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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如何?”想着施针的效果,又瞧着她越来越蹙的眉头,凤沅关切地问道。

阮沐雨捂着肚子,见她担忧的眼神,面色稍稍放松:“疼痛尚可忍受,你别担心。”比起针灸的恐怖,还是肚子疼比较舒服。

“咱们走。”凤沅带上乔装打扮的工具,扶着阮沐雨,往太子府后门而去,“先上马车,再帮你化妆。”

阮沐雨捂着肚子想了想,止步说道:“马车颠簸,不易上妆,不如我忍一忍,你在这替我上妆吧?”

“没事,路上上妆,也少耽误些时间。”凤沅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外走。施针,讲究穴位,确实不能在马车上,但是乔装打扮还是可以的。

走出房间,便见阮相迎面而来,见女儿一脸惨白之色,不由心疼,却不表露于色,而是转向凤沅微微一拜,问道:“太子是否需要老臣一同前往?”

“阮伯父就在此静候佳音吧。”凤沅回之一笑。

阮相又是躬身一拜,说道:“小女就有劳太子费心了。”

“理应如此。”凤沅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难得阮相当众关心她,阮沐雨心生感动,投以一个安慰的眼神,也回应道:“放心吧,爹,我没事。”

“一路当心。”阮相简单回应了女儿,短短四个字,却透着满满的父爱。

说完了话,阮相也不耽误,马上送走了她们,毕竟耽误的时间越长,女儿的痛苦时间也越长。

如是,二人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乃是芳芜从外头临时租来的。

阮沐雨的贴身侍女,名为映寒。因乔装打扮,所以映寒不能一同跟去,太子府的下人恐怕也都要避嫌。于是,凤沅自骠骑侯府寻了一位打杂的下人,假作阮沐雨的贴身侍女,与她们同行,往洛华街而去。

景玄雇用的侍女,自然是可信的。凤沅并没有避着她,上了马车,便开始给阮沐雨上妆、换衣裳。

那侍女也是个有眼力价的人,知道凤沅替阮沐雨更衣,多有不便,便主动接下了衣裳,熟练地给阮沐雨换了上去。

“本太子的话,你都记住了?”凤沅问道。

侍女点了点头,将凤沅串好的供词,重复了一遍,说道:“太子爷的吩咐,奴婢必定竭尽全力。”

“嗯。”凤沅伸手入怀,取出一锭银子,交到她的手中。

侍女微微一惊,没想到凤沅会给她银子,连忙推了回去:“奴婢们谨遵侯爷的吩咐,任凭太子爷差遣,怎能收太子爷的赏银?”

“没事,收着。”凤沅执意要给,绕过她的手,直接塞进她的荷包里。

侍女无奈,却也不敢抗命,只能心中有愧地收了下来:“太子爷放心,奴婢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阮沐雨乔装罢,马车也停在了逆世堂附近。凤沅先一步下马车,于一家酒楼中,静静等着阮沐雨的消息。

放下了凤沅,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到了逆世堂门口。

侍女扶着阮沐雨走下马车,一步步走进了逆世堂。

阮沐雨捂着肚子,抬眸,瞧了一眼逆世堂的匾额,确与其他医堂无异,只是格局比其他医堂大了许多,甚至与悬壶济世差不多大。一个普普通通的医堂,只有一名坐堂大夫,用得着这么大的格局么?

“小姐,当心门槛。”侍女轻声提醒了一句。

“嗯。”阮沐雨应了一声,抬脚,跨过了门槛,转眸,看了一眼药柜,“小印,你去问问,如何看诊。”

“是。”侍女小印应道,先扶着阮沐雨坐在凳子上,才走向药柜去问。

逆世堂已经颇具名气,来看诊的人自然不少,加之坐堂大夫只有一个,所以病人都要排队,除非有紧急情况。

小印倒是聪明,走到药柜前,便是一脸着急,忙对药柜抓药的男子说道:“我家小姐好像中毒了,情况危急,小哥,您看,是否能行个方便啊?”说着,伸手荷包,取出凤沅赏给她的银子,偷偷交给那名男子,同时,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小印虽只是个打杂的,连见景玄一面的机会也无,却生得十分标致,性子也放得开。

一个媚眼,抛得小哥心神荡漾,立即被她迷得不知东南西北。接过银子一看,又向银子偷偷塞了回去:“姑娘不必客气,岂能收姑娘的银子?”看样子,他对她产生了兴趣,想要有进一步的发展。

