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背影随落日的光辉消失在白凤国的皇宫内院,而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女子沉静的站在他们的背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思绪却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府中生机盎然的花园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泥土,不时还能够看大几只活跃的蚯蚓在湿泥中翻滚。
夏千寻望了下周围的房间,这下真的空空荡荡不留一丝一毫,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看来独孤惊鸿是不想给别人自己一点留想,走便走的干净利落。
“父亲,我们今晚便离开,所以你看看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便告诉周管家!”独孤惊鸿提醒的说道。
“惊鸿,你打算给白凤国什么东西?”最终夏千寻还是问出了口。
“等到我们离开,等到我真的让所有的小国归属之后,到时候白凤国最需要什么便是什么!”
“那如果他们要你的所有收复的国家呢?”
“如果她们敢开口的话,我给!不过那就要看她们有没有本事守得住!”以白凤国的能力,想要她打下的土地,无异于蛇吞大象,找死。
“陛下…”大总管急忙的提步子朝着一直呆愣着坐了一下午的独孤九重而去。声音不得不提高,“陛下…出事了!”
“何事?”独孤九重微微抬头,仿佛几个时辰之间便压榨了她所有的精神。
“后君…君后带人将王爷的府烧了,据说王爷还在里面…”大总管的话还未落下,便见到身边如同风一般刮走的独孤九重,忙转身快速的跟上。
太早就已经黑了下来,而此时王府去燃起了重重大火,映红了半边的天,温暖了周边的房屋。
一个披着一身黄色衣服,披头散发的男子在火周围开心的手舞足蹈,仿佛远古时代围着篝火祈求上天的巫师,跳着巫舞。嘴里兴奋的嘀咕着,“烧吧,烧死她,全部都烧死…哈哈哈哈…烧…”
“你在做什么?”一声暴戾从男子的身后传出。
男子转头,惨白的脸色在火光的照射之下,染得通红,眼角的皱纹夹着一一的晶莹泪光,眼睛中闪着火苗,“陛下,你看,你看,我们的孩儿在天上看着,看着我们为她报仇!”
“糊涂!”独孤九重脸色铁青,“来人,后君魔怔了,还不让他回宫!”
罗漫天看着靠近自己的侍卫,直接后退几步,“不,我不回宫。”尖声的跳了起来,指着独孤九重,“我知道,你想救她,你想救她!”看着已经拿好水桶的人向前,罗漫天身手突然爆发,将木桶一个一个的打翻,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许救,谁都不许救,让她们死,她们一定要死。”
“他们?你做了什么?”独孤九重有些恐惧的看着他。
“呵呵呵,什么也没有做,不过买通了她的侍卫!”罗漫天转身,看着这近在眼前的火,明显能够看到他衣服上的纱布因为温度太过于高,而已经开始卷缩在一起,当时他却置若罔闻,无灼烧之感,“女儿怎么死,她们也定要怎么死!”
“你下了毒?”这次独孤九重是真的慌了,之前慌是怕独孤惊鸿将罗漫天给杀了,说是救火不过是做做样子,因为她知道她一定不会在里面,但是被下了毒就不一样了,一把将罗漫天推开,想要进入火中,但是立马便被门口的火舌给当了回来。
大总管见到后立马拉住了了独孤九重,“陛下,万万使不得啊!”
“放开,让朕进去…”独孤九重大声的喝道,但是却立马便被后面的几个侍卫拉住,火势如此之大,进入必死无疑。
大总管对着身后的一众侍卫说道,“愣着干嘛,好不赶紧救火!”
而此时一旁的罗漫天却奇迹般的静了下来,嘴角带着讽刺的微笑,“怎么现在开始心疼了?当初自己的亲生女儿死的时候都没有见你如此心疼,一个不知道那里的野种,你便如此的爱护,果然在当初的时候就不应该只下五石散,应该下那百毒穿肠的毒药,直接将她毒死了事!”
“你说什么?”独孤九重目光眦裂,正处在暴躁边缘。
五石散便是降低人心智,让人暴戾的慢性毒药。
“没什么,陛下还是救火吧!”罗漫天嘴角带着微笑看着熊熊火势,救火也子留下一堆的炭灰。
“五石散,她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独孤九重却是不满意他的敷衍,直接将他推到了地上。
“呵呵呵…”罗漫天看着蹭破了皮留着血瘦骨嶙峋的手,“那又如何?其实你已经察觉到了不是么?一个乖巧的孩子突然变得残暴不可教,你难道就没有想过?”
