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季泽言看着眼前洗净后的男孩,看上去不大,应该也有十五岁了,圆圆的脸蛋异常的白皙,小巧的鼻子。“他不像是一乞丐!”就算是再不知事也知道真正的乞丐是什么样子的,指着远处的一堆脏衣服,其中一件明晃晃的衣服特别的显眼,“那个颜色…好像是皇族!”
独孤惊鸿并没有看那些,“他已经没有事情了,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我…”季泽言看着独孤惊鸿的侧脸,敛下了眼帘,“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本来就不该就这个孩子,既然是皇族,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才是。会不会因此而给她们带来麻烦,随即一抬头,拉住独孤惊鸿的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嗯!”独孤惊鸿点头,对着身后小厮吩咐,“带上他!”随即看了眼季泽言,“走吧!”
一路上的沉默直到晚上的时候,季泽言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说我?”
独孤惊鸿看着他的眼睛,如果冷漓洛的是清澈,那么他的便是纯粹,“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责骂别人还不如想好该如何将麻烦减到最小。那个男子的身份不简单,但是他穿成这个样子也许正是为了躲避耳目。不管如何,我们最少看到的便是一小乞丐罢了。而且已经一天一夜了貌似没有人跟过来!”
季泽言低下头,不管如何都是他太过于莽撞了,他忘了独孤惊鸿的身份,他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果然他没有办法跟她其他的夫郎比。
“他应该快醒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独孤惊鸿将最后的米饭吃完,起身询问失落的季泽言。见他半天没有起来,“那个人算是你救的,怎么说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季泽言厉的抬头看了眼独孤惊鸿,“我去看看!”
此时另一个小帐篷中的男孩子正在发脾气,“我要找那个冷冷的姐姐!”
“喝药!”
“不喝,我那里知道是不是毒药!”男孩生气的直接将药给推换给了小厮。
小厮见状拿着药静静的站在一边,不恼不怒。
“喂!你是木头么,我都说了要见姐姐!”使劲的锤了下床沿,生气的世界将被子撩开,穿着的单薄的里衣瞬间便被空气中的冷度给直接冻回了被子中,好奇的摸摸手中的被子,好柔软,好轻,却又好暖和,“这个是什么东西制成的?”似乎忘记了之前发过脾气的自己,好奇的盯着手中的被子。
“…”脾气古怪,这是小厮的第一个想法!
男孩却没有在理会小厮了,而是专注着手中的被子,充满灵气的如葡萄一般黑兮兮的眼睛转溜了几圈,脸上带着微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怎么啦?”老远便听到里面的声音,独孤惊鸿慢慢的走进帐篷中。
“姐姐!”男孩一听,立马抱着被子站起了身子,朝着独孤惊鸿飞奔而去。这次独孤惊鸿早就有了准备,早就闪在了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孩连带着被子摔在了地上。
男孩抬头,狼狈的望了眼居高临下的独孤惊鸿,最终还是自己艰难的站了起来,眼中发亮,“姐姐是你救了我吧。我就知道姐姐是一个大好人!”
“是么?”独孤惊鸿没有太大的起伏,而是招来身后的卫春,“你要不先穿上衣服?”
男孩本来很开心,但是见到卫春手中自己破旧的衣服,还有那最外面那件明晃晃的衣服之时,表情有了片刻的僵硬,随即再次露出可爱无敌的笑脸。
“是解释,还是直接将你扔出去?”独孤惊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季泽言则是一直看着眼前的男孩,真是越看越觉得像是一个微胖的小玉童子。
“你还是说吧!”季泽言眼神复杂,“这里是荒郊野外,又是冬天!”
后面的话不用季泽言多说,眼前的男孩便已经知道了,毕竟他出逃的时候也经历过,当时差点没有要了他的小命,看了几眼眼前严肃的人,自己则是在心中运量了下情绪,随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的好不伤心。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这几日来所吃的苦,受的罪,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倒霉,仿佛全天下没有在比他更为可怜的人了。眼睛虽然流着泪水但是一直在观察着几人的表情,结果一愣,自己哭了半天,说诉了半天,姐姐诶!你能不能有个表情啊?看看你身边的男子不是也有些不忍了么?可是他不忍有个屁用,做主的还是前面的这位。
“演过了!”独孤惊鸿冷冷的说道,“再给你一个机会,我出帐篷之前,没有听到实话,那就对不起了!”说便真站起了身子,迈开脚步准备离开。
“别别!”男孩见状身形敏捷的一跃,刚好抱住独孤惊鸿的大腿,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讨好的说道,“姐姐,我错了,我说还不行么!”
