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还要去喝你的喜酒呢。”凤沅回之一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替他拍掉肩上的土,“成亲之后,好好待雨儿。”
“一定会的。”苏瑾睿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沅儿,你坐我们的马车一起去吧,反正顺道。”
凤沅听得无奈,摆了摆手:“别闹,我坐你们的车,算什么?我坐我自己的香楠木马车。”
“沅儿坐咱们的马车,确实怪怪的。”阮沐雨掩嘴一笑,笑他的单纯可爱。
“说的也是。”苏瑾睿挠了挠头,难为情地笑了笑。
凤沅将手上的红盖头,交到苏瑾睿手中,说道:“你亲自给雨儿盖上红盖头吧。”
“嗯。”苏瑾睿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接过她手中的红盖头。
此时此刻,阮沐雨也很激动,很紧张,看着苏瑾睿,微微笑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不停地闪着。
苏瑾睿舒了一口气,抬起红盖头,轻轻地盖在她的头上。
红盖头映衬之下,她的娇容更加美丽动人,盖上的那一刻,只是一瞬的时间,便让苏瑾睿怦然心动了很久。
喜娘们已经准备就绪,见状,立即上前,扶着阮沐雨,离开了太子府,坐上花轿,一路往苏府而去。
喜酒的时间还没到,凤沅并没有跟去苏府,而是去了一趟悬壶济世,继续给凤佳的脸做治疗。
看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地变回原样,凤佳的心情也日渐好转,只是想到凤祀和方氏的事情,还会有些难过。
“若茹。”凤佳轻唤了一声。
若茹正端着白粥,走进病房,因为太热的缘故,便先搁在冰块旁边,冷却一会儿,听了主子的声音,立即回道:“主子好些了么?”
“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凤佳微微一笑,想着和亲的事,转而问道,“你可去打听了夙丹王?”
“奴婢去打听了,但是夙丹王实在神秘,奴婢打听不到。”若茹如实说道,连凤振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自然是费尽了心思,都打听不到的。
凤沅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景玄的缘故。
景玄曾与夙丹交战,夙丹大败,景玄便打听到了这些,并且在这些年,他们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而凤振,一向瞧不起夙丹这个小部落,所以根本没有了解过。如今,夙丹成长了,他便是想了解,也无从了解了。
因此,夙丹王的真容,便成了一个秘密。
“唉。”凤佳深深一叹,“马上就要出嫁了,我却连夫君长什么样,是什么年纪都不知晓。”
见主子叹气,若茹心疼,便劝慰道:“主子放心吧,夙丹王,必定不会令咱们失望的。”
听她说得笃定,凤佳不由疑『惑』:“此话从何说起?”
虽然疑『惑』,心里却也跟着她走了。
夙丹王,应是不会令她失望吧?
她希望不会。
“夙丹,原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不起眼,却一直不服凤魏。原以为不出几年,它便会自生自灭,而后,百姓自会回归凤魏的怀抱,没想到它不仅没有衰败,反而以极速成长,短短几月,便从部落成长为一个小国。国家虽小,国力却十分强盛,若是国土与凤魏一样,想必实力是比凤魏强的。”若茹分析了一道,最后总结道,“夙丹王,既能带领着夙丹,成长如此迅速,必定是个年轻有为的人才。虽不知长相如何,但起码头脑是极其聪明的!”
