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做过伤害曼儿的事情?”许久之后,文墨涵才问了这么一句话,他曾提点过岑玉,不许对萧曼出手。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岑玉竖起三根手指头,无比诚恳的开口,他本人从未亲自对萧曼做过任何事情,自然也不曾害过她。
“当真?”文墨涵垂眸,眼底满是失望,纵然是到了这个时候,岑玉依然满口谎言,是他习惯了撒谎,还是觉得他很好骗?
“千真万确,若是我有一句假话,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文墨涵蹙眉:“不过是问一问而已,你何必发这样的毒誓。”
“我不希望你怀疑我,你的怀疑,比杀了我还让我难过。”岑玉轻声说道,“墨涵,我知道你喜欢萧曼,但是你也不能因为喜欢她,就不要我这个兄弟了吧?”
“不说这些了,岑家最近遭到不明势力打压,你可查倒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文墨涵不想再跟岑玉讨论萧曼的事情,他心如明镜,岑玉的谎言,他一句都不信,只是心中觉得悲凉,若是时间重来,他还会救岑玉吗?
“尚未查到,金家如今在金容的带领下倒是有所改观,居然想趁着岑家落难的时候吞并岑家,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不过上官家选择作壁上观,这倒让我有些不安,背后下手之人,怕是非同小可。”
“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因为隆盛商行的事情,我最近都没有出门,根本无从得罪人,我也很奇怪,从隆盛商行开始,到现在岑家的生意出问题,这一切仿佛都是冲着岑家来的,我怀疑此事跟金家和上官家有关。”
“何出此言?”文墨涵询问道,此事是谁动的手脚,他还是明白的,至于上官家为何作壁上观,想必也是曼儿的意思。
“岑家是帝京首富,上官家的势力主要在江南,帝京就只有这么大,上官家想要参与进来,必然要争抢地盘,除掉岑家,就是最好的机会,金家与岑家又一直是对手,难免不会跟上官家合作,共同对付岑家,从而跟上官家一起瓜分岑家的生意。”
“我听说岑家的商船都不见了,找到了吗?”
“没有,岑家的十艘商船凭空消失,上面运载了不少货物,岑家损失惨重,消息传出去后,与岑家合作的商人纷纷要求赔偿,金家又趁火打劫,才会有今日的局面,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岑玉不疾不徐的说道,明明都快被逼上绝路了,他依然沉着冷静。
岑玉宽慰文墨涵,岑家出事,相府自然是不能作壁上观的,但是相府也不适合参与进来,岑玉还拿不准这件事是不是萧曼所为,若只是萧曼一人所为,他倒是不怕,就怕南宫煜也参与了进来,凭岑家一家之力,想要对付秦王,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能处理好就行。”文墨涵拿起笔,继续批阅公文,“云起和亲的使者已经到了,议亲在即,我接下来会很忙,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让人来寻我。”
“好。”岑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几乎可以确信云起少帝的目标就是萧曼,云起少帝睚眦必报,萧曼又刺伤了他,这仇,他怕是咽不下去的。
岑玉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文墨涵叫住了他:“岑玉,有件事忘了问你。”
“什么事?”岑玉转过身来,看着文墨涵问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
“不是喜欢。”岑玉看着文墨涵,柔声说道,“我有心中所爱。”
文墨涵了然:“我知道了,岑家事多,你回去忙吧。”
岑玉站着没有动,看着继续批阅公文的文墨涵,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墨涵,你为何不问我爱的人是谁?”
文墨涵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道:“知道你有所爱,我很高兴,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不感兴趣。”
岑玉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上前两步,想要告诉文墨涵,他爱的人是谁,却在文墨涵抬眸看过来的时候,生生顿住脚步,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我先回去了,你忙。”
岑玉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文墨涵的目光让他觉得无地自容,他几乎可以确信,他若是说出了真相,文墨涵从此会彻底的远离他!
岑玉一走,文墨涵烦躁的将手中的笔仍在桌子上,整个人仰靠在椅背上,他究竟是有多蠢,才会没发现岑玉的心思?
当他发现岑玉对萧曼出手的时候,他还疑惑,这两人之间没有纠葛,岑玉不应该会对萧曼出手才是,更何况,一个商贾巨富,一个千金小姐,这两人怎么也不会结死仇,却忽略了他自己!
文墨涵仔细的回忆他跟岑玉相识的过往,岑玉总是喜欢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他一直视他为知己,毕竟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他喜欢岑玉脸上干净的笑容,他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被亲生父母当做工具,送给他人亵玩,他帮他在岑家站稳脚跟,不让他人欺负他,不过是因为可怜他而已,却从未想过岑玉会对他有着不一样的心思。
“终究是我错了吗?”文墨涵眼底流露出迷茫,他疼爱的妹妹最终成了他的仇人,他视为兄弟的知己,如今也背叛了他,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吗?
“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妹妹的死讯,任人替代,我不该对那个翻墙而入的孩子心生怜悯,若是我没有这般做,今时今日就不会受这锥心之痛!”
出了丞相府,岑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文墨涵在怀疑他了,以他对文墨涵的了解,一旦文墨涵生疑,便会去寻找证据,他必须将所有的证据毁灭掉!
不,不只是毁灭证据,还要毁灭那个人!
岑家的马车里,空荡荡的,岑玉不见踪影,但是马车没有停顿,依然朝着岑家而去,仿佛,岑玉依然还在马车里,从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