小印看得明白,自然尽力配合:“小姐待我有恩,还请小哥行个方便,让肃大夫尽快为我家小姐诊治,我也好……”说着,趁着外人不注意,勾着手指,轻轻地点于他的胸膛,媚惑十足,“我也好专心与小哥交谈。”

“你家小姐的情况,确实十分紧急,我这就去告知师父,请他尽快为你家小姐诊治。”小哥被点得浑身一阵哆嗦,高兴得合不拢嘴,说完了话,便一路小跑,向肃大夫的方向而去。

瞧着他的背影,小印面色一瞬下沉,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臭男人,装腔作势!”病人如此之多,他也不问问她家小姐是谁,便断定情况紧急,睁着眼睛说瞎话,虚伪至极。

男人,就是如此。

小印因为性子放得开、生得标致,所以经历过的男人比较多,早已看腻了这些。男人,总是经不住勾引!

自然了,在古代的封建思想下,她经历男子时,皆是偷偷摸摸的,不会因此影响了自己的名节。

小印转身,回到阮沐雨身旁。

“如何?”阮沐雨问道,瞧着耐心等候着的一大批病人,和源源不断进来的人,她还是有点心慌的。虽说针灸之后的疼痛,没有任何副作用,但疼着等,也不是办法,还是越快解决越好。

“奴婢已经告知,小姐情况危急,必须尽快诊治。”小印答罢,低眸,担忧地瞧了一眼她的肚子,“小姐看似十分疼痛,真的无事么?”

“确实好疼。”阮沐雨已经没了说话的气力,脸色较之之前,也更加惨白了。即便如此,她也十分相信凤沅的医术,点了点头,回应道,“无事,你放心。”

小印应了一声,却忍不住担忧。阮沐雨的脸色,实在太过憔悴,即便是个毫无血缘关系,也从未接触过的人,也是我见犹怜,不禁想要关心她。

“怎么还不来?”这一刻,小印只觉时间过得好慢。

“会不会被肃大夫拒绝了?”阮沐雨心里没底着。或许肃大夫觉得她的情况不够危急呢?如此一来,她岂不是要疼死了?

“若真如此,奴婢立刻送小姐回去。”小印知晓分寸,若真有危险,便带着阮沐雨尽快撤离。

“没事。”阮沐雨却十分坚持,摆了摆手,道,“再等等。”

愈发剧烈的疼痛,令阮沐雨双眉紧蹙,表情狰狞,满头虚汗。

小印十分担忧,忙拿出怀中的绢帕,轻轻地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小姐,咱们回府吧?”

“无碍的,只是我格外怕疼一些。”阮沐雨依旧坚持,忍耐之间,只见不远处有一名男子,小跑而来,像是冲着她们的方向,忙问道,“是他么?”

不等小印回答,男子已经站在她们面前:“请小姐移步看诊。”

他的样子一本正经,与方才对着小印色眯眯的样子,全然不同。伪善之人,就是如此。

“多谢小哥。”小印用她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扶着小姐起身之际,还不忘给他抛一个媚眼。

这样的眼神,令他着迷,也令他沉醉。虽然明白,这种女子不可能娶回家做妻子,但平日玩一玩,或者纳为小妾,还是很合适的。像小印这样的姑娘,不受男子尊重,却受男子喜爱。

“小姐当心。”小印小心翼翼地扶着阮沐雨,一步一步,以阮沐雨可以承受的最快速度,往肃大夫走去。

终于,坐在了肃大夫面前。

只见那位肃大夫,留着长长的胡子,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慈目和善,从表面上看,是一个极易令人放心的“好人”。

阮沐雨捂着肚子,不忘细细看他,穿衣略显老态,且过于表现自己的和善,寻常人或许看不出异样,她却看得明白,这是个心术不端之人。

“这位姑娘有何不适?”肃大夫一如平常地问道,问罢,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棉垫。

阮沐雨会意,空出捂着肚子的手,抬起手,置于棉垫之上:“有劳肃大夫。”

肃大夫点头而笑,比起其他郎中,更多几分亲和力,取出一块纱布,盖在阮沐雨的手腕上,隔着纱布,细细替她把脉。

原以为只是寻常的腹痛,没想到似有中毒之状,肃大夫微微一惊,随即问道:“姑娘来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阮沐雨疼得说不出话来,小印替她回答道:“我家小姐只是用了早饭。早饭用的是枣泥山药糕、阳春面、绿豆小酥饼,喝的茶是茉莉清茶。小姐早饭一向食之不多,茶也喝的很少。”

肃大夫闻言,点了点头,取出一枚银针,于阮沐雨的鬓发间,施了一针。

几乎是一瞬的工夫,阮沐雨便止了痛。

止痛的一刻,阮沐雨暗暗一震。她的目的是来探药的,怎么被一枚银针治好了?探不到药,她一路疼痛,岂非白疼了?

