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站在条桌前不肯挪动脚步。
“你也看见了,我这里没有落脚的地儿,再说了,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他身后的沙发上摆满了衣服,我走过去将衣服捡起来,打算给自己找一个可以坐一坐的地儿。
乔子默的神色不太正常,他也跟着转了一个圈,站到了沙发边上。
我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他一直围绕着条桌转,一定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见。
我从小就机灵,他打小做了什么亏心事,我一眼就能瞅出来。
我假装坐下的工夫,一把将他从我面前拉开。
那个条形桌上确实有东西,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明白了安然为什么要让我来看一看他。
桌子上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注射器,一张四方的小纸上面还有一些残留的白色粉末的东西。
我一时气极,站起身来,啪的一声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乔子默,你他妈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么做对得起安阿姨,对得起乔叔叔吗?”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就给他来一巴掌,拿手捂了自己的左半边脸。
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随手又给了他右脸一个嘴巴子。
他挨了我两个嘴巴子之后,还十分理直气壮。
他将自己个给挪到了门边,络腮胡子下的一张脸我看不出来神色。
“白猴子,你是我的谁?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在我这里指手画脚的?请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盯着他,心跟着揪在了一块儿。
我想不通,曾经是天之骄子的乔子默。
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坠落到今天这个样子的,难道只是因为一次任务失误?
那么作为一名警察,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一点吧!
我说:“亏你还叫我白猴子,先且不说我是你的谁?就说咱们少年时的情谊,咱们小学三年级前还睡同一间屋子的情谊,我也得管上一管,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将自己毁了。”
他仍旧固执:“我的事你少管,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将桌子上的注射器拿起来折成两断,觉得不过瘾,又用脚给使劲踩了又踩。
“乔子默,你瞅一瞅你那熊样?就你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说你喜欢我?喜欢我白子然的男人,应该是以前那个英姿飒爽的警察的样子,而不是你现在这个怂样。”
没想到他如今嘴巴倒挺利索的。
“白猴子,你也太自恋了吧!我喜欢你?你怕是梦还没有醒,你忘了我是如何从婚礼是逃走的?说真的,你与安然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她温柔,你粗鲁。她专一,而你滥情。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而不喜欢安然?又是谁给你的勇气跑到我这里来指手划脚的?”
好吧,我承认我被他这一段话气倒了,我是抽了风才跑到这里来受这个气。
在他这里,我的确什么也不是。
我拿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乔子默,谁他妈的要管你谁是孙子。”
他倚在门前,吊二啷当地说。
“好走,不送。”
楼下,那辆拉风的夜猫机车停在那里。
我狠狠地照着车轱辘踢了一脚,那轱辘纹丝不动,反而是我的右脚指头被踢得连着心的那一种疼痛。
又长又窄的巷道,快到头了的时候,我回过神来,又转身朝回走。
我内心的独白:“乔子默,差点上了当,你这激将法还真不错。”
快到那栋楼下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来,拨打了110.
我将乔子默给举报了,我举报在某某村某某号三楼的某某房间里有人在干违法的事儿。
先不管我与乔子默之间的爱恨情仇。
单就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看在安阿姨和乔叔叔的情分上,我也得管一管。
我在楼下候着,看着警察来了,然后又看着警察将乔子默给带走了。
乔子默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给架着,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他一双深邃的眼睛都快冒了火了。
乔子默弄关进了派出所,安然给我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她毫无理由地指责我。
“白子然,我他妈的真的是脑壳有问题才会让你去见乔子默,我本意是让你劝一劝他振作一点,别再沾那个玩意儿的。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将他送进局子里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你恨他也不能这么落井下石吧!”
我冷冷一笑:“安然,你太抬举我了,你凭什么认为我的话乔子默就会听?再说了,我觉得我一点都没有做错,他这就是欠收拾,好好收拾几回他就老实了。他出来之后要再动那个玩意儿,我会再将他给弄进去的,直到他彻底戒了那个玩意儿为止。”
她那头表示无赖:“白子然,你真是一个狠人,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的。他都一无所有了,你还要糟践他的名声,你将他的自尊心摆在何处?”
“哼哼,自尊心,在他碰了那个玩意儿的时候,他就已经狠狠地将自尊心给踩在脚底下了。”
安然还在为乔子默辩解:“不是他自愿的,他是上了别人的当才碰了那个东西的,这不能怪他。”
这就好比尽管你在公司里头埋头苦干,加班加点毫无怨言,但你工作的结果总是毫无起色。老板批评你的时候,你还想为自己找借口,其实一直就没有借口,为什么别人能做好,而你却不能做好?
大多数人只注重结果,不注重过程,我也一样,乔子默是一个成年人了,只要他死活不碰那个玩意儿,我不信还有人会拿刀逼他去那么做?
算了,我不想跟安然瞎扯。
我说:“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挂了,我这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就不跟你聊了。”
晚上,和慕桥去吃湘菜。
都怪杜胖胖,他在广播里说B市某某路上,新开了一家湘菜味道巴适得很,说得我一直想去,却一直得不出空来。
一大盆剁椒鱼头上来的时候,我已经被那道小炒肉给辣得不晓得我姓什么了。
我辣得找不着北,猛灌了一阵冰可乐,对慕桥说。
“你晓得不,乔子默沾上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