季泽言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变得也太快了,之前还衣服弱不禁风,天下唯他可怜,这就…
见到独孤惊鸿真的停下了脚步,知道她说一不二,也很难骗到她,“我是耀国的小皇子拓跋澈,来浩国联姻!”
“是么?”独孤惊鸿依旧过多的理会她,“卫春将耀国皇室的画像拿过来!”
独孤惊鸿的一句话,让拓跋澈的心升起了一阵恐惧,抬头看了眼独孤惊鸿完美无瑕的下颌,他到底为自己找了个什么样子的靠山,当时不过见她不像是假仁假义之辈,而且如此大的气势,便觉得算作是一个可靠的人,凭着他忽悠人的本事,定然会将她给忽悠了过去,但是…他有点后悔了,找到机会一定逃!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一刻钟的时间,卫春便将独孤惊鸿所需要的所有的画像都拿了过来。一幅一幅的将画像打开,呈现在拓跋澈的眼前。每张画像的下面都写着几句话。而最后一张便是他自己的画像。
拓跋澈,男,十八岁,耀国排名二十一,最小的皇子,拓跋富最为宠爱的皇子。此人狡猾如狐,性格多变,常以一张娃娃脸欺骗众人!
“这…这是污蔑!”拓跋澈很是愤怒的说道,“而且我哪里有这么胖?”图中隐约可以看出他的样子。
“大概是拓跋皇子这几天吃苦了,所以才瘦了下来!”卫春淡淡的说道,随即将所有的画像都收了起来。
“你已经十八岁了!”季泽言好奇的看着拓跋澈的身形,看上去的确是不矮,但是听着他的声音及看着他的面貌不自觉的便将他看小了!
“所以你是想利用我来逃脱浩国的婚事?”独孤惊鸿看着已经站起来的人,再次裹上了被子的拓跋澈!
“不是,绝对没有!”见到独孤惊鸿危险的眼神拓跋澈再次后退了几步。
“耀国处于遨游国地带,虽然比不上四大强国,也算得上是唯一的一个中大国家,为何要联姻?”季泽言奇怪的问道。
“说的好!”听到季泽言的话,拓跋澈便是异常的愤怒了起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还不是那个什么白凤国。”
“这关白凤国什么事情?”季泽言看了眼独孤惊鸿。
而生气的拓跋澈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关他们什么事情?要不是白凤国的那个什么独孤惊鸿,本事一丢丢还敢攻克西方大国,我们耀国正是出于西方大国与遨游国之间,这件事情你们都知道吧!两国交战怎么可能不伤及无辜!”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国家也受到了影响!”
“不是影响,而是被独孤惊鸿的军队给盯上了,而我晚了一步,是耀国唯一没有成亲的皇子,而姐姐们的儿子虽然也有我这般大小的人,但是身份不够。所以联姻的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联姻可以救助你的国家,为何又要逃?”季泽言不解。
拓跋澈直接对着季泽言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简单,它浩国我可是听说最近一直在攻占领土,我去联姻,想得美,估计直接将耀国送到她的手上!”
“这样不好么,反正也是寻求庇护!”这些季泽言更加的不懂了,最起码你耀国成了浩国的分支,也会看在是亲家的面子上,比其他的战败国好些才对。
“屁!”拓跋澈直接爆出了脏口,“那种靠联姻还要丢掉国家荣誉的人,将我们耀国的脸面往哪里放,我拓跋澈的面子又要往哪里放,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拼上一拼来的痛快,最起码输也输的荣誉!”
“…”可是这要死很多的人,这句话季泽言没有说出来,战场之魂他不懂,他知道的就是天下苍生的苦难将至。
“所以你们是打算与白凤国死磕?”独孤惊鸿清冷的说道。
“这是在最坏的情况之下!”
“哦!难道你们还有什么政策不成?”独孤惊鸿挑眉!
