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用处了?”
许佳脸上的表情扭曲,狞笑着,“他不是喜欢岳云芷吗?为了那个贱人,甚至不惜侮辱我。”
“我要他一辈子,都为这个选择后悔!”
看着她近乎癫狂的神情,严春荣心里咯噔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不假。
“你,你想怎么做?”
“既然是我得不到的东西,那别人,也休想得到!”
岳云芷,你以为算计了我就能高枕无忧吗?
我偏不让你如愿!
*
一大早起来,岳云芷就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心里也慌慌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云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母拉过她的手摸了摸,冰凉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要不今天别上山了,不就是砍个树杈么,让你爹去就行了。”
自从上次从轮椅上站起来,岳云芷就开始让秦修则每天自己练习走路,只是家里缺个高度合适的拐杖,她想先进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实在不行,再去镇上买。
“妈,我没事,可能就是昨晚没睡好。”女孩儿压下心慌,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还是我去吧,前几天的雨不小,山上应该还没干透,爹去不好走。”
秦父的腿,她一直都记在心里,只是手头上还缺几味药材,现在不能贸然开始。
不过,好在桂花婶说,好良哥就快回来了,她要的那些东西,也早就置办好了。
“干粮和斧头都在里面,早点回来。”
男人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将小背篓递给她,转头拎着安安的后脖颈到一旁嘱咐。
说来说去,重复了几遍,无非就是些要好好保护她的话。
安安被他念叨地不耐烦,小爪子捂着耳朵,瞅准了机会一阵风似地开溜。
一边跑,还一边喵喵地吐槽:“知道了知道了,老男人又老又能啰嗦,真不知道主人看上你什么了!”
它只是随口抱怨几句,却不想,让秦修则挺直的脊背登时一僵。
宽大的手掌盖住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膝盖,感受着手心里的凉意,心里泛起阵阵酸涩和无力。
是了。
如果不是嫁给他这个废人,小媳妇儿又怎么会这么辛苦?
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他周身低沉下来的气压,岳云芷轻轻点了点安安毛茸茸的脑门,嗔怪道:“你啊!”
“阿则,我对你好吗?”
女孩儿半蹲着,柔弱无骨的小手,强行挤进他的掌心。
小小一只,刚好蜷缩在里面。
“好。”
男人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
不仅是对他,还有他的父母,姐姐,弟弟,小媳妇儿都是尽心尽力。
“那你要好好对我!不管以后有多厉害,都不许不要我。”
岳云芷很清楚,以这个男人的本事,即使离开部队,也绝对不会受困于一个小小的坪村。
他的未来,在京市。
“不会。”
秦修则说得笃定。
从小媳妇儿傻乎乎一头闯进自己的世界那天起,他就把她放在心上了。
“等周一,我和你一起去镇上,咱们把结婚证领了。”
说这话时,握着女孩儿的那只手,不自觉收紧。男人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问:“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
岳云芷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水汪汪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熠熠的神采。
然而。
下一秒,
星眸里的光亮就暗淡了下去。
“可是,我才刚满十八岁,领不了结婚证吧?”
在乡下,十八岁就是大姑娘,可以嫁人了。可是按照刚出台的规定,她现在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秦修则熟稔地摸了摸女孩儿软乎乎的发顶安抚,“这件事交给我。”
新规刚出台,下面小乡镇执行地还不是那么严格,正巧他有战友在民政部门工作,可以通融通融。
“那我们周一就去。”
“我穿什么好呢?得穿白衬衣吧?不对不对,这个年代的结婚证,应该还不能拍照片,随便穿穿就好了。”
听着她欢欣雀跃地碎碎念,身后的秦修则眉心轻蹙了下。
这个年代?
小媳妇儿难道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吗?
还有照片。
这么多年,结婚证上什么时候有过照片了?
“大概是高兴糊涂了。”
秦修则宠溺地轻笑了两声,自顾自帮她寻了个理由,进屋从衣柜里拿出一沓钱,转身交给秦母。
“妈,这两天你要是有空,去镇上给媳妇儿买身衣服吧。”
小媳妇儿嫁过来的时候,除了身上那套喜服,只有半个包袱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不仅洗到发白,就连下摆和裤腿都短了一大截。
上个月发工资,她给家里人都买了一套衣服,唯独自己,什么也没舍得买。
“领完证,我想带云芷去拍个照。”
谁家的小姑娘不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拍照?
更何况,结婚的时候已经很委屈她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委屈小媳妇儿。
“这主意好!”
秦母猛地一拍大腿,十分赞同,甚至连照片要怎么安排,都想好了。
“多拍几张,别不舍得钱,到时候你们屋摆一张,我和你爹那屋,也得摆一张,再送张给你姐,让她也高兴高兴。”
“咱们云芷又白又俊,肯定上镜!”
秦修则默默点了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许是营养好,小媳妇儿自从嫁过来,不仅个子长高了,皮肤也白了许多,水嫩水嫩的。
——
另一边。
岳云芷和安安,再加上一个抱着她的小腿,耍赖跟过来的秦修云,两人一猫,在林间狭窄的小路上,走走停停。
“安安,我记得前面有棵野生花椒树,我们去看看吧。”
“喵喵喵~好!”
安安跑在前面,一会儿溜进草丛里逗逗蝴蝶,一会儿爬上树捉弄捉弄麻雀,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安安,等等我!”
秦修云倒腾着小短腿,刚准备去追,就被岳云芷扯住后领拉了回来。
“你不许去。”
软萌软萌的小娃娃,眨巴着湿漉漉地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嫂嫂。”
岳云芷看得好笑,恶劣地将他一头柔顺的短发揉乱,“叫嫂嫂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