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凡在电话里轻嗤一声：“你能给我多少？”
沐知晚老老实实回应他：“不会太多，左右不过六位数，但是你先收着，我会慢慢凑。”
“慢慢？”秦昱凡在电话又是一声轻蔑笑。
“我没说赖账，会慢慢给你的。”沐知晚觉得自己像极了待宰的羔羊那么无助。
“以你的能力，什么时候能凑够一个亿给我？还是说这是你的策略，你要和我纠缠到老？”秦昱凡口吻带着玩味。
沐知晚马上反驳：“不会的。我也不想拖延时间，但总会解决的。”
“你能怎么解决？”秦昱凡似乎有些较真。
这个问题，沐知晚一时答不上来。
秦昱凡对她的能耐很了解，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要是说自己的的技术将有突破，他会不会从中作梗？
“沐知晚。”他在电话里叫她。
“在，在呢。”她果然走了神。
“给你一条捷径。”秦昱凡很有兴趣的对她说道。
沐知晚怎么听，怎么觉得他不怀好意：“你想干啥？”
她傻乎乎的口吻，令秦昱凡心情不错。
“做我的情人，到我满意为止。”
男人的声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沐知晚惊得说不出话。
“不用那么辛苦，只要取悦于我，就能还清债务，你没有理由拒绝。”
沐知晚缓过劲儿，自嘲的说道：“我这么值钱吗？是不是要感激总看得上我？”
“我给你的是考虑成熟后的条件，拒绝前好好掂量掂量你有没有拒绝的资格。”
他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让她自愿回到他身边。
但她每次见到他就像只刺猬。
他觉得是自己太客气，才让她有了能摆脱自己的错觉。
“秦总，”沐知晚定定神，“我不做任何人的情人。钱你要是不收，我就先存着，等你有别的打算时再联系我。”
“不接受我的条件，你只会更痛苦。”秦昱凡说得很有把握。
沐知晚感觉自己在听一个冷笑话：“再痛苦的事也经历过，我想看看秦总怎样让我更痛苦。”
她不留情面的挂断电话，刚才紧绷的情绪这会儿瞬间溃堤，秦家人都是魔鬼吗？
电话里决绝的忙音映衬出沐知晚对他有多抗拒。
秦昱凡放下电话，把手边的文件拂手扔在地上。
自从心爱的姑娘离开他，一向对他重视的爷爷又突然倒下，这几年他变得越发的沉闷。
知道的人都说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是只有自己清楚，把那些虚弱给别人看，于自己没有益处，反而把缺点都暴露给了对手。
这些年，能让他暴躁发怒的事越来越少，他手里的能控制的局面越来越大，他用更强大的心掩盖了自己受伤的地方，直到沐知晚那个在他心上划了一刀的女人回来，她总有办法翻腾他内心的怒海。
肖锐进门，发现满地凌乱的文件，立刻蹲下收拾。
总裁已经很久没这么发过脾气了。
不用问也知道，又在沐小姐那里碰了钉子。
其实以秦总如今的地位，有多少家世不错的女孩子上赶着接近他。
就算陆伊雅不合心意，他也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到时秦董那边估计也不大会坚持要他报恩娶陆伊雅。
在肖锐看来，妻子的位置，只要那个女人听话，不惹事，就是合适的。至于爱不爱的，关灯后也就那么回事。
明明可以快乐解决的事，却非要弄得自己痛苦，他怎么这么看不开呢？
“肖锐，”秦昱凡冷冷出声，换回助理的思绪：“去办一件事。”
肖锐忙站了起来点头：“是，秦总。”
……
第二天一早，在研发中心熬了一宿的沐知晚匆匆回家，把米粒送去学校后又回到工作岗位。
手上的工作最近有了起色，似乎这次突破瓶颈的思路是正确的，希望就在眼前。
秦昱凡给她添的堵，她生生咽了下去。
比起这些年受的委屈，这又算什么呢。
凌嫣来找她吃午饭，她走不开，凌嫣便在美食街打包了饭菜，给她拿去研发中心。
茶水室内，沐知晚大口大口吃的米饭，看上去心情不佳。
“怎么，秦昱凡又找你麻烦了？”
那天早上秦昱凡离开小区，正好被凌嫣看到。
今天刚好有空找她八卦一下，问问两人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但是见到沐知晚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就知道情况没那么简单。
沐知晚艰难咽下米饭，应道：“他对我有了过分的想法。”
“什么？”凌嫣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像要揍人，“秦家人是不是觉得你好欺负？”
沐知晚的反应倒是很平静：“我拒绝他了。”
凌嫣冷静下来，挨着沐知晚坐下，忧心忡忡道：“我看这家伙越来越没人性，你留在莘城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可是米粒又刚刚在这里读书，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坚持自己的想法就好了。”她回答得简单又无奈。
坚持远离他，坚持拒绝他，兵来将挡这句话在她这里体现的不是斗士昂扬的勇气，而是用她柔弱的身躯去招架的无奈。
除了招架，她还能怎么样呢？
沐知晚在秦昱凡这么就是个弱者，她的反击看起来也很傻，但这是她生存下去的方式。
凌嫣为她叹了一口气，有神秘兮兮的问道：“那晚他在你家一整夜？”
沐知晚这个时候已经八分饱，她放下筷子，淡淡道：“半夜来的，不算一整夜。”
凌嫣大为惊悚：“那你是不是失了什么？”
沐知晚一脸平静的点头：“嗯。”
凌嫣：“嗯？”
沐知晚再次点头：“他失算了，我没有被他半夜送药的来行为感动到。”
凌嫣：“……”
是这个失呀，吓她一大跳。
不过她问得这么明显，她居然回答得那么偏。
沐知晚脑子不正常，这事不假。
沐知晚得意自己的坚持又一次胜利，没有留意凌嫣看向自己的目光。
“知晚，现在的秦昱凡和你以前认识的那个秦昱凡不一样，千万不要碰到他的底线，我不想失去一个朋友。”凌嫣说出只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