独孤九重被他说的话冲击的往后退了几步。
“啧啧…”罗漫天慢慢的爬起来,“比起我来,你还就是个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一边真心宠爱着独孤惊鸿,不过只是宠爱,至于别人给的暗害,你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也许你的心里巴不得当时的独孤惊鸿变成一个傻子…哈哈哈…说我狠毒,其实你更加的狠毒,在这里猫哭耗子,你不觉得丢人,我都为你害臊。”
“闭嘴…”最后几句,又让独孤九重后退了几步,“你闭嘴,不是这样的!”冲着罗漫天大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当年一些龌龊的事情掩盖,“不是这样的!”
黑暗的转角出,四只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这一幕。
“父亲,现在可以毫无牵挂!”独孤惊鸿从学医的时候便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愿意捅破那张纸,人情,呵呵呵…
夏千寻的眼光很是复杂,各种情感交织,先是惊讶,后是悲伤,最后转化成愤怒,她既然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给他的孩子下毒,好啊,好!一个个骗得他好惨,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他再也不想踏足这里。
独孤惊鸿望着他再次高傲起来的背影,看了火光处依旧争执的两个人,如果当年夏千寻并未碰到独孤九重,一切便不会发生,她独孤九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不可否认独孤九重的宠爱中带着某些目的,但是也算是有八分真情,否则独孤惊鸿也不会放过罗漫天。但是她早就已经失去了配上自己父亲的资格。
四人乘坐着车连夜出了京都,赶到了潮水城,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第二日才继续赶路。
等到回到天外岛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天的时间。刚好赶上了春节。
这年的年,独孤惊鸿要求龚宇与周桂白办的热热闹闹,在加上两位主子有孕,明年定将添丁,喜气便又加深了几层。
“惊鸿姐,今年方鞭炮么?”冷漓洛从玩闹的人群中走了过来,搓搓手,呵着气问道。
“放,龚宇准备了很多,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放!”独孤惊鸿的脸上也带着微笑,看着已经冷耳讨好的跟在冷云的身边,看着小满跳跳笑笑的指着半空中悬挂的各种灯笼,看着轩辕恒温和的看着小满,摇摇头。看着百里逸风趾高气扬的指着龚宇似乎在说教着什么,看着夏千寻扶着他摸着他的肚子,一起教训着龚宇。看着侍卫们玩着筛子高亢而又兴奋的开盖,赢着笑嘻嘻,输者感到,道一声,“再来!”看着拓跋澈死缠着夜子炎,仿佛在求着他什么,看着夜子炎轻轻皱眉不为所动,看着季泽言在两人身边徘徊,似乎拿不定注意。看着院子外面两只巨兽相互打闹的身影,覆盖着整个屋子。
“惊鸿姐!”冷漓洛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那个什么所谓放鞭炮的地方。“不是说有哪些可以拿在手中放的烟花么?”
独孤惊鸿无奈,对身后的周桂白示意了一眼,便见到冷漓洛异常开心的跟着周桂白的身后而去。
不到片刻便看到眼前嘶嘶的闪着各种颜色的火花便被冷漓洛炫耀般的点着,到处晃悠。
独孤惊鸿忙招来百里逸风与轩辕恒,嘱咐他们离着烟火远点。
“不如进屋吧!”独孤惊鸿扶着百里逸风,看着他如皮球般鼓起的肚子,轻轻皱眉,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百里逸风见到她担心异常,时时刻刻都关注他肚子的独孤惊鸿噗嗤一笑,“妻主,你也太过于紧张了吧!”
“小心为上!”独孤惊鸿没有因为百里逸风的笑容而有所轻卸。
小满扶着自家的公子,瞥了眼自己公子的神情,好吧,所有的人里只有他想多了,不由自主的便佩服王爷,果然御夫有方!
轩辕恒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吃醋的心里,因为百里逸风算作是他们的大哥,也是正夫,王爷要不是不分场合的将他与他放在一处,那以后他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百里逸风。
坐下后,周桂白便马上命人端上两杯温热的燕窝牛奶。
“又是这个…”百里逸风很是嫌弃。
独孤惊鸿见状拿起杯子放在他的嘴边,“每天晚上一杯,对你,对宝宝都好!”
