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原本还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待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立马精神起来,就连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把他们请进门。
“二位稍坐,我这就去请我们老板。”
门童离开前,还不忘嘱咐店里其他侍者上茶。
这态度,简直是把他们当成祖宗伺候了。
“你是救过他们老板的命吧?”
岳云芷也就是随口吐槽一句,没想到,却把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秦修则低笑了两声,然后才和她解释:“这家舞厅之前出了点事儿差点倒闭,那时候我正好在这儿打工,就随口给老板提了点建议。”
然后,舞厅不仅活过来了,生意还异常火爆,老板直接赚了个盆满钵满。
后来秦修则去参军,老板还依依不舍,给了他一个飞镖做信物,说是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
第一次听他说起这段往事,岳云芷用舌尖抵住上翘,啧啧了两声,语气颇为郁闷:“还有什么东西是你不会的吗?”
上高中的时候,随口提的主意……瞧瞧,瞧瞧,秦大凡尔赛这说的都是人话么?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个男人,上一世可是白手起家,一路打拼到了全国首富的位置,高中时展露出点经商天赋也是正常。
只是,“处理昊宇的事情,和舞厅有什么关系?”
“这家舞厅的老板,以前是道上混的。”
秦修则才解释了一句,岳云芷立马就心领神会,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这是借人来了。
老板出来得很快,二百多斤的身子,跑得气喘吁吁,“哪儿呢?我小兄弟在哪儿呢?”
吴宏光转着小眼珠子找了一圈,待看到秦修则,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喜色,“秦小兄弟,真是你啊!我还当是下面的人胡说八道呢!”
有些年头没见,他高兴地一把将人拉过来抱了下,“哈哈哈哈哈,你这身板,又结实了哈!”
“吴大哥。”秦修则回抱了他,脸上也难得露出轻松的笑意。
把人松开,吴宏光这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岳云芷,面露疑惑,“秦兄弟,这位是?”
“这是我媳妇儿,”秦修则把人把人拉到身边,语气温柔,“媳妇儿,这是美高乐的老板,吴大哥。”
岳云芷乖巧地打招呼:“吴大哥好。”
“诶,你好,你好。”吴宏光一脸惊喜,“没想到啊,你都结婚了。”
小姑娘看起来安安静静,温温柔柔的,和他小兄弟倒是挺般配。
“这样,今天中午大哥做东,请你和弟妹吃个饭,就当大哥祝贺你们新婚大喜了。”
“大哥,饭就不吃了。我来是找你帮忙的。”
秦修则说明了来意,吴宏光连犹豫都没有,当即就应承下来,“这事儿好办!”
他转头冲站在身后的人吩咐:“老三,去挑七八个机灵点的兄弟,让他们过来,听我兄弟的吩咐。”
“得勒!”
老三跟了吴宏光十几年,是他身边最得力的手下,和秦修则也是旧相识。他一路跑着去,跑着回来挑的全都是身手又好、人又机灵的兄弟。
秦修则才把那三个学生的资料拿出来,还没开口,老三就“咦”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三犹豫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吴宏光,不知道该不该说。
“墨迹什么呢!”吴宏光抬手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都是咱们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
“是是是。”老三吃痛地捂着头,斯哈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资料上的照片说道:“我认识这三个人。”
“他们仨在二中那一片挺出名的,反正人事儿不干一点。”
二中就是何昊宇就读的重点高中。
老三家里有个妹妹,刚好也在二中读高二,他偶尔去接人放学,会和路边的小混混唠两句,一来二去,就听说了不少消息。
他顿了顿,说了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就几个月前,还有一小姑娘,被这三个畜生给欺负了。”
“没办法啊,人家财大气粗,家里又是当官的,警察根本不管,就是可怜了那个小姑娘,好像才十七八岁吧,就这样自杀了。”
“听说还没到医院,人就没了.”
“草!”吴宏光瞪大了眼珠,怒骂了一句,“欺负小姑娘?这些小王八犊子还是不是人了!”
就算以前在道上混,他都没干过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简直就不是人!
秦修则和岳云芷对视一眼,同样难掩震惊。
原以为,他们只是欺负了何昊宇,没想到,背地里还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真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这件事确定是真的吗?”
“确定,真真的。”老三拍着胸脯保证,“那小姑娘也是二中的,和我妹一个班,他们家人现在还在四处告状。”
只不过。
官官相护,寻常老百姓又能有什么办法?
岳云芷只是看了一眼身边人的脸色,就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你想管?”
“嗯。“
秦修则沉了沉呼吸,冰冷的眼眸里晕染着怒意。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他沉吟一会儿,问道:“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那个女生的家人?”
老三下意识看向吴宏光,见他没意见,才点头答应下来。
“行,正好我也知道他们家在哪儿,那姑娘和我妹关系不错,她出殡的时候我还去过。”
老三健谈,一路上,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据说。
这种事情,远不止一件。
以前都被他们家里人用钱或是用权压了下来,唯独这一次,闹出了人命,死者爹妈又不依不饶,事情才传出风声,又恰好被他听到。
后半程路,几个人都没再说话。
岳云芷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就坏到了这种地步?
“有些人的坏,是骨子里的。他们上海一个人,甚至都不需要理由。”秦修则冷漠地勾了勾唇角,笑声森然,“看他们父母就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