想至此处,阮沐雨再次一惊,难道这郎中看出了她的假病,所以才与凤沅用了一样的方法,揭穿了她的谎言?

阮沐雨有些不敢抬眸,却还是忍不住瞧了一眼。只是一眼,她便松了一口气,以她的观察,肃大夫并未识破她的谎言。

“肃大夫果然妙手回春!”阮沐雨随口夸了一句,只当自己被治愈了的样子。

肃大夫闻言一笑,依旧笑得慈祥和蔼,解释道:“这一针只是暂时止痛,达不到痊愈之效。”

“原来如此,多谢肃大夫。”阮沐雨微微一笑,就像一个普通的病人,“大夫,我这是得了什么病?”

肃大夫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心问道:“不知姑娘今日去了何地,见过何人?”

“只是晨起、用了早饭,一如寻常。早饭之后,没过多久,便胃痛起来,于是急急而来,寻医问药。”阮沐雨回答道,拿出自己的绢帕,将额头新出的虚汗,一点一点擦去。

肃大夫认真听着,点了点头:“依姑娘的病症,应是身中砒霜之毒。”

阮沐雨闻言,故作一惊,小印亦是惊得捂住了小嘴。

见她们如此震惊,肃大夫连忙补充道:“姑娘所食不多,毒性不深,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一听不会危及性命,阮沐雨故作松了一口气。

小印却还演着,上前一步,满脸写着担忧:“大夫,果真不会危及性命么?那可是砒霜之毒呀!”

“请姑娘放心,老夫自有分寸。”肃大夫宽慰道,说着,开始准备接下来要用的医具。

小印担忧之色,稍稍减少,又问道:“那我家小姐,该如何解毒?”

“老夫先将姑娘身上的部分毒素逼出,再写个方子,于药柜抓药,带回去煎服,三日即可清除余毒。”肃大夫说话,总是柔声细语,脸上也自始至终挂着和善的笑。

如是这样,慈眉善目的样子,确实很容易令人相信他。毕竟,大多数人,往往只看表面,缺少了明辨是非的能力。较之常人,阮沐雨便是多了一分是非分明,肃大夫的伪善,自然躲不过她的锐眼。

“如此甚好,还请大夫快些诊治吧。”阮沐雨将心思恰到好处地隐藏,没有表露一分。

她隐藏得很好,即便肃大夫是个聪明人,也不一定看得出来,更何况肃大夫每天要看那么多病人,疲累的状态,难以令他保持明辨是非的清醒。

“请姑娘躺在长椅之上。”肃大夫指了指一旁的长椅,转而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回避。”

“是。”房间内所有人,都应声退了下去,最后,只留小印一人。

她是小姐的贴身侍女,自然要贴身照顾主子。

“老夫的行医之法,与其他郎中略有不同,还请姑娘不必惧怕,老夫必能治好姑娘的病。”肃大夫如此说道,像是一句常话,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每这时,都要提醒一句,既是对阮沐雨说的,也是对小印说的。

他自信自己的医术,之所以独一无二,与其他郎中不一样,是因为他比所有郎中都强。他的行医之法,才能叫做真正的郎中。以他的医术,足以在皇宫的太医院,取得一定地位,受到皇帝的重用。

“大夫请。”小印应了一声,坐于一旁的凳子上,耐心等着。等待之际,不忘看一看肃大夫的行医之法,以便记下来,告诉凤沅。

自然了,阮沐雨也在看,看不到的地方,便尽力感受着。

起初,似乎与其他郎中没有不同,只见他拿出银针包,一瞬展开,置于崭新干净的桌子之上,眼力极快地挑选了一枚银针,扎入阮沐雨背后的穴道之中。

因为之前替她止了痛,所以这时,阮沐雨还感受不到痛意,任由他施针着。

没一会儿,止痛的效果便过去了。

行医枯燥,小印看着看着,便有些困了,差一点睡过去,突然,阮沐雨一声大叫,吓得她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小姐?!”转眸一瞧,依旧是施针的画面,肃大夫也依旧慈眉善目的,好似没有任何问题。