最终百里逸风在独孤惊鸿坚毅的眼神下,闭上眼睛,一口气直接喝了,“还是那么难喝。”
轩辕恒此时才拿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他倒是蛮喜欢这种口味的,一抬头便看到独孤惊鸿关心的眼神,微微一笑,“这种很合我口味。”
“佩服!”百里逸风清了下口腔之后,对着轩辕恒拱手,“都喝了三个月了,早晚得催吐!”
轩辕恒微微笑,他应该会习惯,摸摸自己的肚子,小家伙已经二个月了。倒是没有怎能折腾他,安静的很,定然是个小男孩。
静谧而温热的房间,出了几人的交谈声外还有外面各种欢快的杂声传来。岛上尽显一片祥和之色,仿佛预示着来年定然事事顺利,时时开心。
遨游国,司徒寒轻看着清冷的院子,手扶着已经微微凸起的肚子,随即便被天空上绚丽的火光及响声吸引,各色的火光映色之下,可以看到他嘴角带着的笑容,“孩子,虽然你母亲没有在我们的身边,但是我们爷两一起过年!”
虽然对于肚子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能平安的生下,但是看到东皇楠,每次一来便用异常刺眼光亮的眼神低着一天天长大的肚子,他便心中打鼓,如果是男孩是否能够逃脱他的算计!
“公子,您出来很久了,小心孩子!”一旁的小厮皱着眉头,走近他,扶着他的手,提醒道,“大夫可说了,这孩子依旧不稳,您还是进屋休息吧!”
“进去吧!”司徒寒轻也是无奈,本身就应该躺着修养,这次也是因为过年,而又实在是躺乏了,所以才放纵了自己片刻,感觉无恙,才敢起身。
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盯着黑色的帘帐,思绪翻滚,孩子能够保下来的确算是个奇迹,他不能拿孩子开玩笑,逃脱这里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等,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说。小车,你现在是不是正在陪着自己的亲人?有没有想起过我?
正在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了脚步的声音,“拜见主子!”
“公子睡了?”
“是的,天色已完,木大夫也曾经说过,公子不能睡的太晚!”
“恩,很好!”能够感觉到门外的人似乎站了许久才离开。
司徒寒轻感叹,这个自称为自己哥哥的人算是对自己极好,如果他不利用自己的孩子,估计他很容易便接受了他,但是并不是这么回事,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遥想他身上的伤,遥想当年的他只有五岁,遥想那些恶心的人在他身上做的所有的一切…司徒寒轻浑身发冷,为何陛下独独只救下他?对比起东皇楠,他却又如此的好运。“哥哥!”声音融化在静谧的房间中。
天厉一千五百八十七年,二月七日,独孤惊鸿在万人的拥戴之下一步一步的迈上了高台,俯览天下。莫西大陆中央以西的土地成为了她的国土,改名为辰。辰乃地支之一,意为龙。
这一手虽然让许多的人早就有准备,但是还是让某些人有些措手不及,列如白凤朝的独孤九重,列如遨游国已经控制着整个皇宫的东皇楠。
浩国,一所耸立在强劲的松柏之前的高楼之上,一个燃着袅袅檀香的房间之中,郭杉微微起身,亲手打开房间的窗户,一眼望去似乎便能望着这浩国宫中的整个结构,能够望出都城的整个分布,甚至于能够望出眼前形成了各国形势。“独孤惊鸿果然大胆,不改名字也罢,居然胆敢直接用现成的官员,本宫佩服至极。”
“呵!”郭杉的身后,站着的正是一身暖黄色衣服的郭襄,“现今不少的人对独孤惊鸿这匹黑马很是不满,带着十分好奇却有蔑视的心情讨论着是不是该联合众国,将她给直接拉下马!可惜策反了一个月,没有达到目的,还丢了自己的国土,真真可笑!”
“你是在提醒本宫,还是在警告本宫。那独孤惊鸿有本事,让本宫别与她对上?”郭杉捉着手中的一杯茶,一下一下的牵着盖子,带出的响声一击一击,仿佛要敲进人的心中。
“非也!”郭襄未受到丝毫的影响,“这件事情,不正是出于您的手中么!”
