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齐父齐母回到家后没有和齐衡多说,两个人脚都没停几息就各自出门,齐衡想和他们聊聊约定的婚事都来不及。
这两个一个是去自己好友那里问问,自己这儿子考试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则是直接去了娘家那里,也是问问自己这儿子是什么情况,毕竟那几次拿着齐衡文章问询知名大儒时都反复确认了三甲都难,怎么一下就成了一甲的有力竞争者了?
要知道他们这些勋贵虽然有钱有权,但这个钱权二字还是要另说的。
有钱是真的,这个权实际上是没有的。开国勋贵们大都掌握着兵权,但现在朝廷是一个文官朝廷。
要知道打天下用武人,治天下靠文人。宋朝如今绵延百多年,国家对北方服软,朝廷无仗可打,早就过了武人当权的时代。
现在他们这些勋贵们想办什么事,勋贵之间找不到门路的话,大多还是得去求那些文官。
都想成为有话语权的文官,但偏偏勋贵子弟锦衣玉食,难有苦读成才的,一考试就都成了垫底。这就导致他们只能干看着手里用不着的兵权。
想要抓住行政大权,一点也靠不上。即使培养出来一早看中的秀才,待秀才中了进士做了官,没几年也就羽翼渐丰,与勋贵们渐行渐远。
所以很多勋贵都想培养出自己家里的读书种子,再不是靠着勋贵的名声去找权势。
由此可见赵宁这个会试第三名所代表的是什么,有多重要就不言而喻了。
历来和齐国公府交好的英国公府,还有那些侯爵府,伯爵府,都希望勋贵集团里面再出一个能掌权的一品大员。
自家人才好说话啊,勋贵集团的利益在朝堂上有了代言人,以后有什么好事自然都能多分一杯羹。
……
这就让齐父齐母不得不上心,连忙四处走动。
一直到晚上很晚,赵宁才用过人的听力听到这两人回府的声音。
齐父几经周转,直接见到了首改赵宁试卷的两位主考官,下面的阅卷官员碰到优秀的考卷会再递上去给主考,主考进一步评选。
诗赋,经义,论,策这四个方向有四个人做判卷的主判,齐国公就见到了俩,并且当面和他们咨询了一番。
这会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天纵之才,若不是论和策里的很多东西他们摸不准,第一名都当得的。
而齐母更是离谱,齐母的父亲是襄阳侯,听着是侯爵还不如国公,但襄阳侯是当今圣上的最心腹之臣,参政议政话语权非常高,是上一代勋贵在朝堂上代言人。
因为和帝王亲近,由此老皇帝还收了他的女儿,也就是齐母做义女,赐了郡主的名号。
齐母找到父亲说了齐衡的事,这也惊住了老襄阳侯,他又亲自找到了主管科举的一把手-礼部尚书赵大人,确定了那第三名的确就是齐衡的卷子,糊名对正都绝无问题,他们自个也反复确认过了。
而且礼部尚书还对齐母恭贺一番,说是齐家小公爷诗赋传神,还当场将他的诗词背了出来。
又说齐衡经义正宗,有大儒之风骨,最后说了策和论两项见识卓绝,只因超出见解,反而不好决定。
所以这才让出了两个确保没有问题的名额。而且还说以他对陛下偏好的了解,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一甲及第的状元、榜眼、探花令郎应有一席。
这番话着实给襄阳侯还有齐母一个喜不自胜。
齐母哭着和老父亲说了些话,见天也黑了,就返回齐国公府。
夫妻二人回府后,小时互相对了各自的信息,总算是接受了自己孩子有状元之才的事实,一夜激动的睡不着,眯一会就突然说话聊一下,结果身旁的人也没睡,马上就接上话。
尽是唏嘘……
次日赵宁总算见到了父母。
也不管他们的夸赞,直言问齐母可还记得会试前的约定,当时齐父也在场,今天必须得定下来。
虽然做过约定,但是霸道郡主如今有了可能拿到一甲的儿子,又怎么会同意五品“小官”的庶女做自己的儿媳。
她恨不得给齐衡找一个公主才能解气。
毕竟之前很多人都说自己孩儿是中人之姿,不堪大用来着。
所以齐母又用出拿捏齐父的那个劲儿,讲道理、用霸权甚至最后都开始示弱,多番操作,还是没有改了齐衡的初心。
赵宁最后总算停息了这场让齐父目瞪狗呆的交战。
只因他说:如果在殿试前,母亲还未向盛家下正妻聘礼,自己未能和盛家的盛明兰确定关系的话,这殿试自己绝不会去。
即便你们把我绑过去,在殿上我也会不说一话,不写一字。无论是名落孙山还是更严重的冒犯圣家我都不管。
齐母气的要给家法,赵宁也是爽快,外衣一脱,祠堂一跪,我等着你们打。
齐父看不下去,说好话给自家夫人递台阶。他就说自己孩子从小到大没有逆反过我们,事事顺我们心意,就只做了两次争执,还都是因为这个盛明兰,可见衡儿是动了真心,难以更改了。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如此下去只怕年轻人不知轻重,做出让两人后悔的事。
总算是把这个事拿下了。
赵宁给齐父眨了个眼,使了个“还得是你”的表情,逗得齐父憋笑转身离开,再呆一会就怕母老虎发现端倪,万一知道父子俩合伙给他唱戏,她不得气的上天。
昨天齐父回来得早一点,赵宁立刻找上去,把今天自己必须要确定关系的事先和慈父通通气。
这才总算拿下的一口唾沫一个钉的齐母。
心愿达成,赵宁赶紧用了一招百分百生效的卖萌耍宝,把齐母的心气给捋顺,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