗,一边瞧着他,莫名觉得好笑:“前些日,你送来一幅画,他便学着,也要把征战四年的事全部画下来,我确实没那个耐性,你竟有兴趣看?”
景玄蹙眉,问道:“你是指,军营趣事的画?”
凤沅点头一笑:“对呀,不然还有哪一幅?”
听罢这话,景玄才将画轴一搁,扶额,满心无奈:“如此之人,我真是高看他了!”
“高看什么?”凤沅好奇一问。
如此丢脸的事,景玄自然不愿意,越想越是难以置信:“朝堂之争,他不输一人、何其睿智,私下竟如此愚笨?”
凤沅自然一笑,不以为奇:“朝堂上再睿智,也只是智商高,不代表情商高吧?”
她的话,难以理解,他虽听不懂,但也明白一二,随即点零头。
“军营一切安好?”凤沅下意识关心道。
起军营,景玄又是一阵感动:“此事,多亏你,我欠你一条命。”
凤沅悠悠一笑:“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替你查主谋?”景玄询问一笑。
话落,便有一名宫人,碎步急急而来:“太子爷,不好了,廷尉牢中那名刺客,偷偷自刎了!”
凤沅闻之一惊:“不是已经查到他口中含毒,将毒物取出来了么?”
宫人连连摇头:“不是因为口中之毒,廷尉也不知因何,刺客便死了!”
凤沅长长一叹,转而景玄:“如此情况,你也能查?”
景玄深深一笑:“并非难事。”
“怎么查?”凤沅立马好奇。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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