郭杉听闻突然转头,大笑了起来,“不愧是三妹!留下你果然有趣了很多!”随即放下茶杯,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而去。
独留下的郭襄看着孤零零的翠玉杯子放在红色的檀木茶几上,随即吧嗒一声,便见到茶杯四分五裂,分散在茶几上,最后慢慢的消逝,留下了点点茶叶慢慢干涸,清冷的说道,“又精进了不少!”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感叹的看了下万里无云的天空,“现在才真正开始么?”
拓跋澈大摇大摆的行走在这新建的皇宫内侧,手中拿着一支笔和一块白色的羊皮卷,每到一个地方便在羊皮卷上划伤几笔,写下几个字。
这辰国皇宫不是建在别处,而是在原先西方国家的东边靠近小国之地,也就是在中央偏西方。就这么一个地方也算是退可回西方大本营,进可直面三国!皇宫宏大辉煌,白玉为阶,黄金为墙,皇宫花园乃是各种珍贵绝种之物矗立,庭院雕花细腻大方,均出自名家之手。一步一阁便是千金难换一眼。
拓跋澈摸摸自己的怀中,这里面可还有三块羊皮卷,上面将辰国所有的地形面貌都描述了下来,随即摸摸后腰,那本关于官员的书籍还在。只要将这个皇宫的事情给解决了,他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眼珠子灵动的转了一圈,看着前面竖立的光滑大理石上由宝石排成的大字,“望秋园”。轻轻的叹了口气,估计掉十两银在地上,都没有人会想要捡。
独孤惊鸿却没有心思在他的身上,此时百里后君的梧桐宫中传来一阵阵的惨叫之声。
名为凤和宫的辉煌色的大殿门紧闭,不时的有人开门进出。带着的咯吱声音让门外的几人更加的烦躁。
冷漓洛脸色煞白的看着那一盆盆端出的血水,自然认为是生孩子所流的全部血液,心惊胆战,“原来生孩子是如此的痛苦!难怪人们常说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轩辕恒的脸色也不好,早知道生孩子痛苦,从早餐的腹痛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未听到里面有好消息传来,安慰性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小满见了忙扶着自己的主子坐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软椅子上。
独孤惊鸿则是紧张的走来走去,心被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紧紧的揪住。微微懂医的夜子炎与季泽言则是早已经进入,而有着经验的夏千寻自然是呆不住,再加上七八个接生公公在里面,可见独孤惊鸿对于此胎的重视。
一声更加撕裂彻顶的叫声,让屋外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想要冲进去看看。紧接着便是一声声婴儿呱呱的声音响起。
所有的人紧绷的心情在听到这一刻的时候似乎放松了下来,长长的输出一口气。但是又一声尖叫,让所有人的心瞬间踢到了嗓子眼,独孤惊鸿再也呆不住了,直接闯了进去。
哇哇…
似乎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孩子的声音,此时大殿内扬起一阵阵的喜悦之声,连带着阵阵的祝福恭喜之语不绝入耳。
“你怎么进来了?”夏千寻笑的合不拢嘴的抱着自己的孙女,一转身便看到了独孤惊鸿,诧异的问道。
“我们来看小娃娃!”冷漓洛率先开口,好奇的从独孤惊鸿的背后露出个小脑袋,睁大着杏眼盯着夏千寻怀中的娃娃看了半响。
小娃娃似乎并不知道此时成为了小爹的观测对象,紧闭着双眼,端端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随着一呼一吸而微微闪动的光芒,楚楚可怜,惹人怜爱。肉呼呼的小手搁在自己的嘴巴中一吸一吸,不时的流出几粒晶莹的液体,白白胖胖的脸蛋彷如剥了壳的鸡蛋,看上去软软滑腻。
“好…可爱!”冷漓洛不自觉的便将自己的抓子伸向了娃娃的脸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果然很软!”但是却再也不敢将手伸过去了,生怕自己的动作将她的脸弄坏。
“咦!”看着走过来的季泽言,“两个?”
季泽言也是第一次抱着小娃娃,刚刚便是在给小娃娃清洗,清洗过后的小娃娃软软香香,煞是可爱,所以耽误了点抱出来的时间,“恩,双胞胎,那个是姐姐,我怀里的是弟弟!”
