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高手之中,有一人以前做过小偷,擅长溜门撬锁。
行至门前,那人取出撬锁工具,熟练地上了手,却在找锁眼的时候,愣在一处。
“快点,省得叫人发现咱们!”另一人催促道。
听了催促,那人才反应过来,翻翻找找,依旧找不到锁眼,神情越是发懵。
很快,惹了另一人的笑话:“竟也有你撬不开的锁?”
“别说风凉话了,这锁根本没有锁眼!”那人回得十分不耐烦,在小偷的行业里,他溜门撬锁的本事算是佼佼者,天下间他敢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人取笑的时候,心里甚是不悦。
“怎么可能没有锁眼?没有锁眼,他们如何开门进去?难道这房间,只是个摆设?”另一人一边质疑,一边蹲下身子,去看挂在门上的小锁。
只见一只拇指大小的锁,寻寻觅觅,竟真的没有锁眼,只有锁身五个数字,分别写着:五二六九八。
“这是何意?”
“不知,这是悬壶济世的暗号?”
“将暗号写在锁上,意欲何为啊?”
“我怎知晓?”
“直接把锁毁断?”
两人向着门蹲着,一边看着锁,一边讨论着。
话落,只听身后传来冷冷一语:“并非暗号,而是密码,密码对了才能开锁,且锁身材质特殊,你们毁不断的。”
密码锁?
古代没有密码锁,二人自然听得一头雾水,反应了一下,才齐齐转头,看了一眼。
只见绝尘高大的身影,赤手空拳而立,虽不带兵器,却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啊!”二人吓了一跳,身子一颤,直接瘫坐在地上。
“你们是何人?”绝尘用最后的耐心问了一句,但心里明白,既是杀手,就不可能表明身份,因此问一问,只是走个形式,他们若不说,就直接擒拿,送去廷尉府审查。
“我名叫魏冉。”
“我名叫朋坤。”
绝尘已经做好了擒人的准备,没想到他们回答了问题,擒人的手停在半空,这回换了绝尘一脸懵然:“啊?”
二人对眸一眼,依着地板起身,仔仔细细地将绝尘周身一顿打量。
绝尘只觉浑身不对劲,按着套路,继续问道:“你们来此,意欲何为?”
二人再次对眸,冲着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们是受了雇主的命令,刺杀太子而来。”
又回答了?
瞧着他们不按套路出牌的样子,绝尘更是怔然,想了想,依旧不解其意:“你们为何如此配合?”
“难道不该配合么?”
该配合么?
绝尘眨了眨眼,满心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下意识掐了自己一下:“若是杀手,不该替雇主保守秘密么?”
二人相视一笑,突然跪了下来,叩首行礼道:“少主子!”
这回换作绝尘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面上微有一丝惊慌失措:“你们……你们胡说什么?我乃绝氏嫡次子,岂能与你们这些江湖杀手混为一谈?!”
“属下绝不可能看错,您就是我们的少主子啊!”朋坤抬眸,一脸感动地望着绝尘,“少主子的模样与主子年轻时,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与老主子更是长得很像,属下绝不可能认错的。”
主子就算了,还有老主子?
魏冉点了点头,跟着说道:“主子说过,少主子的大腿上,有一处胎记,是正圆形的,浅棕『色』,少主子一看便知!”
绝尘很快掩饰了慌『色』,表情愈发凝重:“若是为了活命,我不会中计。”
少主子不信他们,他们自然要竭尽全力证明自己,于是拿出了与宋淳签订的协议:“少主子,这是景大公子雇佣我们的契约,千真万确、上交少主子,还请少主子相信我们。”
绝尘再不表『露』一分心思,试探着,接过那份契约,细细看了一眼,收入囊中。
见他收入囊中的动作,还以为事情会有转机,二人见状一喜:“少主子相信我们了?”
