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恶少,本名叫做阳擎天,乃是阳顶天叔伯兄弟,同个爷爷的亲族,他当ri曾经狂妄自称“爷爷是阳冶子”,并不是等闲恶少的大吹法螺,而是真实。
只可惜,中州地界冶子虽然不多,但也绝不仅仅只是区区十几二十,更有许多宗师高手,元婴前辈,仍然担当着冶子的名号,他的爷爷是一位结丹后期境界的冶子高手,算起来,反倒只排在中下末流了。
而且中州地界藏龙卧虎,当ri的围观者们,也是见惯了各方面大人物的,自然不会因为他的爷爷是一位冶子高手就对他另眼相看,李晚等人对他厌恶之极,自然也不会顾及太多。
当ri,他中了血炎之毒,虽然最后还是被家里的高手救了回来,甚至彻底祛除火毒,完全没有留下丝毫病根,但在此过程,数个时辰的焦灼折磨,却几乎给他心理留下yin影。
“那个李晚,简直就是个魔头,竟然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折磨我,还害得我被老头子责罚,要不是娘亲求情,还要被押上思过崖禁闭!”
阳擎天想起自己的遭遇,就不由得咬牙切齿,心里面简直恨透了李晚。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本事,身为阳家子孙,却只有筑基修为,法道不成,炼器又不大会,连个继承家业的本事都没有……可是,我终究也是阳家子孙啊,从小到大,连爹娘都没有舍得打一下我,就是那一天,这辈子的苦头,都一起受了!
我不就是风流了一点,不知道那小美女是他女人嘛,要是早知道,又怎么会招惹到他头上?”
阳擎天每每想起此事,依旧还是又痛恨,又委屈。
他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分明就是那个李晚太霸道。
可是阳顶天的做法,又叫他迷惑了,喋喋不休地诉苦一阵之后,阳擎天带着满脸的不解,问道:“那小子和那个叫做泽一屏的,抢夺了本该由你收入囊中的大师名位,还被人吹捧着什么南北双杰……我呸,在这中州地界,天才高手无数的地方,也敢称杰,真当我中州无人不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十弟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各自出人出力,想个办法整一整那小子的么,怎么又变成了四处散布对他有利的消息,把他吹得那么好,那么强?”
他是真的有些看不透这个十弟所为了,一直以来,家族里那么多兄弟姐妹,他就最看重这排行族中第十的族弟,家中父母长辈,也要自己紧紧跟随在他的周围,好团结嫡系血亲的力量,自己家里和他们那房之间的关系,也一直非常紧密。
阳顶天有些气闷地看着这族兄,无奈地解释道:“你当真以为,我散布这些消息,是为他好?”
阳擎天纳闷道:“可不是吗,这小子原本就是个外地人,在这中州,也没有什么名气,就算拿到个大师名位,可以吹一吹吧,不也还是过阵子就成冷灶了,没有人烧了么?”
阳顶天又气又好笑,看着这位不争气的族兄,道:“得罪了本公子,还想讨得好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五哥,你就放心吧,我要下人们散布的消息,其实主要不是为他,而是为雷家、欧家,龙家,木家那些天才们。”
阳擎天道:“怎么又跟他们扯上关系,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阳顶天有些恨铁不成钢,不久之前还带着的几分得意,都快被这个愚笨大兄给磨没了:“你想想看,那些家伙平ri自命天才,一个个鼻孔朝天,连本公子都敢不放在眼里,如今莫名其妙就冒出个李晚和泽一屏,还号称什么‘南北双杰’来,会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当然是不爽了……咦?难道,十弟你的意思,就是要他们不爽?”
“那是当然,中州之地,争名之风盛行,这李晚,在小地方呆惯了,大概还以为,这地方跟他们那穷乡僻壤之地也差不多,花花轿子人抬人,随便自吹自擂都没有事呢?在中州,只有无尽的挑战,赌斗,成王败寇!只有真正最杰出的天才,才能站在时代的巅峰,变成满天星斗当中最耀眼的那一颗,而其他的,全部都只是陪衬!”