几人喜悦而又好奇的观察新生命的时候,皇宫中的人早就已经将大殿中各种混乱的东西整理妥当,清洗过来,燃上了独孤惊鸿特意调制的檀香,驱散了空气中腥腻血气之位。
独孤惊鸿轻轻的抱着孩子,仿佛能够很清晰听到孩子心跳的声音与自己的心跳融合在一起,这,便是血脉相连的感觉,却不知此时乖巧的孩儿会为她以后带来多少头疼的事情。
看着床幔中的身影,最终还是将孩子递给夏千寻,“我去看看他!”
百里逸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但是神智依旧清醒,感觉到垫子下陷便知道有人坐在了床边,无力的抬眼,便看到独孤惊鸿担心的眼神,嘴角翘起,颇为自豪,“一下子给你生了两个,可还兴奋?”
独孤惊鸿抿笑不语,拿起丝帕为他擦擦残留的汗水,动作温柔至极,另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脉搏之上,许久之后才松开,看着他依旧未消的肚子,刚想牵开杯子看看口子,便被百里逸风止住。
怒视着独孤惊鸿,“你想干嘛?”
“看看你的伤口!”独孤惊鸿拿出手中的药膏,一打开便传出一个清香之气。
“不,不用!”百里逸风直接拒绝,嗔怒说道,“往你是医师,这个它自己会好!”
独孤惊鸿的手微微一愣,最终还是将膏药放下,因为她此时想到了前世生孩子的女子,不可能将药涂在那处,有些尴尬的笑了,“孩子看过么?”
“小兔崽子折磨了我半天,自然是要看看是什么样子,否则这苦便白受了!”
看着百里逸风昏昏欲睡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却是一直没有下去过,抚摸了他的眼睛,“辛苦了,先睡吧!”
“嗯!”实在抵不过疲劳,百里逸风的眼睛如打架一般的眨了几下便沉沉的睡去。
两小娃娃的诞生不仅是皇宫中的人开心的仿佛过新年一般,就连整个辰国也家家户户挂起红灯笼,在庆祝这小家伙的到来。
“喝!她辰国还真是喜讯连连,登位一月便听到小崽子降生!”东皇楠直接将踢上了脚边跪着的宫人,眼中闪着阴戾之气。
早已搬入了遨游国皇宫的司徒寒轻,放下手中的织锦及针线,似乎对于眼前人的秉性早就已经知道了,“辰国虽然刚刚开国,但是却在这三个月的明探暗讽中依旧好好的,说明国主英明,治下有方,你又何必因此而生气?况且,现今莫西大陆分为四国,我们也居于一首,不比辰国差!”
“你不懂,你不懂!”司徒寒轻的劝说对于东皇楠来说根本就没有用,“你可知,那辰国国主一登基,下的一道命令便是报下白凤朝,如果我真的要对付白凤朝。那便是与整个辰国作对,还有一个浩国也不是什么好的,现在牵制着,我更本就不能对任何一方下手!”
司徒寒轻一听又拿起了织锦与针线,慢慢的缝了起来,此时他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如同一个气球鼓鼓当当,不时还能感觉到肚子中小孩子调皮捣蛋的踢着自己父亲的肚皮,以向它的父亲证明它现在腿脚有力,健康的很。
东皇楠,见司徒寒轻没有在理会自己,自觉独自生气也没啥趣味,便直接找了张凳子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小衣服小鞋子,“难道这些东西就不能让宫人缝制,非得自己动手?”随即将衣服扔下。
司徒寒轻见到他的动作,忙接过小衣服,然后整整齐齐的叠好再次放在桌子上,“反正闲来无事,便自己动手比较放心!”
宫里的达官贵人,活着的没有几个,再加上遨游国那个年轻的皇帝也被他捏在手中,但是总归不是真正的皇子皇孙,早晚会穿帮,难道它一个诺大的遨游国还没有一个聪明的人?永远不要小看任何的一个人。所以他在准备小衣服,他在准备银两,他在准备这一切…所以对于外面的任何事情他漠不关心,只想着早点逃离着是非之地。
安国,姹紫嫣红,繁花绿柳的花园,一座水榭楼台中,一个身穿紫色轻纱衣服的男子双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大朵芬芳的牡丹花,随即手指握拢,慢慢的松开,那斗大正艳的牡丹花焉了吧唧,花瓣捏熟,苒苒透着几颗盈艳的红色花汁,仿佛牡丹流出的血液,带着一种凄惨的美丽。
“四皇子,这花…”既然已经毁了自然是不能碍了贵人的眼,宫人小厮讨好的向前。
四皇子转头,眼睛明亮,天上的星辰都为之褪色,隐隐带着一丝的笑意,却有映着一丝的阴历之气,盈盈的绕在双目之间。艳丽白皙的脸蛋让人不敢直视,朱唇轻启,“拖出去,杀了!”