绝尘落眸于二人,若有所思。
二人则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如此,良久,绝尘黯了眸子,这才说道:“太子是我的主子,从今往后,不准伤她分毫。”说完,再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少主子。”二人唤了一声,魏冉想拉住主子,却被朋坤阻拦,“少主子自有打算,咱们不要干涉他,回去报备一声吧?”
魏冉听罢,才后知后觉:“少主子没有抓我们去廷尉府,是不是证明他信了咱?”
“少废话了,走吧。”二人拉拉扯扯地离开了悬壶济世。
绝尘一路前行,经过二楼的实验房,凤沅突然开门,走了出来:“没抓住人?”
“属下无能。”绝尘先认了罪,再实话实说,“他们突然管属下叫少主子,还给属下留了他们与雇主签订的契约,属下便放走了他们。”
凤沅初听,自然相信是绝尘单纯,下意识回道:“他们肯定是骗你呢,你也信?”说着,接过契约一看,盖着印章、签着名、按了手印,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随即转言问道,“你不是绝氏二公子么?”
“属下确是绝氏之后。”绝尘亦是懵然。
这回换了凤沅一头雾水,想了半天,勉强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肯定是看出了你武艺高强,知道打不过你,所以主动交出契约。至于为何编出少主子的事,可能只是为了活命罢了!”
“主子英明。”绝尘依旧是先夸,然后提出异议,“可他们说,他们的少主子,大腿上有个浅棕『色』的圆形胎记。若是编的,未免太过用心了吧?”
这么一听,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凤沅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你有胎记么?”
即便很不想承认,但也不能因此欺骗主子,绝尘犹豫了一下,如实点了点头:“回主子的话,属下有。”
二人走进实验房,绝尘脱下裤子、撩起下装至大腿胎记处,示于主子。
此时此刻,凤沅在他眼里,是一位男子,因此他没有忌讳。
凤沅则是抱着好奇心,加之一点医生的心态,并没有把绝尘当作男子,所以也没有忌讳。况且,绝尘并没有过于暴『露』,只是『露』出一条大腿而已。
“果真是浅棕『色』的圆形胎记呀,还是正圆形的,这种胎记很不常见呢。”凤沅略有一丝惊讶,一边分析,一边点头,“看来,你真的是他们的少主子啊。”
绝尘一听,连忙摆手:“属下怎么可能跟杀手组织同流合污,主子莫要开属下的玩笑啊!”
“天下间,估计找不出第二个正圆形胎记了吧?况且还是大腿处,描述得如此准确。”凤沅一边反驳,一边调侃一笑,“或许,他们偷看你洗澡了?”
主子说话,一向没有分寸。绝尘依旧不习惯,忍不住红了脸:“主子莫要再开属下的玩笑了……”
凤沅心生玩味,继续调侃道:“今晚你要小心了,万一他们潜入你的房间,上了你的床,对你的后面做点什么……”说着,坏笑着,指了指绝尘的屁股。
绝尘双颊更是羞红,忍不住打断了主子的话:“主子放心,他们若敢再来,属下一掌杀了他们!”
凤沅依旧一脸坏笑,声调柔软,像是在模仿绝尘趴在床上的声音:“害什么羞呢,男子喜欢男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们只不过求爱而已,何至于杀了他们?你若害怕,今晚让莲蓉陪你睡,他们若真来了,看见一位女子躺在你的床上,也就知晓你不喜欢男子,肯定会识相离去的。”
说着,还不忘调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主子言之有理。”绝尘耐着『性』子,只能按着规矩走,先肯定主子,再反驳,“但主子的好意,属下心领了。”深怕主子再调侃,他不给空隙,立马接道,“皇上必定等急了,寿宴重要,主子赶紧先回宫吧?”
见她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绝尘满心无奈地劝道:“等寿宴结束了,再谈论属下的事,也不迟。主子,您说呢?”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凤沅收了调侃,微微一笑:“结果出来了,通知贵宾室里的人,进宫吧。”
“是。”绝尘应了一声,正欲离开,却又止步,“对了主子,景大公子雇杀手一事,该如何处理?”
