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阿则不会伤害我。”
女孩儿的话掷地有声又笃信不移。
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伤害她,唯独阿则,永远都不会。
上一世,他已经用性命证明过了。
岳云芷偷偷在心里,将后半句补全。
她直直地看着尹老爷子,轻轻的话语,透着决不退缩的勇气和坚定,“外公,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也可以,保护好家人。”
不管是尹家,还是秦家,那些神秘人,都休想动他们一根手指头。
“你!”
尹老爷子气得一哽。
看着她不屈的双眸,最终化作一声心疼又怅然的长叹。
“以前,你妈妈也说过这话。”
尹婉清,尹家几百年都不曾出现过的天才。
她在中医上的天赋和敏锐度, 几乎可以和几百年前尹家的始祖相媲美。
只可惜,天妒英才……
“外公,”
尹明烨摆摆手,示意岳云芷自己没事。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从最深处的暗匣里,取出一个古朴的盒子,带着几分不舍,放到岳云芷手里。
长方形的针匣拿在手上,有些许重量。
上等红木为材,外表用古法漆了一层清漆,盒盖雕了燮凤纹,每一道线条都圆润流畅,盒壁四周勾勒着云纹,错落有致,祥瑞至极。
铜制的合页和锁扣,在厚重感之中增添了一抹俏皮,深峻而不显呆板。
“这是你妈妈用过的银针。”尹老爷子在一旁解释。
视线落到她手上,空洞的目光仿佛透过久远的记忆,又看到了针匣的主人。
“这么多年,外公一直小心保存着,今天,就交给你了。”
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红褐色的漆面,指尖的触感有些冰凉。
拨开铜扣才发现,里面也十分精巧。
说不上名的古老机关,将盒子分为了隐藏式的三层,粗略数了下,八十一根银针,整整齐齐地排列。
岳云芷忍不住试了下。
针尖震颤,嗡鸣声十分清脆。
“好针!”
看着她和尹婉清如出一辙的小动作,尹明烨慈爱地弯了弯嘴角,解释道:“这针是你妈妈亲手打磨的。”
“妈妈做的?”
岳云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又缠着他讲了许多尹婉清的事情。
一直在尹家待到天色昏暗,直到刘锴元接了个电话说是医院有紧急手术,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尹家。
将他们送到医院楼下,秦修则没跟着上楼。
摸了摸小姑娘的发尾,说道:“我去处理点事儿,一会儿来接你。”
“嗯,你快去吧。”
歪着头蹭蹭他的掌心,岳云芷转身跑着去追刘锴元。
看着小媳妇儿消失在医院大厅的拐角,秦修则收敛了脸上的柔情,发动车子七拐八拐去了一处私宅。
两进的小院,古色古香。
中堂供奉着一个半米高的关公像,香炉里插了三柱香,袅袅的烟香一直飘到正上方的牌匾上。
行云流水的草书,狂傲恣意地书着“忠义”二字。
秦修则等了没一会儿,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中年人就趿拉着鞋子小跑出来。
远远瞧见他,先咧开了嘴角,“兄弟!”
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掩喜悦,“你这个大忙人,今儿怎么有空上大哥这儿来了?”
秦修则开门见山,“来请大哥帮忙查个人。”
杨振海把人摁到椅子上,道:“坐下说。”
头几年,上面大肆清理灰色势力,有不少帮派都受到了影响。
杨振海因为暗中帮助官方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忠义之事,再加上秦修则从中周旋,不仅安稳过渡,还日益壮大了起来。
不光是在京市,就是放眼整个北方地区,忠义堂数一数二的帮派。
所以,当秦修则说要调查尹家的司机时,杨振海连迟疑都没有,立马就应了下来。
“没问题。”
“别的事儿大哥不敢跟你打包票,查个人,还没谁能比得上咱们忠义堂。”
“那就多谢大哥。”
“诶,客气什么。”杨振海豪爽地摆摆手,浑然不在意。
他和秦修则认识是偶然,但因为两人脾气相投,再加上真心佩服他的本事,杨振海一直把人当作自家兄弟看待。
“早同你说了,忠义堂二当家这个位子是你的,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下面的兄弟去做。”
说着,杨振海招呼了一个弟兄进来,说道:“告诉下面兄弟,都记住了,这位就是咱们忠义堂的二当家,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哪个不长眼的要是冲撞了二当家的,别说老子帮规处置。”
秦修则无奈,“大哥——”
杨振海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以前你说自己的身份不方便,现在总没限制了吧?你要是再拒绝,可就是看不起大哥了。”
话说到这份上,秦修则也没办法再推脱。
好在,因为常常需要执行一些特殊任务,上面并不限制部门成员发展自己的势力,甚至隐晦地支持。
毕竟,
能把这些鱼龙混杂的势力放在眼皮子底下,甚至收为己用,对上面来说,也是件大好事。
——
从忠义堂出来,秦修则立马驱车去医院接小媳妇儿。
路过大厅时,忽然被一则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脚下的步子停顿了许久,最终还是调转方向,又离开了医院。
这顿饭,两人终究是没有吃成。
秦修则带着周广川他们,连夜出任务。
四合院里,客厅的黑白电视,主持人字正腔圆播报着最新的新闻。
“最新消息,y国突发军事政变。目前,反政府武装已经控制了政府大楼,机场,火车站等重要场所。”
“据前方传来报道,我国有十余名同胞受困机场,其中,还包括了三名在Y国转机的外交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