“小姐怎么了?”小印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无碍,只是过了止痛之效。”肃大夫无奈一笑,解释了一句,阮沐雨是他见过的,最怕疼的病人,随即问道,“你家小姐是否尤其怕痛。”

小印并不了解阮沐雨,只是瞧着她怕疼的样子,点了点头,编道:“我家小姐确实很怕痛,平日里被绣花针扎到,亦是疼得落泪。”说着,表现出一脸担忧,“请大夫再为小姐止痛吧?”

肃大夫却摇了摇头:“止痛,只是一时的缓解之法,不可多用。”说着,取出一枚更细更长的银针,对阮沐雨说道,“请姑娘稍稍忍耐,很快就好。”

为什么又是施针……阮沐雨心里是欲哭无泪,很想骂人的,脸上却还要表现出该有的礼貌:“有劳肃大夫了。”

“姑娘客气了。”肃大夫回应一句,找准了穴位,又施了一针。

“啊!”阮沐雨疼得大叫,为何这个肃大夫施针,比凤沅还疼?难道是因为肃大夫是男子,手劲比女子大,所以更疼?

“还是为小姐止痛一下吧?”小印实在不忍心,继续听阮沐雨惨叫了。

“那好吧。”肃大夫也没想到阮沐雨如此怕痛,其实,这是常人可以忍受的疼痛。答罢,他再次施针,替阮沐雨止了痛,紧接着,继续逼毒。

逼毒告一段落,阮沐雨还以为结束了,正想从长椅上起身,却被肃大夫制止:“姑娘稍候。”

“还要施针?”阮沐雨已经怕了。

“并非施针。”肃大夫笑着回应,转而走进内室,又走了出来。

小印瞧了一眼,并未瞧出任何变化。

阮沐雨明察秋毫,第一时间看见了肃大夫手上的马蜂,着实一惊。

只见那只马蜂,露出凶神恶煞的面目,一身彩衣,弥漫着剧毒的气息,找准了目标,死死地盯着阮沐雨,像是随时要将她蛰死。

小印的反应比阮沐雨慢了一步,毕竟不如阮沐雨的目达耳通,直到肃大夫走近,才看见那剧毒的马蜂,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连忙护在阮沐雨身前:“肃大夫这是做什么?”

这也是阮沐雨想问的问题。

他识破了她?

为何要拿出马蜂?

想要在此处,夺去她的性命么?

被马蜂蛰一下,她会死么?

无数的问题,迅速地飞过阮沐雨的脑子。阮沐雨只觉得脑袋快要炸了,紧紧地盯着那只马蜂,不禁浑身一颤。

“姑娘莫慌,”肃大夫安抚了一下马蜂,抬眸,又冲着她们慈眉善目地一笑,解释道,“这是老夫的独门医术,以毒攻毒,绝不会伤及姑娘的贵体。”

看到马蜂的一刻,阮沐雨全身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转眸,仔仔细细地解读了他的眼神。

回馈一如之前,他并没有起疑。

是否她看错了?他真的没有起疑么?

阮沐雨又是一轮试探,结果依旧如此,他没有起疑。

他若没有起疑,为何要用马蜂,难道,他是一位毒医?!

阮沐雨这才惊觉,为何他们总说他的行医之法,与其他郎中略有不同,他自己亦是如此评价自己,原来,那神秘的行医之法,便是以毒攻毒!

“不知肃大夫,如何以毒攻毒?”阮沐雨收起恐惧,正色问道。让她吃了马蜂?还是让马蜂蛰一下她?还是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法?