“当然,听说这白凤国算得上是仁义之师,只要诚心合作永不背叛的小国家附属他们,他们便不会对小国家进攻,我相信我们耀国也可以与白凤国谈谈,看看可不可以合作!”
“嗯!可是我听说的刚好与你听说的不同,白凤朝不要附属国家,所以每收复一个国家,整个国家的皇室便被贬为庶!”独孤惊鸿毫不留情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啊!你撒谎!”拓跋澈似乎被眼前的消息吓到了。
季泽言刚想说你眼前的人便是独孤惊鸿,但是被独孤惊鸿拦住了,“拓跋皇子,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么!”
“啊!”季泽言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拓跋澈,如果之前的事情他可以当做是小小的心机,那么现在他便是城府极深。想着便站在了独孤惊鸿的身后,不在打算参与其中了,包括眼前这个男子是死是活他也不在管了。
拓跋澈碰的一声坐在了床上,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的无辜,“王爷什么时候发现的?”
“遇到你的时候!”独孤惊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男子,“恐怕你是真的逃婚,但是却没有想到在一个小镇子中能够遇到我是么,所以就计划了偷东西,苦肉计连环套。”
拓跋澈,心间一抖,这女子果然可怕,“那你为何还要救我!”
“因为他想救你!”
“哈?”拓跋澈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她身后的那个笨蛋。
季泽言也吃惊的看着独孤惊鸿,随即觉得自己的善心有点讽刺,第一次很诚恳的与独孤惊鸿道歉,“对不起给你添了不小的麻烦!”
独孤惊鸿没有在说话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是会放你离开!”说完便出了帐篷。
“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不是在意儿女私情!”拓跋澈不屑的说道。
本来跟着她离开的季泽言一听,愤怒的转头,“呵呵呵,要不是我,估计你已经冻死了,今日你的冻伤不是作假的!”这也是季泽言第一次发脾气到是让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多看了眼。
说完季泽言便连忙的追上独孤惊鸿,“王爷,以后我救人的时候希望王爷能够提醒一番,我不想在犯今日的错误了!”
“难道我今日早晨的时候没有提醒过你么?”独孤惊鸿转头认真的对着他问道。
季泽言随即一愣,“我…我…”
“保持你的本心就好,不必被世上烦心的事情扰了平静的心!”独孤惊鸿微微叹了口气。要不是他现在也不会被人利用,所以她生气,生的不过是自己的气。
“王…”看着她的背影,季泽言口中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去。欢乐谷再次遇到你后,我的心便在也没有平静过。他的心思很简单,救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让人们远离伤痛,然后天天都能够看到独孤惊鸿,跟在她的身边!
“还没有醒来?”刘叔轻声的问着眼前的年轻夫郎!
夫郎摇头,“已经一天一夜了!”
“是啊,仙子又不在,村子里懂得医术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仙子夫郎可千万别出事情啊!”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瘦肉粥递了过去,“我来扶着,将粥灌一点进去,总归是要吃点东西!”
“恩!”年轻夫郎一听便忙结果碗,掰开司徒寒轻的下颌,一点点的朝着他的嘴巴中倒入粥,好在他还会吞咽。
十天之后,刘夫郎看着眼前收拾东西的司徒寒轻,没有了之前的温和笑脸,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你真的要离开?”
“嗯!”司徒寒轻轻声应了下,手脚更加的利落。
“仙子…可能去了很远的地方。你确定一个人去?”
“嗯!”
“好吧,既然你是要去找她,没有银两怎么够!”说着便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兽皮包裹,总归他也算是有了希望,否则如刚刚醒来一般想要自杀…想想便将荷包递给司徒寒轻,“这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如果找到了仙子,可以带她回来看看!”
“嗯!”司徒寒轻没有理会那个荷包,男子摇头,将荷包塞到了司徒寒轻的包裹中,“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找得到仙子?”
这个时候司徒寒轻才抬头看着他。
“出去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然仙子会很心疼的!”刘夫郎摇摇头感叹的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说完便你提起包袱离开。村里的人均是在村口目送。
“刘大哥,我们这样骗他好么?”
“不骗他估计就死了,这样也算是给他一个希望。”
“可是你为何说仙子去了白凤国?”
