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真的是圆的,在哪儿都能碰到熟人。
B市的夏天永远是那么火热,工作并不会因为天气的原因让你少做一分。
B市商业中心,平时人在这里蹭空调的人本就不少,周末的人就更多了。
某培训机构在商场要搞一个幼儿T台走秀,我们白开水公司负责这个机构的舞台艺术造型策划。
这种小型秀场对于我们公司的业务水平来说,早就已经驾轻就熟。
所以也费不了多少精力。
舞台搭好后,正好到了饭点时间。
香香跟我一起来的商场,我负责工作,她负责购物。
我工作结束,她已经将自己装扮一新出现在我的面前,顺手扔给我一件二流品牌的连衣裙,说是碰到人家做活动,全场三折,她就买来犒赏我的。
像我们这种普通的上班族来说,也只能消费得起二流品牌,那些大牌对于我们来说是望尘莫及的存在。
我对衣着不挑剔,只要过得去的我都可以穿。
香香时常羡慕嫉妒恨地瞅着我。
她说:“白子然,就算是一件被罩披在你身上都是好看的,我好羡慕你这身高,你这身材。可惜啊,人生只有一次机会,而我却没有把握住长高的机会,这将是我这一辈子无法弥补的遗憾。”
唉,凡事总不能两全齐美,老天爷给了她一张妖娆的面孔,如果再给她一个好身材的话,还让别的姑娘活不活啦?
我和香香团购了商场的某小火锅套餐,为了环保,商场里不晓得从哪年开始就执行将中央空调开到28度的制度。
我们两个吃个小火锅吃得热火朝天,纷纷淌了汗。
香香最怕热,吃在中途说她受不了,得去洗手间洗把脸,降降温。
半罐子冰啤下去,我又夹了一筷子肥牛吃下去。
靠,一小块变态辣椒夹杂在牛肉里我没有发现,这一口吃下去,差点要了我的魂。
辣得眼泪水直流,急忙又喝了半罐子冰啤下去,才勉强缓过神来。
拿纸巾擦眼泪水的工夫,透过纸巾的缝隙,我发现在我左手边那一排桌子前面的第二桌一个女孩的背影有点眼熟。
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此时那位姑娘的对面坐着一个帅哥,正含情脉脉地瞅着那个姑娘,时不时地给她夹菜。
妈的,如今在哪里都遇得见虐狗的画面。
可怜我一个结了婚却连老公在哪里都不晓得的伪单身青年,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又半罐子啤酒下去的时候,香香从洗手间回来了,她手里还着两根老冰棍,说这老冰棍和辣火锅才是绝配。
我一口老冰棍下去,从舌尖尖上一直冰到我喉管深处。
脑子一抽,想起那位姑娘是谁个来着了。
安然,她啥时候来了B市了?
正寻思着要不要去跟安然打个招呼的时候,安然对面的那个帅哥起身来,大概是去上卫生间了。
这间火锅店据说是正宗的重庆火锅,相对于以清淡饮食为主的南方城市来说,我想没得几个人经受得住这一种又麻又辣的味道。
就连我和香香从小吃变态辣串串长大的姑娘来说,都有点接受不了,更何况那些个南方人。
此时我见那位帅哥起身走了。
我见缝插针起身来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安然的对面。
她显然被惊到了。
尴尬地对我一笑:“世界还真是大。”
我说:“可不嘛,B市本来也不大,商业城也只这一个,想不遇见都难。”
她又尴尬地一笑:“说得也是哈。”
我说:“来B市公干,也不支会我一声,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怎么的,是看不起姐们吗?刚才那个帅哥是你同事吗,上回那个万秋风呢?没跟你一起来,你们警局也真是的,专门收纳帅哥的吗?这叫那些犯罪分子情何以堪啊!”
她脸色微微一红:“不,不是的。他是我和子默的同学。”
我嘿嘿一笑:“原来你是千里迢迢会情郎来了。”
她越加脸红,急切地解释:“不是,不是的。”
我笑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像我们这个年纪谈个恋爱不是正常的么?”
安然还是跟着否认:“还真不是的,我辞职了,现在在B市一家娱乐场所当经理。”
“娱乐场所?”
我惊到了,一个板板正正的警察居然去娱乐场所当现场经理,说实在的,着实令我惊奇。
聪明人之间就是不需要太多无谓的猜测,安然显然知道我的疑惑。
她接着说:“像我这样一个公安大学毕业的,除了当警察对口之外,要找到一个好的工作着实不容易。而那家娱乐场所正好有这个职位空缺着,而老板也正好觉得我可以,所以我就在那里上班了。”
我在想,什么样的娱乐场所能让一名警察来当现场经理?她不说,我也就不好问。
但我疑问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你警察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干了?”
当我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顿时后悔了,我已经猜想到她要怎么回答了,果然。
她说:“我上公安大学,当警察都是追随着乔子默的脚步,如今他都不晓得去哪里了,我还呆在那个地方有什么意思?”
乔子默,我不想提到他,尤其是在安然面前。
他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禁忌。
正准备起身回到我的位子上,那位帅哥回来了。
他见我坐在他的位子上,一脸错愕。
“这,这是?”
我站起身来,朝着那位帅哥微微一笑:“安然,不给介绍一下吗?”
安然脸色仍旧很窘迫,跟着站起身来:“童秋雨,这位是……”
她还没有说完,我打断了她的话,伸出了我的右手:“你好,帅哥,我是白子然,安然的情敌。”
童秋雨一张白脸更加惊奇:“情敌?”
安然搓着双手补充道:“她就是子默的那位青梅竹马。”
童秋雨明显对我不怎么有好感。
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
“子默的青梅竹马不是安然你吗?”
安然脸上一红:“我和他怎么算得,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然子默也不会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看不出来童秋雨这个男人一表人才,嘴巴却毒得很。
他说:“一直念念不忘,为什么还会当逃跑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