“不知姑娘可听说过蜂疗?”肃大夫笑着问道。

小印做了好几年下人,自然不懂医术,不解地转眸,看了一眼阮沐雨。

蜂疗这个词,阮沐雨并不陌生,因为听凤沅说过。但凤沅所述蜂疗,是以蜜蜂治疗,从未听说过用马蜂治疗的呀。

“略有耳闻。”阮沐雨回答道。

肃大夫闻言一笑:“既然姑娘略有耳闻,便不必老夫多言了。老夫所用之法,便是改良的蜂疗,以毒攻毒,比蜂疗更有疗效。”

“肃大夫诊治其他病人,亦是以毒攻毒么?”阮沐雨问道,她总觉得,这个奇奇怪怪的郎中,不管治什么病,都是用毒。

“老夫的独门医术,便是用毒。来看诊的,并非都是中毒之人,但所用之药,皆是剧毒无比。”每每说起这个,肃大夫的脸上,便洋溢出一分自豪,“老夫钻研剧毒多年,试了近乎千种毒虫、毒草,才研制出这门医术,不管患病严重与否,皆能以毒治病,药到病除!”

“毕竟是毒虫,若损了姑娘贵体,那该如何是好啊?”小印表示担忧。

肃大夫却满脸自信:“姑娘请放心,老夫既然敢在此处设立医堂,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凡是来医堂诊治的病人,无不夸老夫妙手回春,老夫钻研毒物二十多年,绝不会出纰漏。”

“可那毕竟是毒虫啊……”小印依旧十分担忧,瞧着那只马蜂,也吓得一个激灵。

阮沐雨于小印的思考不同,细细想着他的话,暗暗生疑,他试了近乎千种毒虫、毒草,是怎么试的?拿自身么?他的身板,他的年纪,经得起那么多种毒物?

“姑娘放心,马蜂之毒,还远远不及砒霜呢。”肃大夫说道。

他这么一说,阮沐雨才惊觉。她若真的中毒,用马蜂或许真的可以以毒攻毒,但她并非真的中毒,用了马蜂……岂非身中马蜂之毒?

如此一来,会不会被他看出来?

马蜂之毒,会不会危及她的性命?

真是失算,来前,她们谁也没想到,这是个毒医。不然提早防范,便没有现在的担忧了。

“小姐,咱们回府吧。”小印深怕阮沐雨出事,于是放弃了。

来都来了,还受了那么多苦,阮沐雨自然不肯放弃。若因她一念之差,放弃了,因此引起了他们的疑心,而令下一次打探变得更加困难,那便更加得不偿失了。

“小印,让开。”阮沐雨心一横,说道,“有劳肃大夫。”

“小姐?”小印转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那毕竟是毒虫啊!”

因小印犹豫太久,肃大夫慈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分不悦:“姑娘既然来了逆世堂,就应该相信老夫的医术,难道姑娘以为逆世堂这么多病人,老夫的名气,皆是徒有其表么?”

记得凤沅说过,医者最讨厌的一种人,便是不信任他们的病人。明明来看病,却口口声声不信任,叫大夫们如何为他们开药?

“小印,让开。”阮沐雨再次命令道。

“但是小姐……”小印依旧担心。

“让开。”毕竟不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而是骠骑侯府的人,阮沐雨不好意思用太重的语气,只能以多次强调,表示自己的意愿。

“是。”小印应了一声,失望地低下头,退到了一旁。她真的很害怕阮沐雨出事,毕竟凤沅下车之后,阮沐雨的安危,便全部落到她的头上。阮沐雨若是出事了,她如何向太子交代,如何向侯爷交代呢?

“有劳肃大夫。”阮沐雨依旧十分客气。

“多谢姑娘信任。”肃大夫欣慰一笑,亦是十分客气。

依旧是背后用毒,肃大夫伸手,将马蜂放在她的背上,熟练地用马蜂的刺,一下一下地扎着阮沐雨的穴道。

因止了痛,阮沐雨感觉不出丝毫疼痛,但是并非毫无感觉,暗暗记下了马蜂所蛰的穴位,静静等着肃大夫诊治完毕。

小印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来,一颗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蜂之毒,亦是越种越深。

很奇怪,阮沐雨并未感到任何不适,也无任何中毒之状。她暗道奇怪,这是这么一回事?难道这个毒医,真的很神?