听她这么一说,凤佳更是信了这件事,但细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此事,是皇后和凤沅联手做的,她们怎么可能做一件对我有利的事?她们,必定有她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们只是想让主子远嫁罢了。”若茹猜测道,“夙丹王如此神秘,她们又能从何得知,只不过是瞧不起夙丹是小国,觉得主子嫁过去,必定再无翻身之力罢了。”
“夙丹国力强盛,我嫁过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凤佳期盼着以后美好的日子。
“等主子恢复了美貌,必定能将夙丹王『迷』得神魂颠倒,加之夙丹国力强盛,到时,不就是主子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了?”若茹也期盼着日后的美好。
若茹是凤佳从小养到大的亲信,以前,凤佳深受凤振的宠爱,她前十几年的日子,便跟着凤佳,过得非常好。而后凤佳毁容,凤振也就不怎么宠爱她了,若茹的生活也跟着一落千丈。
如今,没想到能摊上这样的好事,虽说是和亲,却是嫁去一个国力强盛、发展迅速的国家。哪日,夙丹若能与凤魏平肩,与凤魏平分天下,那么,她们主仆俩也就等于坐拥了天下。
“如今,只要想着,如何笼络夙丹王的心,就行了吧?”凤佳问道。
若茹点了点头,应道:“对呀,以主子的美貌,足以笼络了。”
凤佳却不以为然:“光靠美貌怎么够,总要懂得一些勾引男子的办法,双管齐下,才能保证咱们的胜利。”
“那……奴婢去准备一些书,给主子看一看?”若茹坏坏一笑问道。
凤佳未经世事,自然十分害羞,如此一听,不由满脸通红:“那你偷偷去准备一些,万不可被人看见了。”
见主子如此,若茹立即劝道:“主子,咱们要做的事,可不能害羞。”
经她提醒,凤佳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点了点头,努力克服着害羞:“是,不能害羞,不然如何成大器?”说着,又有了一个主意,“除了书,你再准备一样东西。”
“何物?”若茹问道。
凤佳舒了一口气,平静了心绪,才回答道:“去京城各大青楼,将头牌都雇出来,让她们将手上的本事,全部教给我。”
听这意思,主子应是认真了,若茹却反倒开始担心:“主子,头牌肯定很贵的。”
“咱们马上就要飞上枝头了,怕什么贵呢?只顾去库房里拿,不够的,就将母后的遗物当了,实在不行,把我库房里的宝贝也当了。我一定要学会这些本事,以此套牢夙丹王的心!”凤佳下了大决心,眼神坚毅,十分认真。
若茹再次坏坏一笑,评说道:“主子既是闺女身子,又懂得那么多技巧,是男子最不能抵御的。”
“快去吧。”凤佳害羞一笑,推了推她,“事不宜迟。”
“奴婢这就去。”若茹应了一声,将放温的粥端来,放在凤佳面前,转而离开了病房。
这时的花轿,已经到了苏府。凤沅也在治疗结束之后,来到了苏府,等在了大堂中,准备观赏拜堂仪式。
随后,礼炮声四起。
阮沐雨经过了一大堆繁琐的习俗,终于来到苏府大堂。
“一拜天地!”
苏瑾睿和阮沐雨对着天地,一叩一拜。
“二拜高堂!”
由于苏瑾睿没了父亲,所以高堂由苏老爷子和苏夫人代替。
苏瑾睿和阮沐雨对着二老,一叩一拜。
苏瑾睿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阮沐雨也是,但盖着红盖头,因此无人看得到。
“夫妻对拜!”
这是她们最激动的时刻,只见两人相对而站,互相一拜,并没有下跪。
一条红绸,两人一人一边地拉着,像是一条姻缘线,紧紧地连着二人的心。
这时,有许多宾客流下了眼泪。
结婚,于未结过婚的人而言,或许只是一种单纯的感动和期盼。感动着新人的爱,期盼着自己以后的爱,也向往着那大红喜袍的魅力。
而对于结过婚的人而言,便有许许多多说不清楚的情愫了。
如今,夫妻感情还好的人,会感慨当时的浪漫,也会感动着时至今日的付出。看到一对新人,如同看到了当时的自己,多年回忆,油然而生。
如今,夫妻感情不好的人,便会回忆起当时的他们。曾经,他们看似那么相爱,如今,却不知是真是假,是当时就是假的,还是如今变得假了?究竟是男子结婚之后,都会变的?还是自己没把握好,便失去了他?
人世间,一切变化,冥冥之中都是有他的安排的吧!
阮沐雨也哭了,这个婚礼,她盼了许久,也经过了很多事情,今日,终于实现了!
反而,苏瑾睿没有哭。
或许是抹不开面子,周围那么多人,一个大男人,哭了很丢脸。
“礼成,送入洞房!”
