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非染伸手把浅凝从地上拽起来,忽然开口,“云神棍,既然来了出来就是,偷偷摸摸的,可是有辱国师威名的事情,云神棍你不至于连脸都不要了吧,还是自知你那张老脸比不上本尊的绝世容颜。”
“凤尊主真真是好心情啊,本座在此,你还能如此悠闲自在,真不知道是凤尊主的心大呢,还是凤尊主把长宁山当成了你的扶摇宫,优哉游哉悠闲自得。”一袭如雪般洁白的轻衣道袍映入几人面前,长长的紫色绶带一丝不苟的系在腰间,象征着掌门至高无上的地位,没有任何浮华的装饰,朴素清雅中威严自成,云星坠站在屋子里,凛然就是一尊神像,神圣而不可侵犯。
“云师叔,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九皇兄,是染王爷啊,怎么可能是什么凤尊主,在京城,你们不是见过面的嘛,云师叔,这个玩笑可不可能乱开。”一听云星坠对凤非染的夜重光不敢相信,连忙向云星坠解释。
云星坠字淡淡瞥了夜重光一眼,薄凉的声音自冰雕成的唇边响起,“本座认错了谁,也不会认错了他,凤非染。”
“九哥,你快告诉云师叔啊,云师叔认错人了,你可能只是和凤非染长得像而已,你是我请哥哥啊,你你不可能是凤非染的。”
“凤非染”三个字仿若魔咒般在夜重光的脑海里不断重复嗡鸣着,他慌张拽住凤非染的衣袖,求证着,然,回应他的只有凤非染风华绝艳的声音,做出肯定的回答,“云神棍说得没错,本尊的确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凤非染。”
云淡风轻兮慵懒从容,凤非染淡淡吐出的一句话,在夜重光脑中心里激起千重巨浪,怎么会呢,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他就是想让九哥和浅凝这对儿苦命鸳鸯见上一面,再悄悄地把九哥送出长宁,即使中途被长宁中人,哪怕是云师叔发现了,九哥的身份摆在这里呢,谁敢动当朝王爷分毫?!
可让夜重光万万没想到的是,云师叔见到九哥的时候,竟是如此情形,如此称呼,如此态度。凤非染,江湖上的风流人物,魔教尊主,我行我素作恶累累,名门正派人氏都想把凤非染除了而后快,邪派人氏,人人以凤非染为楷模,纷纷以加入扶摇宫为荣。
自古正邪不两立,而他竟一手把魔教尊主带入长宁,这是夜重光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的事实,他的九皇兄,怎么就是魔教的大魔头了呢,父皇要知道这件事情,得多么伤心啊!还是说,面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他的九皇兄?
还是后者更能让人接受一些,夜重光一把松开了凤非染的衣袖,颤抖着指着凤非染,大声质问道:“凤非染,快说,你把我九皇兄藏到哪里去了,你快把我九皇兄交出来,这里是长宁,你休想耍什么鬼主意!”
难怪病秧子九皇兄全无病态不说,还身怀一身绝世武功。
原来,这人根本就不是九皇兄。
想到这里,夜重光更加坚定了凤非染不是夜染歌的事实。
“啪啪啪~~”听到夜重光的质问,凤非染不怒反笑,兴奋得一连拍了三下掌,清脆的掌声在沉寂的屋子里诉说着天籁的模样,“说得好,如果今日我真能摆脱得了夜染歌的倒霉身份,本尊还真要感谢十弟了。”
“重光,过来。”
云星坠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消了夜重光脑海里的混乱,夜重光回过神来,一个箭步直接站在云星坠身后,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定凤非染,这个冒充他九皇兄的大魔头。
“云师叔,你快杀了这个大魔头,给我九皇兄报仇!”
