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归京,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又听闻她身子虚弱,需要卧床静养,外面的人纷纷猜测,萧曼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白玲珑听闻萧曼归来,当先上门探望,见萧曼虚弱的靠在床头看书,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长发披散在背后,活脱脱一幅病美人阅书图。
“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今日看到真人了,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
“白姐姐。”萧曼抬眸看向白玲珑,“许久不见,姐姐愈发水灵了。”
白玲珑在萧曼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冰,这天这么热,动一动都一身汗水,你倒好,手脚冰凉,身子好些了吗?”
萧曼轻轻点头:“好多了,听御医说,我能醒过来,已经很幸运了。”
白玲珑面露担忧:“回来了就好好养身子,好好一个人,变得这般虚弱,让人看了心里怪难受的。”
“白姐姐安心,我会好起来的。”
白玲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听我爹说,无忧禅师坐化,你的身子本是他在调养,如今他圆寂了,可有人替你调养身子?”
“姐姐忘了,母亲的医术也是极好的,爹爹将我接回来,除了无忧禅师圆寂,也有母亲医术精湛的缘故。”
白玲珑心下依然不安:“中秋宴上,秦王说非你不娶,偏生你又在这个时候回皇城,我担心有人拿你的婚事做筏子,你可有打算?”
萧曼叹了一口气:“我如今这身子,能做什么?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后娘娘,都不会允许秦王殿下娶一个将死之人……”
“呸呸呸!”白玲珑立马啐了一口唾沫,“休要胡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萧曼掩嘴笑,白玲珑见了,当即伸手去挠她的咯吱窝:“你这臭丫头,净会惹人担心。”
“哈哈,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咳咳……”萧曼笑得喘不上气,白玲珑连忙住手,扶住她。
“萧妹妹,你怎么样?”
“咳咳。”萧曼用帕子捂着嘴不住的咳嗽,映雪从外进来替萧曼顺气,“白小姐,小姐的情绪不能起伏太大,于身体不利。”
“对不起,我不知道……”
萧曼缓了一口气,拉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我如今这身子,就是这般不争气,我困倦得很,就不留姐姐了。”
“行,你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白玲珑扶着萧曼躺下,替她捏好被子,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去,本以为萧曼的身子再差,也应该恢复了七八分,如今看来,能有三分就不错了。
白玲珑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萧老夫人过来,当即行礼。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错过她往里走,水月小筑的丫鬟们,见老夫人来了,一个个如临大敌。
老夫人噎了一下,当做没有看见,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这些个丫鬟却畏她如虎!
“给老夫人请安。”
“大小姐如何了?”
“大小姐身子虚弱,刚睡下了。”映雪不卑不亢的说道,若是老夫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她第一个不放过她。
“我进去看看她。”
映雪引着老夫人进屋,老夫人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萧曼,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随即在床边坐下。
“大夫怎么说?”
“身子虚弱,须得好生将养……”秋彤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竟是说不下去了,连忙转过身去抹眼泪。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别人是生在皇家不容易,可生在将军府也不容易,你若是不那么倔强,乖乖按照我的安排走,那该多好,非要闹成如今的样子。
老夫人在萧曼的床边坐了一盏茶的时间,不住的叹气,弄得映雪一头雾水,她本以为老夫人是来找麻烦的,谁知老夫人坐在小姐床边,只是叹气,她叹气做什么,她不是应该喜大普奔吗?她一心想弄死的孙女,成了这个样子,她不是该拍手叫好吗?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大小姐跟单独待一会儿。”
然而没有一个人动,映雪甚至上前一步,挑衅的意味十分浓重。
老夫人蹙眉,这水月小筑的丫鬟当真是无礼,目光不由得看向萧曼:“让她们都下去,老身想跟你说说话。”
萧曼缓缓睁开眼,映雪连忙上前搀扶她坐起来,又替她垫了一个靠枕在背后。
“老夫人有事?”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错愕,甚至有一丝慌乱,随即消失不见:“如今,你是连祖母都不叫了吗?”
萧曼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夫人,一个多次陷害她的人,在她看来,不是亲人!
“罢了,让他们都下去,我有话跟你说。”
萧曼示意映雪他们出去,映雪当即将屋中的人都叫了出去,只剩下两人。
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我今日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萧曼冷淡的说道。
老夫人神色不变:“你如今身子不好,我就想着府中应该办办喜事,权当冲喜,所以替你挑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我柳家的远房亲戚。”
“老夫人这是来征询我的意见还是通知我?”
“你也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高门贵族,也没人愿意娶你为正妻……”
“老夫人,我的婚事,还轮不到您做主。”萧曼神色微冷,“老夫人若是实在闲得无聊,我可以让爹爹给您找个老伴。”
“放肆!”老夫人怒斥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老夫人也知道这是混账话啊。”萧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的事情我做主,我的婚事,也由我做主,老夫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奉劝您一句,我本就是个时日无多的人,惹恼了我,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老夫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曼:“你……你可知你在找死?”
“我不找死,他们就不会杀我了吗?”萧曼幽幽的问道,“我也想安安分分做我的大小姐,寻一知心人共结连理,可是你们给我这个机会了吗?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要活得那么憋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