“之前曾经听仙子夫郎说过什么白凤国,估计白凤国有他的什么亲戚说不定,到时候希望他的亲戚能够帮助他!”
“唉!也只能这样了,也好在他信,要不然他问起送口信的人,我们还真的没有地方找!”
后面的对话司徒寒轻自然是没有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也会认为心中的那个想法为先,独孤惊鸿是什么样子的人?除非是她的属下找到了她,要不就是她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不管是那种总归她不会真的出事便是,他要看到她。不知道为何这是一种强烈的心思,看一眼,只要一眼便好。
“拓跋皇子,这里已经是安全的地方了,麻烦你下车!”卫春看着眼前一直死皮赖脸的拓跋澈,青筋直冒。
“你就知道是安全的地方?这里可是白凤国的领土,别以为我不知道,说不定我一下去,就被人当人质给捉了,之后用我来威胁我母皇!”拓跋澈咬着甘蔗,口齿却异常的清楚。
“你…上次说在琉璃国,你说人家的国太小了,很容易出事故,后来的几个国家你都找了借口,说什么到了白凤国便下车,那么现在你居然又找了这样一个借口,是不是要我家主子亲自将你送回耀国,你才下车?”
拓跋澈一听,露出两个小酒窝,将甘蔗放下改成糖葫芦添了几下,“卫春侍卫的这个提议不错,要不跟你主子说说?”
“你…”卫春实在是跟这个脸皮厚的家伙没有共同的语言。
“卫春!”正在这个时候,独孤惊鸿从主车中露出头来,“直接放弃这辆马车!”
卫春一听立马点头,她太赞同了,连忙带着大部队跟着独孤惊鸿的车后。
“再过一天我父亲他们便会到达临镇,我们去哪里汇合!”独孤惊鸿命令的说道。
“是王爷!”
“喂,你们就这样将我抛弃了?”拓跋澈许久未见到马车离开便知道不妙,哪知几人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忙提起自己的小包裹跟了上去,身上肉嘟嘟的,明显是这样十天的旅程将之前失去的肉全部都补了回来。
“加快速度!”卫春咬牙的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就不信摆脱不了他!
“喂,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对待我?我是皇子,皇子!”拓跋澈在后面大声的叫唤,同时脚步很是灵活的跟着跑。随即望着一侧的一辆出粗马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爬了上去。
“喂,这位公子你…”
拓跋澈也不多说话直接将自己手中的一个碎银子给了他,“赶紧给我追上前面的马车,之后我给你十两银子!”
车夫一听,立马便来劲了,“好嘞,客官你可要做好!”说着便快速的架着车朝着独孤惊鸿的车子赶去。
卫春见状狠狠的唾弃口了番,真是气人,“你们两个拦住他!还不信甩不了他!”
“是!”两个侍卫听到之后便快速的朝着身后而去。
不就之后卫春便听到了后面不满的叫声传来,心中开怀,“天黑之前我们便要到达下一个镇子,大家都放精神点!”
季泽言难得此时爬在车窗上,看着后面的情况,“我总觉得那个人还是个孩子,心思虽然有点复杂,但是还是有善良!”
“也许!”独孤惊鸿不是不能让他跟着她们,关键是这个孩子是在是太吵太闹了,比冷漓洛还会折腾,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夜晚,独孤惊鸿与季泽言刚刚坐下准备吃饭。
“哎呀!”一个灵活的身影立马出现在两人的中间,拿起桌子上的温茶边喝了几口,“为了追上你们,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差点渴死我。卫春侍卫赶紧上菜吧,还等什么!”
独孤惊鸿眼角抽抽,冷气直冒。
卫春见状直接见对着身后的连个小厮示意了一眼,两小厮立马会意,直接走到拓跋澈的中间,将其提起。
“为你们干嘛,干嘛,我是皇子…”拓跋澈死死的捉紧桌子,那样子与街上的无赖有得一拼。
“皇子?我还没有看过这么毫无风范的王子!”卫春冷笑的看着他。
“你…我也没有看到过这么胆大的侍卫,像你这样的早就应该被拉去砍头!姐姐救我!季大哥我错了。”
“放了他吧!”独孤惊鸿深吸一口气。
“王爷…”卫春向前一步。
“传膳!”独孤惊鸿警告的看了眼卫春。
卫春一见知道自己被拓跋澈影响了自己的心思,立马调整下自己的心情,要是还出现这样的事情,估计王爷也不会要自己了!对着身后的人说道:“上菜吧!”
