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笔挺的男人推门而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犹如染上一层冰霜,由内而外散发着冷冽的低气压。
低沉浑厚的嗓音,宛若魔鬼最后的通牒,冷厉非常,“我的妻子,谁敢动!”
“阿则!”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岳云芷先是惊讶了下,然后便雀跃着朝他飞扑过去,“你怎么来了?”
宽大的手掌落到女孩儿纤细的小腰上,轻轻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眼尾的戾气,瞬间转换成无尽的温柔,“原本是打算来接你下班。”
“现在来看——”秦修则顿了顿,偏移视线看向虞芳虹,神情冷峻,“刚好,解决一些别的事情。”
被他看着,虞芳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凶兽盯上,浑身都不自在,“你谁啊?!”
“我告诉你,妨碍公务,可是犯法的,赶紧让开!”
“呵。”秦修则松了松领口的纽扣,舌尖抵过后槽牙,阴冷出声:“我也告诉你,造谣污蔑,同样是犯法的!”
“污蔑?哼,我们可是接到了群众举报,有确凿的证据!”
虞芳虹移动着目光,上上下下鄙夷地审视着秦修则,“你是她丈夫吧?”
“给你句忠告,你这媳妇儿,看起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你还是早点离婚,省得平白给人当爹了都不知道。”
啪——
发了狠的一巴掌,声音又沉又闷。
虞芳虹的左脸,先是全无血色的煞白,紧接着,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
和已经没什么异样的右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刘锴元“嘶”了一声,忍不住咋舌,这丫头,下手可真够狠的。
岳云芷确实用足了力气,以至于到现在,掌心还有些发麻。
舌尖抵了抵牙根,尤觉得不解气。
她的崽崽,还没出生就被冠上了污名,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
“好了,不生气。”秦修则眼疾手快将小媳妇儿蠢蠢欲动的小手包裹进掌心,轻揉着安抚,“想打人,告诉老公就是了,干嘛非要自己动手,傻不傻?”
“手疼不疼了?”
“不疼。”
被他哄着,上一秒还炸毛的小姑娘,瞬间偃旗息鼓,软着爪子由他握着,“我就是太生气。”
“不气了。”摸摸她软乎乎的发顶,男人满眼都是宠溺,“看老公给你出气。”
把人推到身后护着,秦修则转头对刘锴元道:“刘院长,借电话一用。”
“随便用,随便用。”
电话放在办公桌上,刘锴元十分热情地让出一条路,退到沙发上坐下。
他甚至还动手给自己泡了杯茶,美美地品了起来。
有这小子在,云芷丫头吃不了亏,他一把老骨头,坐着喝喝茶,看看热闹就行了。
秦修则电话打得很快,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挂断了。
等他重新站回小媳妇儿身边的时候,虞芳虹才反应过来。
“啊——”
她抖着手,虚虚地盖在肿了两指高的脸上,想碰又不敢碰。
“啊!我的脸,我的脸!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被刘锴元打也就算了,这个贱货,凭什么对她动手!
“不要脸的骚货,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虞芳虹气疯了,也不管什么规章什么条例了,瞄着岳云芷的脸,目眦决裂地就要冲上来。
咔嚓——
清脆异常的声响,听的人胆颤心惊。
上一秒还张牙舞爪的爪子,如同被折断了的竹竿,软绵绵地耷拉了下去。
虞芳虹的手腕,就这么断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虞芳虹痛得鬼哭狼嚎,看的一旁几个人,眉心狠跳。
而秦修则,从始至终连呼吸都没乱一下,面无表情地从小媳妇儿手中接过手绢,矜贵又仔细地擦拭过每一根手指。
“当着我的面打我媳妇儿,当我是死的?”
过了好半响,跟着虞芳虹一块来的小战士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去搀扶她,“虞处长,虞处长你没事儿吧?”
“抓起来,把他们统统给我抓起来。”
虞芳虹痛得冷汗直流,死死瞪着岳云芷,眼底的凶狠倒是没减一点,“狗男女,我要毁了你们,毁了你们!”
“我要让你们一辈子都呆在牢里,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这辈子,你们永远都别想再出来!”
她话音才落地,门口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断喝,“你要毁了谁啊?”
穿着军装的男人,推开虚掩的门,大步流星走进来。
鹰隼一般犀利的双眸,横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虞芳虹脸上。
“首……首长您怎么来了?”
虞芳虹痛得眼神迷离,恍恍惚惚看清楚来人的脸,瞬间清醒了大半。
不就是处理一个寻常举报吗?怎……怎么还惊动他们首长了?
“站起来!”严国明不悦地皱着眉头,“看你这副鬼哭狼嚎的样子,哪里还像个军人!”
“立正站好!”
沉郁的嗓音,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虞芳虹瑟缩了下,尝试过几次,好不容易才借着一旁战友的搀扶站了起来。
心里隐隐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咬咬牙,一狠心,决定先发制人:“首长,这两个人拒不配合调查,还动手打伤了我,请首长给我做主!”
“虞芳虹同志,”严国明对她声泪俱下的控诉无动于衷,依旧板着一张脸,“你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吗?”
“首长——”
虞芳虹眼神飘忽了下,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
严国明也没指望她回答,厉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接到举报,我问你,举报材料在哪儿?”
“随随便便,想抓人就抓人,想毁了谁就毁了谁,还要把人一辈子都关在牢里,这是谁给你的权力?”
“老百姓拿钱交税供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这样肆意妄为,滥用职权,骑到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