周围响起一阵鼓掌,阮沐雨被喜娘送进了洞房。
而苏瑾睿,则是招待各个宾客,陪他们吃饭、喝酒。
“夫人请用茶。”喜娘双手奉上了喜茶。
阮沐雨盖着盖头,看着喜娘自盖头之下出现,便接了过来,轻轻喝了一口。
“喜茶,一定要喝完,寓意着幸福美满呢。”喜娘提醒道。
“嗯。”阮沐雨应了一声,分做三口,将喜茶饮尽了。
“恭喜夫人,嫁给了一位如意郎君!”喜娘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阮沐雨就这么静静等着,既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东西。
突然,头一阵眩晕,阮沐雨差点昏倒在床上。
兴许是太累了,所以困了吧。
昨日因为商议今日的计划,睡得很晚,又因担心苏瑾睿过不了考验,即便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于是,阮沐雨盖着盖头,躺了下来,忍不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时,盖头已经被揭开了,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喜床,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梨花木床。
“朕知晓你最爱梨花木,便找人雕了这床,你可喜欢?”
耳边响起一阵男声。
朕?
阮沐雨依旧头昏脑涨,一时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会儿,才猛地一惊:“皇上?!”说话间,试图从床上爬起,才发现全身都被捆住了,四肢牢牢地被捆在了床的四角。
阮沐雨见状一惊,幸而,喜服还是穿着的。
“是朕,雨儿。”凤振应了一声,瞧着她,深深一笑。
阮沐雨这才惊觉:“茶里被下了『药』?”
“你果然聪慧过人!”凤振由心一笑,夸赞道。
“今日是臣妾的大喜之日,不知皇上召臣妾过来,有何要事么?若是没有,臣妾便该回府了。”
“朕召你来,自然有要事。”凤振依旧深深一笑,却不说是什么要事。
“请皇上明示。”阮沐雨没了耐心,下意识想要挣扎,才发现越是挣扎,绳子便捆得越紧。
凤振用的,并非绸布,而是普通的绳子,捆住四肢,早已勒得通红发麻。好似因为太紧,所以血『液』难以流通,便开始发麻了。
发麻固然难受,但所幸,衣裳是完整的,想来凤振并没有想非礼她,不然不必等她醒来,凤振便可得逞了。
阮沐雨听苏娴说过,近来,苏娴与凤振的关系,又恢复了从前,所以凤振应该是不想对阮沐雨不轨了,不仅如此,除非有朝政关系,不然他连后妃都不宠幸了。
以苏娴与凤振的熟悉程度,若凤振是装出来的,苏娴必定能瞧出真假。
连苏娴都说是真的了,想来,凤振是对琴儿、阮沐雨都没有兴趣了。
如此,阮沐雨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看这绳子的系法,像极了她看的春宫图中的一种,又不由担心,既然没有兴趣,又为何要这么捆她?
“你戏弄了朕,还要戏弄朕的儿子?”凤振回道。
“什么戏弄?”阮沐雨听不明白,她何时戏弄他了,又何时戏弄他儿子了?戏弄他哪个儿子?
“朕的温儿,一心只想着娶你,你竟戏弄于他,不与他成亲,转而嫁给睿儿。可怜朕的温儿,小小年纪,便要遭受这样的苦楚,叫朕如此忍心?”凤振捶了捶胸口,似是十分痛心地说道。
阮沐雨闻言一惊,像是猜到了他的意思,难以置信地问道:“皇上想要做什么?”
“你的初次,不能是朕的,朕不打算勉强,也不想勉强,只当是你我缘分未到。但是朕的温儿,不该遭受像朕一样的痛苦,所以,即便你嫁给睿儿,也要先伺候朕的温儿!”凤振说得义正言辞,像是在说一件十分正义的事情。
果然!
阮沐雨不屑一笑:“琦昭仪早已失宠,皇上也早就对十皇子不管不顾了,不是么?”
“朕岂是你口中这种喜新厌旧的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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