拓跋澈看似没有将她们的动作看在眼中,而是眼睛冒光般的盯着桌子上各色精美的菜肴,一跃便坐在了两人的中间,拿起筷子,看了眼独孤惊鸿,那意思便是你赶紧的动筷子。
看着独孤惊鸿提起筷子,刚要夹的时候便有放了下来,拓跋澈有点着急,他本来是没有那么饿的,但是累了一天,美食又在自己的眼前。肚子此时正好唱着空城计。一把捉住独孤惊鸿的手伸向了她前面的一盘红烧排骨。随即一笑,忙端起盘子往季泽言哪里顺来的碗中倒去,每一样倒去三分之一,埋头苦吃!仿佛是一个十几年为吃上好东西的人。
“再给季医师那一副碗筷!”独孤惊鸿皱了眉头。
卫春早就已经在准备了,独孤惊鸿的话刚落下,碗筷便摆在了季泽言的身边,同时还盛满了饭,“季医师请!”
“卫春侍卫给我呈一碗米饭。”拓跋澈忙将自己的碗递给卫春,卫春什么话有没有说直接拿着他的碗给呈了一碗。
“哈哈哈!真是谢谢你,来,这是本皇子赏给你的!”说着夹了个烤鸭腿放在卫春的手上。
“多谢皇子!”就算是在侮辱自己,自己很生气,卫春依旧保持着一副面孔,仿佛再也不会受到波动。
“切!”拓跋澈眯着眼睛看了眼卫春,吃了口饭,“王爷真是厉害!”
独孤惊鸿没有说话,而是夹了些青菜给季泽言,“吃完早点睡,这几天也够累着你的!”
“谢谢王爷!”季泽言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却依旧很有教养的吃着碗中的饭,咀嚼慢咽!
拓跋澈见状眼睛溜溜的又活跃了起来,手上与嘴巴却一直没有停顿!不久之后,便见到独孤惊鸿与季泽言起身离开,生怕他们在次将自己抛下,嘴中还含着一口饭,便直接说道,“为,腻闷。驰那马侩(喂,你们吃那么快)!顿顿瓦(等等我)!”
可是将碗筷扔下之后还未迈出一步,便被肚子闹腾的到处找茅房。
季泽言不解的看着那个飞快的身影,“王爷,他…”
“没事,大概吃坏东西了吧,没有求到你就别逞能!”独孤惊鸿嘱咐的说道。
“我知道了!”季泽言听到了独孤惊鸿的话后,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了,看来他今日对卫春的侮辱算是踩到了独孤惊鸿的底线,也许不只是拉肚子一般的简单了。
第二日一大早,季泽言刚打开房门便见到一个身影从门口到了下来,“呀!”定晴一看居然是虚脱一般的拓跋澈,“你…没事吧!”
“我,没,事!”拓跋澈朝着地面往退后了几步的季泽言无力的爬了过去,抬起头,能够很明显看到他蜡黄的笑脸,及深深的黑眼圈,耸拉着眼睑,气若玄虚,“不过是在茅房呆了一夜。”随即浑身大了一颤抖,“到后面差点将五脏六腑也拉出来了!”
“季医师!”正在季泽言不忍心的时候,便听到了外面独孤惊鸿的声音,立马见扶住拓跋澈的手松开,直接越过他的身体,朝门外望去,果然就见到了独孤惊鸿过来。
“王爷!”
“怎么他在你这里?”独孤惊鸿望着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像是一个死尸一般的人。
“恩,他好像挺严重的!”毕竟还没有把脉,不过却看了气色!
“我到觉得没有事!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独孤惊鸿不在看他,而是准备下楼。
“独孤惊鸿!”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屋子中传出来,随即便见到一个撑着门框的小人,恨恨的盯着两人。
“拓跋皇子果然中气十足,看来应该没有问题了!”
“我问题你个奶奶,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是怎么过来的?”咬着牙齿,拓跋澈愣是从房子中走了出来,“赶紧交出解药!”