听出了他在担心杀手组织受牵连,凤沅将契约叠好,『摸』上手串,扔进『药』房空间:“先保留着,等以后解决景尚时,再数罪并发。”
『药』房空间的进入,可以分两个情况,一个是意识进入,身体留在现实中;另一个是身体进入,直接消失于现实。凤沅可以根据需求,随意地进出『药』房空间。
“多谢主子体谅。”绝尘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凤沅跟着走了出来,与他一起下了楼,他先将主子送进马车,再走向贵宾室,去请景玄他们回宫。
见绝尘进入贵宾室,景尚原以为两种情况可得其一,一种是凤沅惨死;一种是杀手被抓。没想到凤沅既没有死,杀手也没有被抓,这是怎么回事?
景尚转眸,试探了瞧了宋淳一眼,宋淳亦是不明所以,轻轻摇了摇头。
“结果如何?”千夜枭迫不及待地问道。
悬壶济世的验亲医术,打从推出,就闻名凤魏,上至皇帝、下至百姓,无一不晓,就连路边的乞丐也传唱着这门医术的厉害。凤芊予心知,凤沅已经知晓真相了,抬眸,见千夜枭一脸期待,她暗暗一叹,果然耍心思、用手段,并不管用!
“王爷。”
景玄、景尚已经离开贵宾室,室内只留千夜枭、凤芊予和绝尘,她轻唤出声,几步走近他。
绝尘识相,马上退了出去。
千夜枭原想追问出去,却被凤芊予拦住,只见她『摸』着小腹,神『色』我见犹怜:“王爷,我对你是真心的。”
这时不表真心,等待宣布结果,或许再也没机会了。
说出这句话,凤芊予眨了眨眼,掉下两滴晶莹的泪水:“不管结果如何,我只想嫁入墨王府,王爷,你答应我吧?哪怕是侧妃、侍妾……”
她的表白,十分诚恳,千夜枭却见怪不怪,这么多年,早看习惯了,随即不耐烦道:“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等结果出来,孩子不是他的,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远离她了!
还有他的墨王府,多日未回,十分想念呢。
只这么一想,千夜枭便在心里乐开了花。
凤芊予却心下一沉,脸上尽是不悦:“我父王愿倾尽家财,做我的嫁妆,求你了,王爷!”
她一向低声下气,却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千夜枭心神微动,这才瞧了她一眼。
她的眉眼,已经没了四年前的稚嫩,身子更不像初见时娇小,即将及笄,她确实长成了大姑娘了。
如此想着,千夜枭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俯身,凝视于她:“你听好。若腹中孩子是本王的,不必和亲王倾尽家财,本王也要娶你过门;但若不是……”话至此处,他顿住了,眼中的狠厉,已经表达了他的想法。
凤芊予心生恐惧,下意识想要避开眼神,却被他紧紧抓住。
“但若不是,然后呢?”她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千夜枭眸『色』一黯,毫不掩饰其中的杀心:“欺骗本王的人,本王决不轻饶。你、景尚、腹中之子,一个不留!”
凤芊予浑身一颤,身子直接僵在原处,再不能动弹。
也不知何时,千夜枭已经离开,站在凤芊予面前的,成了远丽:“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王爷!”凤芊予潜意识地喊了一句,这才发现面前之人是远丽,连忙抓住她的手,十分无助,“你不是说,景尚会派人杀了太子,为何她还活着?”
“为何!为何!为何!”这六个字,她越说越是激动,一双无辜的眼睛,也不知何时,布上一层杀意,跟着问话,愈发浓重。
远丽被她摇得惊慌,随之不安起来:“奴婢不知道,奴婢明明看见景大公子的随从,跳下了马车,往京城外而去了呀!”
“你确定他去寻杀手了?那为何凤沅还活着?她为何不死?本郡主要她不能活着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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