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健让青铜小鼎的缺口对准星梭,小鼎震动之下,自那缺口里,凌厉霸道的刀意冲出,当即斩在星梭上。
在这恐怖的刀意面前,星梭脆弱的仿佛纸糊,直接被当场斩成两段。
星梭中,一众羽行联邦的修士全都绝望的破口大骂,却无可奈何,随着星梭毁灭,暴『露』在混『乱』的虚空中,金丹期修士徒劳的挣扎,却也只能坚持一时,很快他们的生命就消亡于虚空里。
不过,紧盯星梭的沈健却微微皱眉。
他隐约看见,自那破灭的星梭里,飞出一道光芒。
光芒飞快远去,在飞驰的过程中慢慢扩大,竟然显现出诡异的形体。
曼妙的青光,在空中构架出一副透明的躯壳。
半人半马,上身人形,下身则是马身,四蹄飞扬,踏在虚空里一路飞驰而去。
这躯壳身形庞大,高度约二十米以上,在那透明的身躯里,位于人形躯干胸膛的位置,可见一个人影藏身于光辉内部。
赫然正是唐恕远。
唐恕远置身于那半人半马的巨大躯壳内,居然像元婴期修士一样,可以只身在虚空中行走,不至于像其他羽行修士一样丢了『性』命。
他回首望向沈健所在的三层宝塔,神『色』波澜不惊,似乎对沈健那出尔反尔的一刀并不意外。
沈健望着唐恕远,微微点头。
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沈健固然是刚刚救回王谨言,反身就是一刀,唐恕远却也另有准备,从来没把希望寄托在沈健遵守交易约定上。
“法天相地吗?”沈健望着远去的唐恕远,收回了青铜小鼎。
对目前的他来说,驾驭这尊青铜小鼎还是很勉强的,已经催动青铜小鼎连出数刀,再继续下去,青铜小鼎中收纳的刀意可能会失控,无法收缩自如。
届时要是劈了三层宝塔,那沈健和塔内的王谨言、方笑语就要一起吃不了兜着走了。
唐恕远对此也有猜测,只不过他不确定沈健驾驭青铜小鼎到底能出几刀。
借助那星梭接了沈健一刀后,他接下来就是赌一把了。
总算他运气还不错,勉强赌赢了。
不过,没了星梭,虽然他有法天相地保护,能否在这时空『乱』流内活下来,还是要看运气。
所谓法天相地,极为稀有,乃元婴巅峰大能强者冲击元神之境成功,改变自身生命形态后,有较小几率留下原先身体遗蜕。
这遗蜕,便是法天相地,相当于一件极为强大的宝物,可以留给后辈传人。
后辈修士与这法天相地合一,便在短时间内获得如元婴期强者一般的神通威能。
但元神大能,本就稀少。
能留下法天相地,又更是一种小概率事件。
再加上还有消磨损毁的问题,所以数遍诸天万界,现存的法天相地数量也都有限。
但大都名声在外,拥有不俗威名,若能将力量发挥到极致,几乎可以挑战元神大能。
不过,最低也要金丹期修士,方才可以驾驭法天相地。
沈健先前在东海大墟和昆仑山里曾经见罗西浩右臂上燃烧古符,显化一个巨人模样,只有右手能使用,但已然所向披靡,其实就是借用一具法天相地不完整的力量,消耗很大。
唐恕远的法天相地很完整,他身为金丹期巅峰的修士,也足以发挥其中力量。
但是借助法天相地之力,毕竟不是自己真的成了元婴期修士。
所以横渡虚空仍然有巨大的消耗,他想要支撑下来,难度很大。
三层宝塔镇压拔除王谨言额头上的符印,王谨言悠悠醒转,和沈健一起目送法天相地笼罩下唐恕远离去的背影。
“我感觉这家伙能活下来,我们以后还会跟他再见的。”王谨言长长吐出一口气:“也就是你了,否则我下半辈子在羽行联邦渡过了。”
沈健说道:“你预感如果真的准,先关心咱们这次能不能活下来吧。”
时空『乱』流中,三层宝塔飘飘『荡』『荡』,这时也只能随波逐流。
沈健此刻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驾驭这座宝塔,本身就有小马拉大车的问题,眼下对他神魂的消耗就更大了。
“敕!”沈健低喝一声,面前凭空浮现白玉盘。
他手掌在白玉盘上一抹,白玉盘徐徐转动,片刻不休。
沈健闭上双眼,静默片刻后,重新睁眼,神『色』轻松许多。
但他针对三层宝塔的控制也变弱了,接下来完全看宝塔自己,漂到哪里算哪里。
光辉闪动间,一个少女的身姿在沈健、王谨言二人面前浮现,正是沉眠中的方笑语。
王谨言见了,不禁微微诧异:“这是方笑语吧?她怎么在这里?”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在实验室里研究。
先前他只听说实验室要从太阴界临时撤离,因为开元联邦进犯,靠近太阴界的宇域变成战场可能波及太阴界,却不知道具体情形。
结果就在实验室转移过程中,唐恕远充当内应,羽行联邦突然发难,可怜的老王同学自己也成了俘虏。
沈健一边简单跟王谨言说明事情经过,一边手掌按在方笑语额头,借助宝塔灵力加持,破除她神魂上的镇压封印。
待到方笑语醒转,同沈健、王谨言大眼瞪小眼半天,开口第一句话:“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沈健冲王谨言打了个手势,老王同学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长篇大段的说明。
可惜他很多情况也是一知半解,全靠沈健刚才介绍,现在说了一大堆,十句话里倒至少有五句半是废话,听得方笑语云遮雾障不得要领。
到头来,她就把握住一个重点。
“我们现在,不在京华城了?”少女瞪圆了双眼,注视着王谨言。
王谨言说道:“何止不在京华城,都不在炎黄大世界了好吗?我们眼下在……唔,其实还真说不清我们眼下在哪里。
说是太阴界附近的宇宙虚空里也不对,这里的时空『乱』成一锅粥了,天晓得我们在空间里的具体方位是哪儿……”
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方笑语目光发直,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