独孤惊鸿将季泽言放在身后,“不懂拓跋皇子在说什么!看着皇子的脸色,应该是饿极了,要不下去一起吃饭?”独孤惊鸿说着便直接带着季泽言慢吞吞的往楼下而去。
“拓跋皇子请!”卫春在后面对着拓跋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拓跋澈一咬牙最终还是跟上,他要是再不吃点东西估计已经死了。
坐在大厅中间,周围均是些在吃饭的侍卫,静默无声。突然吃了一个包子的拓跋澈又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响声,忙一扔便朝着后院跑去,明明已经停止了。
“看来拓跋皇子真的是吃坏了东西!”独孤惊鸿面无表情的说道。“卫春父亲还要多久才能到?”
“就在镇子路口了,马上便到!”
“早餐备好了?”
“早就已经准备妥当,而且已经派了黑面去迎接!”
“恩!”独孤惊鸿点头,心中也是有点激动,仿佛许久都未见到他们一般,甚是想念。
不一会,便见到一辆豪华的马车过来,独孤惊鸿见状便立马过去,而一旁的季泽言也快速的跟在独孤惊鸿的身边过去。
首先从马车上下来的便是夏千寻,看着眼前的完好无缺的女儿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泪,“惊鸿!”
“父亲!”独孤惊鸿看着这样的夏千寻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妻主!”这个时候百里逸风也在轩辕恒等人的扶持下下了车。
独孤惊鸿看着几人脸上悲喜交加的笑容,心中很是触动,但是却根本就知道该如何表示,“让你们担心了!过的还好么?”
“你说了?少了你,我们能过的好么!”百里逸风嗔怒的看着独孤惊鸿。
独孤惊鸿轻轻的拉住他,看着他凸起的肚子,随即摸摸,“宝宝还么?”
“惊鸿姐就惦记着宝宝,完全将我们给忘记了!”冷漓洛生气的看着独孤惊鸿,但是脚去不自觉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独孤惊鸿拧了拧他的脸颊,的确是瘦了好多,连婴儿肥都已经消失了,“其实你们任何的一个人我都很想念!”
听到独孤惊鸿能够说出这样一句话,其他的人不自觉的便落下了泪。
“好,平安就好,我们是一家人!”最后还是夏千寻开口。
独孤惊鸿他们引入酒店中,边吃边听着他们讲最近发生的事情。
“惊鸿姐,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那个独孤雨落可烦了,她总是有事没事的上门,还联合其他的人上门来欺负我们,甚至还诅咒你,当时真是气死我了!”冷漓洛不吐不快,一个劲的与独孤惊鸿抱怨着。
“我知道了!”独孤惊鸿摸着他的脑袋,安慰着他,“我不打算回王府了!”
“啊!不回王府?惊鸿你不回王府有何打算?”
“父亲,我毕竟不是母皇的亲生女儿,没有独孤家的血脉!”
“惊鸿…”
“父亲,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依旧是独孤惊鸿,这个姓名是不会改的,算是对独孤九重最后的尊重吧!”
“那我们去哪里?”轩辕恒不解的看着独孤惊鸿。
“属于我们真正的家!”独孤惊鸿嘴角带着微笑。
其他人一听都没有说话,在白凤国算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有自己真的家便是好地方,“难道是幽冥谷?幽冥谷也是在白凤国境内。”
“不是,到时候便知道了!”独孤惊鸿笑了。
“咦,来客人啦?”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见到众人都望着自己,拓跋澈便笑的异常的可爱,朝着几人挥挥手,“你们好,你们就是姐姐常常跟我提起的家人吧!”慢慢的走近他们,“我是姐姐的新收的君侍,拓跋澈,耀国的皇子,姐姐刚刚说的家,便是在耀国!”
“你…”季泽言一听忙朝着他们挥挥手,“不是的,他不是王爷的君侍。”
“季大哥,你妒忌我也不用这样吧,我知道你爱慕姐姐,姐姐没有接受你反而接受我,让你心生妒忌,所以才…”
碰!紧接着便是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你…你泼夫!”拓跋澈看着的手臂上面的大衣袖子已经被打烂了,露出了里面白皙的手臂,手臂上面有着一条青紫色的鞭痕。
“胡言乱语本就该打!”冷漓洛很是淡定的将手中的鞭子拿出来,“你以为我们都好骗,傻子!”
