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呢!”
岳云芷之前还以为,他只是好色了些,现在才发现,这个人根本就是无耻至极!
脸都让狗吃了!
“把方子留下,不然……”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唐显也没了顾忌,干脆直接撕破脸。
他桀桀笑了两声,高耸刻薄的颧骨得意地抖动着,“正好,派出所的同志也在这儿,咱们好好算算你无证行医的事情。”
“岳大夫在我仁医堂坐诊了这么久,可是留下了不少证据呢。”
“你……”
岳云芷脸上的表情一冷。
当初答应来仁医堂坐诊的时候,她就提过这个问题。
那会儿唐显信誓旦旦地说他会帮忙解决,可如今,资格证没到手,反倒让他有了威胁自己的筹码。
女孩儿转了转手腕,心里盘算着以自己现在的体力,一拳打断这个渣渣鼻梁的可行性。
“芷儿。”
紧绷的小拳头忽然落入一双温热的大手,牢牢包裹着。
嗯?
岳云芷抬头,正撞上男人柔柔的目光。
“不气,交给我处理,嗯?”
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女孩儿眨眨眼,乖巧地点点头,顺势,贴到他身边。
依赖又信任的举动,看得唐显双目猩红。
“好,很好,岳云芷,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一定……”
对面一个冰冷冰冷的眼神扫过,唐显瞳孔瑟缩了下,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明显地底气不足。
该死!
一个穷当兵的,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势?
看出他的怯懦,秦修则从容不迫的收回视线,轻勾了唇角,说道:“唐先生请自便,我们夫妻就先离开了。”
原本是想将小媳妇儿留在这里休息的,可现在多了只乱咬人的狗,还是把人带走得好。
岳云芷傻愣傻愣的,就这么被他牵着出了门。
这样就算了?阿则也太好说话了吧?
“想什么呢?”
觉察到小媳妇儿幽怨的小眼神,秦修则停下步子,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敲,“在心里偷偷骂我?”
“我才没有偷偷。”
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骂。
“嗯。”男人报复性地将她一头的乌发弄乱,笑声低沉,“所以,真的骂了?”
“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岳云芷撇撇嘴,慢动作似地把脸转到一边,不说话也不理人。
秦修则堵着嘴,脸上的表情差点崩裂。
小媳妇儿真是太可爱了!
“咳咳咳——”
沉了沉呼吸,又轻咳了几声掩饰住笑意,他才道:“别生气了,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唐显几次三番欺负小媳妇儿,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安排?”
岳云芷回过头,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秦修则却没了解释的打算。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
唐显,最多再让他蹦跶两天。
“走吧,先去找方镇长。”
——
身后。
看着两人黏黏腻腻的背影,气急败坏的唐显,飞起一脚重重踹到门上。
“嘶——”
火气没撒出去多少,他的脚倒是疼得够呛。
身边的人连忙搀扶:“二少,二少你没事吧?”
“滚滚滚!”
唐显烦躁地把人推开。
视线扫了一圈,他咬着后槽牙,阴鸷开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人都给我赶出去!晦气!”
“唐先生!”
“二少!”
这话一出,不仅赵秉生,就连他找过来的打手也是一惊。
“喊什么喊,听不懂人话吗?!”
“二少,这些都是病人,咱们开医馆救人,哪……哪能把人赶出去啊!”
唐显偏过头,阴森森看着他赵秉生,“赵大夫,你背着我去找岳云芷,又私自接受染疫的病人,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呢!”
“给别人打工,就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越俎代庖的事情,少做!”
赵秉生一把年纪,在滕镇行医这么多年,不敢称德高望重,但也一直是受人尊敬,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教训。
一张老脸,又羞又恼,红得滚烫。
“罢了!罢了!”
他叹了口气,冲唐显拱拱手,“唐先生,你我道不同,仁医堂这差事,我赵某人无力胜任,就此告辞了!”
赵秉生头也不回走得潇洒,唐显的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抓过离自己最近的人泄愤般踹了一脚,怒吼道:“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把人都给我赶出去!全部赶出去!”
“从今天开始,仁医堂关门歇业,一钱药都不卖!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你们还能硬气多久!”
——
镇政府。
秦修则和岳云芷到办公室的时候,唐显那边的消息也正好传了过来。
“仁医堂是滕镇最大的药材铺子,它要是关门,其他小门小铺,恐怕拿不出那么多药材供应全镇的需求。”
“唐显明摆着就是想发国难财!”岳云芷愤愤说道。
早知道这样,她刚刚就应该狠狠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不老实。
“是啊。可这毕竟是私人的铺子,人家要不营业,咱们也没办法管啊。”
方本明一边说话,一边冲着秦修则不停地挤眉弄眼。
“芷儿。”
“啊?”
正低头苦思对策的小姑娘,突然被他喊到,懵懵懂懂地抬头。
“方镇长眼睛不好,你给他看看。”
“去去去,你眼睛才不好!”
方本明剜了他一眼。
这臭小子,就是故意的。
“我说,你到底有办法没有?”
“您不是都猜到了吗?”
秦修则不慌不忙地反问了一句,成功让方本明一鲠。
气急败坏地抓过手边的茶缸子冲他扔过来,“你说你这个臭脾气,云芷都是怎么忍了你的!”
东西飞到眼前,秦修则才不紧不慢地伸出手,稳稳接住。
看着他,有些得意地上挑了眉眼,“我媳妇儿刚刚还说我脾气好。”
方本明:……
这也就是手边没有第二个杯子,不然,他非砸死这个臭小子不可。
不管怎么说,解决药材这件事,最后还是落到了秦修则头上。
从镇政府出来,岳云芷还不明所以。
“你和方叔打得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