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多加小心。”萧美娘无奈地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子,看着这些难民,脏不拉唧的,一股想呕的感觉涌上心头,头一沉差点晕倒。
怀抱婴儿的年轻女子点点头,赶紧过来扶住她:“夫人小心!”遂又感激地对李勇道:“大王,让奴家帮着照看她吧。”这时有两上了中年妇女也赶紧过来搀扶她。
萧美娘自觉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嘴瞥着,生怕别人脏了她的身子似的。不过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她又是个病人,这些表情和动作没人注意到。这时公冶长已经飞身上马,提刀在手。
“保重!”看到萧美娘跟群众打成一片,杨勇心中踏实多了,冲公冶长和百姓们抱了抱拳,然后摧马提枪飞马冲出了树林,横枪立马在这里等着那些渐渐清晰的隋兵隋将。
“兄弟小心!大哥先走一步,在前面等你。”公冶长喊完,让这些难民轻装简从,把那些车呀,担呀,箱呀,篮子呀,能扔的统统都扔了,值钱的东西都装身上,只留了两辆空独轮车推着,以防止萧美娘走不时再推着她走,安排好这些后,骑着马提刀跟着这些难民就钻进树林了。
杨勇端坐在马上,手提大枪盯着这些由远而近的隋兵隋将们,很快,数以千计的隋朝兵将已经冲到杨勇的近前。
尘沙落定处,杨勇看清楚了,这些隋朝的兵将个个精神抖擞,披坚执锐,刀枪如林。风卷旗号,“屈突”二字分外显眼。大旗下,两员大将和杨勇马打对头,双方相距离不过五丈。
来的这支人马正是车骑将军屈突通和雁门关的守将屈突盖。原来,这屈突通官拜车骑将军,是杨广身边的近臣爱将,数天前,他曾经奉旨到汉王宫传旨,调汉王到京议事,汉王心怯拒绝了。
屈突通见杨广交旨后,这几天回老家省亲去了,他亲兄弟乃雁关门的守将屈突盖。但刚到雁门关没几天便接到皇上的急诏,说是杨勇和汉王杨杰联手起兵造反,包围了京城,要求其兄弟俩立即带兵返京勤王。
两个人一听不敢耽搁,挑选了一万两千余名精兵,昼夜兼程往京而来。
功高莫过于救驾。长这么大还没进过京城、一心想立功的屈突盖的小舅子藏强快到京城时,心情激动,带着一二百名骑兵在前面脱离大队就冲下来了,因为离京师不远了,二将也没阻拦。
结果乐极生悲,又想抢民妇又想立功做大官的藏强,做梦没想到遇上了杨勇和公冶长,也怪他命短,三下五处二,便被杨勇给挑了,可怜的是这个家伙临死他都不知道死在谁手了。
其随行的骑兵逃回去跟屈通二将一讲,二人吃了一惊,杨勇在前面?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带兵围困京师吗?二人不相信,但藏强被杀,他手下的骑兵狼狈逃回来了,不少还带着伤,又不容二人怀疑。
二人不敢怠慢,这才带着大队人马冲到杨勇近前。
杨勇打量这二将,发现这二将长得太像了,那脸盘、那五官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身高、胖瘦也差不多,都是一身青铜盔甲,只是一个胡子稀,另一个胡子密些,不用问这是一母同胞。一个外罩紫战袍,手使一口折钱大砍刀,而另一个外罩青战袍,掌中手一根冰钉狼牙棒。
这时,刚从这里逃跑的几个骑兵对这二将道:“二将军,就是这个五花脸,自称叫杨勇,是他杀了藏将军和弟兄们。”
青袍将军用手中的冰钉狼牙棒一指杨勇喊道:“呔!反贼,敢诛杀朝庭的兵将,活腻歪了不成?!通名受死!”
杨勇的胆量早就练出来了,面对这么多兵将,一点也不胆怯,冷笑着啐了一口道:“呸!**朝庭兵将,就是兵痞流氓,光天化日,强抢民妇,罪不容诛,故老子把他杀了。刚才那几个杂碎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老子就是专杀昏君和奸邪的杨勇!”
青袍将军听了,没发火,稍微怔了怔道:“哪个杨勇?你真是前朝废弃太子,现在跟着汉王造反的杨勇?”
“然。你叫啥名字,可是屈突通?”杨勇看着“屈突”二字的大旗,想起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隋唐名将屈突通,禁不住问。
“屈突通乃吾大哥,吾乃他胞弟屈突盖,我们二人奉旨带兵前来勤王。杨勇,你既贵为皇亲国戚,要不然这天下就是你的,吾等都是你的臣子。然当今万岁乃是汝之手足,谁造反,你和汉王也不应造反。刚才杀了我妻弟和那些骑兵,本将军可以暂不追究,跟我们回去见皇上听候发落吧。”屈突盖强压着怒火道。
杨勇把眼一瞪道:“发落个屁!杨广那小子机关算尽,听信奸佞,抢了老子的位置,还给老子安了个谋反的罪名,要赶尽杀绝,造反的是他!”