终于,蜂疗结束了。

“姑娘的毒素,应已清了一大半。”肃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待老夫为姑娘开一张药房,于药柜抓了药,姑娘便可回府煎药了。”

“亦是毒草么?”阮沐雨一边问着,一边起身,由小印伺候,穿好了衣裳。

肃大夫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回答:“有毒药,亦有普通的草药,姑娘尽管放心服用,必定药到病除。”

“如何煎服呢?”阮沐雨也坐下下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病人,问着该问的问题,戏,即便到了末尾,也要努力演完。

“五碗水煎成一碗,分两次服用即可。”肃大夫答道,放下毛笔,将方子递了回去,“姑娘付了诊金,便去抓药吧。”

“多谢。”阮沐雨微微一笑,接下了药方,付了诊金,由小印扶着,离开了房间,走向药柜。

见她出来了,小哥脸上,又一次洋溢出灿烂的笑容,主动迎了上去:“小姐的病,都瞧好了吧?”

“瞧好了,有劳小哥抓药。”小印将药方递了过去。

小哥应了一声,马上前去抓药,很快将药打包好,递了过去,轻声对小印说道:“那咱们……”

“今晚子时,城门口见。”小印亦是轻声回道。她自然不会见他,这只是她金蝉脱壳的惯用伎俩。她的标致,确实会吸引来许多男子,却不是人人都能入她的法眼,当她不喜欢某位男子时,便要用上类似于金蝉脱壳的惯用伎俩。这么多年,她皆是如此,早已熟能生巧。

小印的眼神,依旧十分勾人。

小哥的经验,自然不如小印的丰富,因此信了她的话,开始期待今晚子时的花前月下。今夜,必定是个美好的夜晚!

“哼,好色之徒!”阮沐雨走出逆世堂,才如此评价道。

小印的第一反应是,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刚想问,才反应过来,阮沐雨乃阮相之女,耳通目达的本事,自然是不弱的。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阮沐雨转眸,冲她一笑。

听得出来,阮沐雨并无嘲讽之意,小印低眸,害羞一笑:“奴婢只会耍些小伎俩,登不上台面。”

阮沐雨却不以为然:“我觉得甚是聪颖。”

“多谢小姐夸奖。”小印低头,笑了笑。

上了马车,阮沐雨也伸手入怀,取出一枚银锭子,交到她的手中。

小印见之一惊,连忙塞了回去:“郡主这是做什么?”上了马车,便是她们的私人空间了,自然要改口叫郡主了。

“这是你该拿的赏银,拿着。”阮沐雨一如凤沅,执意要给。她知道,凤沅已经给过了,其实她不必再给,但小印实在聪颖,也愿意牺牲,这样的人,当受此赏。况且,一个银锭子,于阮沐雨而言,只是小钱,压根不足为道。

小印推辞不得,只好收下了银子。此时的荷包,是她这一辈子带过的,最重的荷包。二十两银子,比她一年的例银都多,带在身上,竟有一丝慌张。

马车停在凤沅所在的酒楼,接上了凤沅,才向太子府后门而去。

“无人跟踪吧?”阮沐雨问道。

凤沅点了点头:“绝尘探了路,无人。”

经凤沅调整了坐堂时间,绝尘便不必像之前那般忙碌,空余时间,皆可保护凤沅。

“那就好。”阮沐雨松了一口气,想着肃大夫的蜂疗,连忙伸手,将手腕露了出来,“你快帮我把脉,看看有无中毒。”

“中毒?”凤沅微微一惊。

说起此事,小印还心有余悸。

阮沐雨亦是满心担忧:“那郎中,说是以毒攻毒,竟用马蜂给我做蜂疗!”

“马蜂?!”凤沅万分震惊,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治疗手段,“他怎会用马蜂?”说着,忙替阮沐雨把脉。

“他说,他善用毒,钻研二十多年,试了许多毒虫、毒草,研制出一套独门医术。不管任何病症,都可以靠毒物治病,药到病除,因此用马蜂给我做了蜂疗。我想着,我并非真的中毒,用了马蜂,会不会身中马蜂之毒,于是一直担忧。结果,我并未任何中毒之状,这是这么一回事?”阮沐雨陈述罢,问道。

经她一说,凤沅这才反应过来,无奈一笑:“因为我之前的施针,封住了你的几处大穴,所以马蜂的毒素,侵蚀不进。”

阮沐雨恍然一笑:“原来是这样。”

小印听罢这话,亦是松了一口气,只要阮沐雨没事就好。

“但毕竟马蜂之毒种下了,还是要解毒。”凤沅说道。

“如何解?”阮沐雨问道。

“去悬壶济世,抓个药,煎服即可。”凤沅说完,吩咐绝尘,“备好香楠木马车,一会儿换了马车,去悬壶济世。”