说到此处,阳顶天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经历,面上突然涌现出一抹难掩的幽怨与屈愤,眼底也带上了一丝赤红,狰狞无比:“所以,我这一招就叫做捧杀!捧得越高,摔得越重,你就等着瞧吧!到时候,自有人会站出来,挑战那李晚,那李晚不是能吗,尽管把来人击败就是,若是击败了,自然名声更甚,然后又会有另外的天才高手出来,继续挑战他!”
如果有古大师等阅历丰富的老大师在此,听到阳顶天此语,哪怕阵营身份对立,也要禁不住鼓起手掌,称一声yin险!
他这并不是简单的yin谋诡计,而是类似阳谋的计谋,因势利导,顺势而为。
本来,世间就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说法,李晚虽然低调,但却毕竟年轻,也架不住得了大师名位之后心中得意,有什么冷傲清高的话语流传出来,而其他的中州天才们,不管能不能想到此事可能另有内情,都只会当作不知,如飞蛾扑火一般排着队去上门挑战。
无他,名利动人心而已!
寻常的散修,争的是灵玉、宝材,到处出生入死,挣来的辛苦钱,而世家子弟,名师高手,争夺的是名,是利,是许许多多有形无形的好处,他们早已经超越了一般辛苦挣取血汗的境界,这些名利阿堵之物,才是他们眼中的重宝。
外地的大师,年少有为,口出狂言……
多么好的目标,多么好的借口!
如果是在中州出生的天才,像是风浩然,阳顶天等人,别人想要挑战,多多少少,会有些顾虑,更有兼顾得罪各大家和自己获得名利的取舍之道,但是面对李晚这样的外地高手,当真是无甚顾忌了。
只可惜,在这里的是阳擎天,听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味过来,弄明白了他的打算,猛一拍手道:“原来是这样啊,要我说,弄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十弟你直接上不就行了,等你把他打败,看那些评议主持还把不把他的大师名位收回,转封给你!”
阳顶天面sèyin沉地看着这族兄,简直有股亲自动手,猛抽他一大嘴巴的冲动。
要是本公子有那本事,当初在元符塔的时候,还会输得一败涂地,气急败坏之下,还做出了毁坏宝财,自损风度的愚蠢举动?
……
“李大师,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啊。”
“我听人说呀,他当初在天南,可是连五大宗门的元婴长老都亲自出面夸赞呢……”
“他也是位生而知之的妖孽天才,短短三十年间,就炼制出了上百件珍品宝器,只可惜,生在天南那种地方。”
“咳,几位道友,照我说,英雄莫问出身,就算不是生在中州,没有显赫的背景,那又如何?这次他力挫雷家兄弟、风浩然、阳顶天等几位公认的天才,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自己?就算这个不能证明自己,难道灵宝宗册封的大师名位是假的?照我说,这位李大师,是真正要时来运转,彻底被诸多元婴长老,前辈高人看重了。”
“呵呵,这位道友说得没错,其实,偏远地方,也有偏远地方的好,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啊!”
鼎山附近地一个繁华坊市中,名为醉仙楼的商会酒馆里。
这处坊市是各地炼器师们和散修、寻幽客们喜欢往来,宝材和法宝部件集散,买卖交易之所,而酒馆,则是专门供给付得起灵玉的大客休憩、等候,交流消息之地。
一群人点了几壶灵酿,还有平常食气辟谷之余,难得用来打牙祭的美食,胡天海地就说开了。
如今风头最盛的,自然是刚刚获得大师名位还不足一个月,迅速声名鹊起的李晚,各方人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把他的来历、生平、轶事,都打探了个清楚,自然,其中不乏谬误之处。
不过,大家就指点江山,纵论英豪,就图个嘴快,又哪里需要那么多考证。
这些高谈阔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后面几丈外的一张桌上,两名相貌极其年轻的炼器师模样的公子听着,尽皆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其中一人说道:“真是越来越夸张了,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我器道圣地吹捧。”
另一人道:“龙师兄,这恐怕不是吹捧那么简单,这是挑衅啊,这李晚,真当我中州无人了。”
先说话那名叫做“龙师兄”的,把手中灵酒一饮而尽,带着几分好笑,向他传音道:“正好这次下山办事,有点时间,不如,我们就去找那李晚,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斤两,如何?”
“好啊,山上学艺那么清苦无聊,也真是该好好找个乐子了。”
此人面露笑意,眼中也涌现出了一丝跃跃yu试的兴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