这二位一听,这辈是怎么论的,谁是谁老子呀,你们是亲兄弟呀,为了争基业当皇上,连祖宗辈份都不顾了吗?这真是翻脸无情啊。
这时,在旁边观看了半天的屈盖通终于认出了杨勇。按说他跟杨勇同殿称臣,曾经的太子他能不认得吗?但此时的杨勇一身盔甲,浑身血污,满脸是厚厚的层血、汗、土的混合物,跟贴了层花面膜差不多,这样五花脸还真不好认。
屈突通认出杨勇后答话道:“杨勇,你说那件事,究竟孰是孰非,我们哥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你们的家事,而且事情都过去了。先皇废长立幼,当今皇上奉旨登基坐殿,我们也是奉旨来解京城之危捉拿反贼的,你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吧。”
杨勇听了二人的话,心中惊疑,心说,不是一见面就杀,吹胡子瞪眼呀,这二人还跟我讲道理?我杀他小舅子和他的骑兵,他也不恼?哦,他们也对那个老杨勇的特殊身份心存芥蒂,毕竟那具躯体跟皇上是从一个娘肚子里趴出来的,封建社会等级森严,他们做臣子的也不敢造次。跟刚才被我杀的那位什么藏将军截然不同,那小子纯粹是作死!
你们不急着打,老子当然更不着急,腾出些时间好让公冶大哥和萧美娘还有那些老百姓走得远些,他们就安全些。
想到这里,杨勇也心平气和道:“哦,这么说你是屈突通了?看在你是历史名人的份上,老子今天就跟你多两句吐沫,说实话杨广当皇上不是不可以,关键是他昏庸无道,听信奸佞,排除异己,残害忠良,大兴土木,百姓苦不堪言。好端端的大隋朝再有十几年就得葬送他手!
先不要说我是反贼,你将来也是个判将,我们俩彼此彼此,不过我劝你们俩还是跟我混吧,推翻昏君,恩泽天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算什么?本将军可以让你们名垂青史!”
杨勇一番话说得屈突弟兄大眼瞪小眼,有些他们根本就听不懂。特别是屈突通,心说这杨勇久居深宫,风流成性,不是搂娇抱美,就是诗辞歌赋,根本不理政事,直至由太子混成了平民。今天怎么这么莫名其妙,什么历史名人,什么凌烟阁功臣,什么时候这么亲政爱民了?
屈突盖脾气爆,听了杨勇的话不由得怒道:“反贼休得胡言乱语,我们屈突家,世代忠贤,我们兄弟二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决不会像你,起兵造反,大逆不道。”
“哈哈哈,”杨勇在马上大笑,“二位,话不要说得太早了,本将军会看相,不做反贼只有死路一条,这话你们要记好。好了,既然你们不愿跟着我混,那老子也不勉强,还去伺候那个昏君吧,有你们后悔的时候,请便吧!”
屈突盖把眼一瞪,把手中的冰钉狼牙棒一晃:“呔,杨勇,让我们请便?你说得轻巧!我们得把你绑缚到皇上面前发落,否则,放跑反贼的罪名,我们可吃罪不起。还不下马被缚,更待何时?!”
杨勇一看这时间耗得差不多了,也该动手了,试试这屈突弟兄武艺到底如何,老子跟他们费这么半天吐沫星子,值不值。
想到这里不紧不慢道:“怎么?你们真要拿老子去向昏君请功受赏,那就放马过来吧!”
屈突通一抱拳道:“大哥,待小弟把此贼拿了再说。”
“兄弟,此人身份特殊,要活的,可别伤及其性命。皇上怎么发落,全凭龙意,我们只管拿了交旨再说。”屈突通小声叮嘱道。
“小弟明白。”屈突盖说着摧马抡棒直取杨勇,嘴里喊了一声,“反贼,看棒!”
杨勇一看这屈突通,马快棒急,这冰钉狼牙棒可有些份量,要被砸中,不成肉饼也得成筛子,不敢大意,摧马挺枪相迎。
二马盘旋就战在一处,二十个回合没分胜负。杨勇一看,这屈突盖武艺不错,够个大将。不过,跟我比,还逊色不少。行了,让你尝尝赵家枪厉害,想到此,杨勇啪啪啪紧手三枪,紧攻屈突盖的上三盘。
屈突盖赶紧招架,杨勇三枪过后,突然,使出一招拨草寻蛇,大枪一调头直奔屈突盖的小腹便点。
枪来得非常快,一道寒光就到了。屈突盖只顾忙上头了,有点措手不及,这时杨勇的大枪就到了,屈突盖心里一惊,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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