一句话便让宫人小厮脸色煞白,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封了穴道拖了下去。不多时便出来噗嗤的声音。
周围的宫人们,习惯的表情无波无澜。新来的瑟瑟发抖却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早就听说过四皇子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从他回来那一日到现在不过三年的时光,便死了不下千人。
第一次见到这个皇子,不错,美人,尤其是一身的香气不自觉的便让人陶醉。第二次见其一挥手间,便是一条人命陨落。不诉斥,亦不问缘由。哪怕是有幸跟在他身边三年的老人,也不懂他的喜好,猜不出他的悲乐,亦或是不敢猜测他的心思。
“荀儿,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正在这个时候一溜的人,随着一个明晃晃的身影慢慢走近,此人身穿一身龙袍,头戴玉冠,目朗如明月,随着走进。脸上越发的温和。此人正是安国在位三年的皇帝,郭嘉!
名为郭荀的男子并没有行礼跪安,不过是轻轻的飘出一句皇姐,便自顾的坐在了椅子上,轻轻的挑动着残留的牡丹花瓣,认认真真,一片片的整理整齐,许久,看着依旧怂搭的牡丹,对着身后的宫人招招手,“将它烧了!”
宫人不敢耽误直接将花放在地上当着他的面便拿出火折子,点了半响才点着,擦擦脸上的汗,好在点着了,恭敬的再在一边。
郭嘉闻着那呛鼻的味道,抬步走到了郭荀的身边,“怎么不喜欢牡丹?”
郭荀抬头,看了眼郭嘉,便继续低着头,看着那鲜红的牡丹,闪着不同的火光燃烧着,冒出浓烈的黑烟,“再美的东西,一烧都成灰!”
“呵呵呵,是么,世间上可是有很多的东西哪怕你摔,你烧,甚至于泡在水中十年,二十年,依旧完好如初,鲜媚动人!”郭嘉说着摸摸郭荀的脑袋,当日找到他晚了几天。满身的伤痕,惨不忍睹,奄奄一息,回来后整整半年未曾说过一句话。直到近些年来才开口,不过第一句便是,杀!
刚刚故意毁坏花朵不就是想要看看是否能够再次鲜艳如初,不过是映射他自己罢了,可惜样样均为让他如意,每每定要杀人解愤,她也便随了他去,总归是自己同胞奶弟。见他神色恍惚,才缓缓的说道:“听说辰国国主添丁,还是一添便两。这几日正宴请天下。”
郭荀抬起头,神色不明,“皇姐为何与我说起这个?”
“安国本想独善自身,不想睁着繁华天下,只想偏居一隅,百姓安居乐业!”
“所以呢?”
“派使者入辰国祝贺!”
“你想结盟,还是想示好?”
“均不是,不过是祝贺一下,其他两国自然也会有所表示!这国与国之间还未僵硬到不能送礼贺喜的地步!”郭嘉带着微笑,“你想不想去?”
郭荀手指微动,良久之后才道,“不必!”
“可惜了,难得的好机会!”见到郭荀眼中散发着着浓重的怨气夹带丝丝的戾气,郭嘉适时的闭上了嘴,看来依旧没有放下。
果然郭荀起身,一脚踢翻了已经完全烧起来的牡丹,“皇姐想要独善自身,还不如主动攻击,料想那另外的国家也是如此的想法。”转身灼灼的盯着郭嘉,嘴角带着倾国微笑,“先动辰国!”自己为何要自叹自怜,他是郭荀,是千百年前朝镶国的后代。哪怕是残花败柳,难道还配不上她区区一个小国王爷本土身份?有了国家又如何,出生依旧改变不了。
“先动辰国?”郭嘉不由自己的复述了他的话,“可惜辰国最是动不得!”见到郭荀目光突变,接着解释道:“辰国看上去刚刚建立,但是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方法,全国上下团结一致,仿如一块铁板,烙脚的很,在加上现在已经探知的军队国力,远不是安国能与之相抗衡!”
“是么,那…三国一起攻呢?”