“呵呵呵…”百里逸风见到了,轻轻的笑出了声,“这位,小弟弟,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漓洛弟弟脾气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燥,还望这位小弟弟别生气。如果你真的看上我家妻主,可以找我子炎弟弟,只要通过他的考验,我们的妻主定然会接受你的!但是你现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也很不喜欢!”
“你们这些都是什么人!”挑拨离间很失败,没法给自己报仇也罢,居然还给自己留下了伤,真是失策,独孤惊鸿的夫郎都是些什么人。随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惊鸿姐,你说的新家不会是你打下的吧?”冷漓洛开心的问道。
“恩!”独孤惊鸿轻轻的点头。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几人寄人篱下了!”
“咳咳咳…”夏千寻一听,直接咳嗽提醒。
“额,我的意思是女子必须要有自己的追求与事业,这是我母亲说的!”冷漓洛讨好的看着夏千寻。
“对了父亲,为何没有看到冷云!”
“他已经跟着左耳一起!”夏千寻微笑的说道,“他说以为榜样,也要挣个大将军当当!”
…
拓跋澈见到前面的人似乎完全的没有将他们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立马便停止了哭泣,丫丫的,一群冷血动物,果然是跟独孤惊鸿呆久了。
卫春自然是看着这一幕,深深的为自己之前的怒气而感到羞耻,他连主子们的一点精神也不如。
“王爷,能不能将解药给我?你给了我解药,我立马便离开!”最终还是耗不过独孤惊鸿,拓跋澈很不甘心的说道。
“不好意思,本王没有解药!”独孤惊鸿很是淡定的对着眼前可怜兮兮的男子说道。
“什么!”拓跋澈睁大了眼睛,他很肯定自己中毒了而且是那种异常奇特的毒,只要一吃东西便要上厕所,哪怕是喝一杯茶。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王爷,你定然是在开玩笑是么?”
“你觉得本王是在开玩笑么?”独孤惊鸿很认真的看着他。
拓跋澈望了眼独孤惊鸿,再次望了眼其他人望过来的目光,“那…那我怎么办?”
“很简单,不要吃东西便不会有事!”独孤惊鸿好心的建议道,后面还有一句话,那便是到今天晚饭后便会痊愈。其实也算是为他的身体消消毒,要不是他跟在她的身边较为安分,她早就将他弄死了。
“你以为本皇子是个傻子么?”听到独孤惊鸿无所谓的语气,他简直要气炸了,不吃东西便不会有事,他会死,不是渴死便是饿死!
“随你!”独孤惊鸿直接冷冷的扔下一句话,随即语气较为温和的对着其他的人说道,“吃完东西便去休息一下吧!”
“恩,好!”冷漓洛说着便朝着拓跋澈做了一个鬼脸,“最好听惊鸿姐的,惊鸿姐的医术可是比左道人还高超。”
轩辕恒冲着他温和一笑,“节哀!”说着便被冷漓洛拉上了楼。
只有夜子炎与季泽言在他身边同声同气的说道,“我给你看看!”随即两人对望了一眼,季泽言带着微笑,“我有点好奇!”
夜子炎没有什么表情,“我也是!”
拓跋澈却是眼睛一亮,那个夜子炎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季泽言的医术却是很高强。想着便将自己的手腕放桌子上,“顺便给我看看鞭子的伤!”
半响之后,季泽言对着夜子炎摇摇头,“我没有看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药…”夜子炎说完便看了下楼上,最终还是决定问问独孤惊鸿,因为他脉搏真的在正常不过了。
“喂你别走啊!”拓跋澈见到两人都打算离开,忙扯住了季泽言,悲切的说道,“季大哥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季泽言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我试试吧!”
一个时辰后,季泽言充满抱歉的眼神看着从茅房中出来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拓跋澈,“对不起,你果真不能喝任何的东西,之前针灸也试了,药浴也弄了…已经没有办法了!要不我在翻翻医术看看。”说着便快速的离开,“你先等会!”
拓跋澈愤恨的盯着楼上的每一个房间,“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完又快速的朝着茅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