“混小子,你认为你父皇连自家儿子都不认识了吗?他就是你九皇兄。”云星坠向来耿直不阿,是哪样就是哪样,此时此刻,他更不想让凤非染如了愿,成功摆脱皇九子的身份,最起码,有这个身份束缚着凤非染,凤非染不会与朝廷为敌。
“云师叔,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他就是我九皇兄,不不可能的。”看看慵懒肆意的凤非染,再看看一脸凝重的云星坠,云师叔这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啊。可凤非染就是的皇九子夜染歌的事实,是夜重光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傻小子,你云师叔是在给你拉关系哩,你没出来吗?云神棍你果然处处算计,就连自己的师侄都算计上了,你以为这样,本尊就会对夜重光心慈手软吗?”凤非染泼墨似的浓眉微微一挑,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能摆脱那个身份的累赘,哪怕只是一时的,也是很好的。
他是凤非染,狂放不羁,为什么要被朝廷那些有的没的的律法束缚住,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亦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这样的他,只有凤非染三个字能给予他所要的一切。
“师父,我想家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浅凝摇了摇凤非染的袖子,弱弱说道。
“小呆瓜乖啊,待为师解决了这只神棍,我们就回家。”
温柔的拍了拍浅凝的小脑瓜,凤非染的声音方柔许多。
浅凝生怕凤非染看不到似的,使劲儿点了点头,“恩,师父你一定要把云神棍打趴下。”
“浅凝,他他他他真是你师父?”
就在这时,被吓哆嗦的甄轻烟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张小脸仍是煞白的颜色,显然被夜染歌就是凤非染的事实吓得不轻。
“凤非染,你未免也太小瞧了长宁山吧,这里是你来去自如的地方吗?”云星坠的声音深寒彻骨,就好像回答一个“不”,云星坠的神威就能让粉身碎骨一样,听得站在云星坠身边的夜重光也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浅凝并没有理会云星坠的话,她在乎的,只有师父,浅凝对甄轻烟点了点头,“倾颜,谢谢你多日来的照顾,可我并非长宁之人,也不想拜入长宁师门,不管扶摇宫如何,师父如何,这些都是我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反悔。”
“小呆瓜,你跟她费什么话,我们是魔教,他们是名门正派,正邪之间,哪有真正的友谊。”凤非染一把把浅凝拉到身后,恨铁不成钢的教训着浅凝,告诫浅凝,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师父,轻烟她是好人。”
浅凝嘟着粉嫩的唇,清澈灵动的大眼睛中倒映着凤非染潋滟绝伦的妖孽容颜,有些无力而又倔强的说着。
“好人并不代表不会伤你,小呆瓜,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懂?”
“等你长大的时候。”
“可是师父,我现在都成年了啊。”浅凝不明白了,清澈大眼睛带着无数不解,依然清澈可见凤非染潋滟绝伦的身影,永远不变。
“你还没嫁人呢,等你嫁人了,你就明白了。”凤非染耐心的答着。
“可是师父,我不想嫁人,是不是不嫁人我就不会长大啊。”浅凝终于颓废的耷拉下小脑瓜,她不想嫁人,她想一辈子留在师父身边,不想离开师父。
凤非染终于被问住,不嫁人就不会长大?!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凤非染顿了顿,温暖的大手揉了揉浅凝柔顺的秀发,“这样很好,不长大也没什么的。”
看着眼前亲昵的师徒两个,甄轻烟的眼前朦胧虚幻,如此完美的师父,如此乖巧的徒儿,怎么看都是一对儿璧人,为何他们两个偏偏是师徒!而眼前的情形,又是如此的完美无瑕,绝美的师父温柔的揉着小徒弟的小脑瓜,耐心的宽慰着乖巧听话的徒儿,好似千年万年本应如此一样……
“咳咳,”云星坠干咳两声,以说明自己的存在,同时也把凤非染在浅凝身上的视线吸引来,凤非染转头看向云星坠,嘴角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靥,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现在危险处境一样,“怎么?云大国师,本尊就在这里,你能奈我何?还是说,你想让你的十万门人弟子一起上,把本尊就地正法了。说事实,如果你们十万门人弟子一起上的话,本尊确实插翅难飞了,可尊敬的大国师云掌门,你真的会这么做吗?”
云星坠忽然回以凤非染一笑,好似万年冰山开裂,瞬息间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凤尊主,你又怎知本座不会呢,你也说了,这里是长宁,本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换句话说,就是本座一句话,哪怕长宁十万弟子悠悠众口,也会把此事盖得密不透风的。”
“云神棍你倒是自信,恐怕到了那时的情形就由不得你来控制了,怎么说本尊还有一个名字,叫夜染歌,身为国师,你以长宁十万之众谋杀一国亲王,这恐怕不好吧,本王可是向来与世无争的。”
“染王爷请放心,本座为人处事向来干净利落,从来不会拖泥带水的。”云星坠说得意味深长,面上仍是无波无澜一派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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