郭嘉眼神微动,随即摇头,给了四个字,“异想天开!”
“呵呵呵…果然是她,难道她的心中便没有装着整个莫西大陆!”
“装着,也许未曾看在眼中!”郭嘉的语调带着玩味,“强劲的对手又岂止是她。浩国还未曾有过动静,这边是暴风雨来临的宁静!”
外面如何的风云涌动,对于辰国皇宫依旧祥和一片。
夏千寻抱着孩子,朝着难得进宫一趟的冷云招招手,“过来看看孩子,你可是孩子的大舅舅!”
走进便看到襁褓中的一双圆溜溜充满灵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对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很是好奇,尤其是在此人见到她无敌可爱的脸蛋没有伸出罪恶的爪子捏她的软肉,顿时好感倍增,伸出两只肥肥的手,蹬蹬短短的腿肚子,朝着前面弓去。嘴角咿咿呀呀,露出无耻的笑容,还留下了一串的晶莹液体。
“哈哈哈…”感受到怀中的软肉不断的蠕动,仿佛一个小肥虫,惹得夏千寻大笑,“云儿,看来这小侄女很喜欢你啊!”随即将孩子递在他的胸前,“抱抱?”
冷云犹豫了下,很是别扭的抱起了,动作有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生怕见怀中软软的小家伙弄坏了。
见到近在咫尺的人,小家伙算是如偿所愿,开始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叫的更加的欢,将自己流下的口水均蹭在了自己舅舅的身上。好在是黑色的衣服,料子滑腻,否则这小家伙的脸蛋嘴唇铁定已经蹭的起皮。
远远的冷耳跟在独孤惊鸿的身后看着这一幕,心中仿佛塌陷了一块一般,软的不可思议。
“冷将军,事情已经说完了,还不离开,难道打算留下来吃饭?”百里逸风抱着另外的一个孩子微笑的走了过来。
独孤惊鸿习惯性的接过孩子,看着睡的很香的儿子,嘴角还带着丝丝的奶水,随着小家伙的呼吸,慢慢的滑落下去,忙用其身上的丝帕擦拭,“刚刚吃完?”
“嗯,你说用果奶参牛奶,所以这小子吃的异常多!”百里逸风松动松动自己抱僵硬的手。
独孤惊鸿只是笑了笑,不同于动物,人类男子生育不产奶,也算是造物主的另外一奇葩的事件,好在有种遍地都有的奶果树,易种易载,耐热耐寒耐悍,生命力极其顽强,四季都会开花结果,果子大小如拳头,熟者呈褐红色,轻轻揭开三毫米左右厚的硬皮,里面便是软如奶油的半流质物体,里面营养丰富,味道鲜美,正是小孩子的‘奶’。
尽管果树到处都有,且不易消亡。但是没有任何人会随意砍动,哪怕是三四岁的稚子也不会破坏奶果树。由此可见,其实人类的觉悟还是很高。不过这算是小孩子的食物,哪怕荒灾饿死,易子而食,大人也基本上都不会食用,除了好奇的独孤惊鸿。
此件事情说来也奇怪,正是因为有过饿极之人曾经食过,结果爆体而亡,众人皆传上天惩罚!故而再无大人敢用。
见怀中的小子似乎有些不安稳,便轻轻的拍了拍,“冷将军,后宫不是你能踏足的,还是请回吧!”说着便带着百里逸风朝着另外一个孩子走去。
冷耳站在身后对着独孤惊鸿的背影张牙舞爪,“本将军为了拼死拼活,个人问题还未解决,你倒好抱着夫郎孩子连朝都不上,小心哪天我反了你!”
“二姐,反了谁?”冷漓洛本是来找孩子玩的,哪知便听到了这一句。
冷耳见到冷漓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远处抱着孩子的冷云,“这么喜欢小孩子,早点生一个,也省得母亲惦记!”
冷漓洛微微僵硬了一下,虽然包子可爱,但是想到连百里逸风那天都像是去了半条命,及那一盆盆的血水,最终还是压下了那个念头,敷衍的说道,“以后再说…嘿嘿,以后再说。我去看看小不点去!”
冷耳看着冷漓洛蹦蹦跳跳的背影,摇摇头,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太胆小了!”不过想到自己的父亲貌似就是因为生漓洛的时候坏了身子,生怕这件事情有遗传,便点了点头,“不生也好,可以玩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