“是。”绝尘应了一声,立马回去准备。

说起抓药,阮沐雨才想起毒医开的药,连忙拿了出来:“沅儿,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药。听那毒医说,里头有毒草,也有普通的草药。”

“我看看。”凤沅一手接过药,一手接过药方,细细看了一眼。

确实,有普通的草药,却配得毫无章法,与寻常的中药用法不同。不仅用法不同,用量也大不一样。

“他用药,用得很重。”凤沅评价道,指了指其中一味草药,说道,“我从未见过,用药用得如此重的大夫。”

“用药用得重,会有什么后果?”阮沐雨问道。

用药用得重,属于用药过量,自然会有许多不良症状。西药是这样,中药也是这样,所以不能滥用。

而这个毒医,显然是滥用草药。

“每种药的不良反应,皆是不同。比如这味药,若是过量,则会引起心悸、虚汗、惊慌等等,严重时甚至会昏厥。”凤沅指着其中一味药,说明道。

阮沐雨微微一惊:“那他为何还要用这么重的药?他不怕伤及性命么?”

“若但是草药,必然对身体有损,但配上毒草,或许情况大有不同。”阮沐雨分析道,仔仔细细看着方子,双眉蹙在一起,“可这些毒草,更是搭配得毫无章法,我完全看不懂!”

“他是不是胡乱开方子?”阮沐雨猜测道。

若真是胡乱开,怎么可能会有疗效?若无疗效,怎会得到百姓的认可,颇具名气?

可见他的药,还是有效果的。

“除了蜂疗,他还做了什么?”凤沅一边思索,一边问道。

“还有施针,与你差不多,穴位大致是……”阮沐雨将蜂疗的穴位、施针的穴位全部告诉了凤沅。

听罢,凤沅更是苦恼:“这郎中,究竟用的什么方法?!”她也算是名医,医大硕士研究生毕业,又进修了中西医的双料博士,居然看不懂这位郎中的行医之法!

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凤沅将这些穴位记录下来,决定得空,便进宫问一问苏娴。

行至半路,香楠木马车来了,凤沅二人换乘了香楠木马车,转而向悬壶济世而去。

替阮沐雨清除了蜂毒、开了方子、抓了药,凤沅才说道:“你爹还在太子府,必定很担心你,你先回去,叫他安心。”

“那你呢?”阮沐雨问道。

“我进宫一趟,问问母后。”凤沅回道。

还未离开悬壶济世,便听说阮相来了。

阮相带来了消息,说是阮沐雨离开之后,那名洛府的伙计,再次离开了逆世堂,带着一封书信,进入了靖王府。

“怎知他带着一封书信?”凤沅问道。

阮相回答道:“探子来报,说是亲眼看见他将信装进了信封。”

“看来,逆世堂与靖王府也有关联。”凤沅说道,看来,逆世堂确实是凤凛安排,对付她的手段,但是,凤凛究竟想做什么?用毒医,抢她的生意?

毒医的医术确实不容小视,但她的医术也不弱,顶多可以算是平齐而坐,他怎能抢了她的生意?

若抢不了,凤凛又想做什么?

“我先进宫。”凤沅不再去想这些摸不着头脑之事,正欲离开,便听莲蓉说道,“主子且慢。”

“何事?”凤沅止步,转身,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莲蓉避开他人,凑近凤沅,贴在她的耳边,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侯爷怕主子遇到难事,在食谱中,留了一个香囊,说是内有良策。”

“锦囊妙计?”凤沅无奈一笑,就知道景玄不会放心离去,必定会做些什么,只是没想到,竟是锦囊妙计。

“是,锦囊妙计。”莲蓉点了点头,“奴婢去拿来,给主子一看吧?”

凤沅却摆了摆手,说道:“我想知晓毒医的行医之法,景玄肯定不懂医术,怎能写在妙计之内?算了吧,下次再看。”

莲蓉微微一惊,劝道:“侯爷神机妙算,说不定真的知晓呢。”

“怎么可能……”凤沅瞧着她,以一个反问的眼神。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会超乎自己能力之外吧,她知道,景玄确实不通医术。

“主子说的是。”莲蓉被说服了,她确实从未听说景玄懂医,如此一来,应该无法替主子解惑吧?

“我进宫了。”凤沅道了一声别,离开了悬壶济世,走上香楠木马车,一路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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