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答应走马换将,两边的弓箭手压着阵脚,防止对方使诈冲阵。薛举将公冶长捆好扶到他的乌锥马上,把他的大刀、弓箭等一样不少地挂到马上。这边杨勇也命人做好准备,战马、大戟也都给他,当然也得捆着扶到马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发出信号,这两匹马驮着自己的主人往己方战阵而跑来,双方的兵将都盯着自己的人,而防着对方的人,杨勇和杜义看着公冶长来到队伍近前赶紧策马迎了上去。
“公冶大哥,你受委屈了。”
“将军,你没没事吧。”
杨勇和杜义说着,亲自下马将公冶长扶下马来,除去绑绳。
“愚兄无能,累及兄弟,挫三军锐气,请主公降罪。”公冶长一脸的惭愧,欲对杨勇施大礼。
杨勇赶紧扶住安慰道:“大哥,何出此言?胜败乃兵家之常,何罪之有?”
“是啊将军,水无常势,兵无常态,天下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不必介怀。”杜义也跟着劝。公冶长对杨勇感激涕零。
薛仁果回到自己的队伍前,有人把绑绳给松开后,他像疯了一样,掉戟上马道:“反贼杨勇,诡计多端,孩儿昨天是上了他的当才有此辱。待孩儿斩其头颅,以雪此耻!”说完,拨马要出战。
薛举拦住他把眼一瞪:“畜牲!败军之将安可言勇?压住阵脚,待为父退敌。”
薛仁果红着脸低着头不敢支声了,薛举摧马晃摇戟冲到两军阵前,指名点姓让杨勇出战。
“主公,薛家父子厉害,不可与之临敌,我们可退守山寨,再谋破敌之策。正所谓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公冶长和杜义担心杨勇有失,竟相劝道。
杨勇不以为然道:“二位兄弟,薛家父子厉害,老子也不吃素。压住阵脚,看我的!”言毕,策马飞出,和薛举马打对头。
这次杨勇和薛举并不答话,二马趟翻就斗在一处。眨眼间就过去三十个回合,仍难分伯仲。公冶长和杜义为杨勇捏了一把汗,吩咐军兵擂鼓助威,义军的战鼓一响,隋朝兵将那边也是鼓声大作,霎时间鼓声和喝彩加油声,如雷似潮,经久不息。
两个人杀了个势均力敌,当然这是表象,看似二人在拼命,实则二人在谈判。
一边打杨勇一边低声劝:“前辈,今天的走马换将我们双方合作得很愉快呀。我们应该继续合作下去,今天之事要让你们上司知道了,估计前辈很难解释清楚,干脆别保那昏君了,上山入伙吧,头把交椅之位晚辈给前辈留着呢!”
薛举应道:“杨头领所言正合老夫之意。怎奈妻儿家眷还在城中,老夫谋了个万全之策。今日之战我们杀个势均力敌,然后老夫以回城搬兵为名,策反一些将士,及至明晚三更起事,杀了脏官,救得妻儿,我们理应外合,城头起火为号,把金城郡拿下来,能得几千降卒。然后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借机招兵买马,报名者必如潮涌,得数万兵甲恐非难事,一鼓作气拿下甘陕,天下可定。”
杨勇一听大喜,薛举真被老子说中了,原来他早有打算,看来历史记载无误,多亏老子学过这段历史,看来还是多读书好哇!
薛举果然文武双全,志存高远。高兴之余杨勇就想抱拳拱手,但大枪在手中呢,方想到这是战场,这是薛举之妙计,不能提前败露,否则就坏大事了,于是激动道:“前辈之言当真?”
薛举边往里进招边应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可儿戏?!”
两个人商定已毕,打得更卖劲儿了,一直杀了个昏天地暗,最后以平局结局各自收兵。
杨勇带着公冶长和杜义,高高兴兴领着二百人马回了山寨。
卸去甲衣后,公冶长和杜义看杨勇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仿佛已经把薛家父子赶跑了一样,禁不住来见他施礼道:“主公,这两日我们与薛举难分胜负,薛仁果也是勇不可挡,论将我们不敌对方;要论兵,劣势更显。我们只有二百没经过大阵仗的义军,而对方有一千精兵,敌强我弱,敌众我寡,明天的战事堪忧哇。”
杨勇一笑:“公冶兄,小兄弟,你们大可不必担忧,破敌之策我已成竹在胸,薛家父子英雄也,他们若上山入伙,则大事必成。”
身后的公冶长和杜义一听,差点乐了,心说,主公是不是有了爱将癖呀,见了本事大的就想拉到身边为我所用,但这可能吗?
前者见了王伯当你就喜爱得不得了,擒而不杀反以礼相待,最后放了,人家也跑了;遇到李靖,你也是欢喜得半宿没睡着,结果也是落了场空;现在,又看上这薛家父子了。人家这么大本事,也是朝庭命官,在大隋朝干得好好的能跟着我们入伙造反吗?
于是二人异口同声道:“主公的想法是美好的,只是不太现实吧,薛家父子是我们的劲敌!”
杨勇哈哈一笑,遂屏退左右,把在战场上和薛举暗定计策,倒反金城郡的事对二人讲了一遍,这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恭喜主公又得三员悍将,末将给主公道喜。”小杜义乐得拍起了小手。
公冶长想了想道:“主公,我们不能太乐观了。我们初来窄到,对薛家父子并不了解,万一其中要是有诈,明天晚上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依愚兄看来,我们还是小心为善。”
杨勇听了公冶长的话点了点头,心说,公冶大有勇有谋,未思胜先思败,考虑得真全面,但是你哪知道这西秦霸王的历史?据历史记载薛举是个侠义英雄,割据一方,率先起兵反隋,而且还称帝了。通过这两天的实际观察,看此父子也不是那种奸狡之辈,因此明天晚上的行动应该是有把握的。
但是个中的奥妙绝不能对二人讲明,否则会越抹越黑,自己根本说不清楚,他二人也不可能会相信“穿越”之事,但必须得找个理由说服他,否则,自己有狂妄独断之虞。
想到这里,杨勇看向公冶长:“大哥,你我弟兄视隋兵隋将如粪土,多少次在万马军中驰骋纵横,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汉王的走狗也好,昏君的爪牙也罢,都被我们杀得丢盔卸甲,望风而遁。眼前的金城小郡,兵不过四五千,将不过十数员,就算他们有诈能奈我何?也不是小弟说句大话,别说我们还有二百名弟兄,就算是我们单枪匹马也能杀他们个人仰马翻,有何惧哉?”
杜义听了杨勇这番话鼓掌称善:“好,说得太好了,公主豪气云天,明天这一仗定能旗开得胜。”
公冶长听了微微摇了摇头道:“主公所说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耳。眼前的金城小郡虽小,但它属通州所辖,离通州不过二百里之遥,而且附近还有定水郡、永都郡、白银郡、四方郡等地都驻有精兵,一旦金城有珸,他们很容易策应。而且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一旦事发,我们这点人马必深陷重围,因此,明天晚上的事还是慎重为上。”
杨勇听了实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于是道:“大哥言之有理。这样吧,明天晚上的战斗我们这样安排,由小弟和杜义兄弟率一百义军,去支援城里的薛家父子,大哥你带领剩下的一百义军守护山寨,这样便可万无一失。”
“啊?这……”公冶长听了杨勇的话,更加不淡定地站了起来,心说主公你也太胆大了,我们本来就二百名弟兄,再分出一半,一百人去和城里的薛家父子里应外合倒反金城郡,城里有五千精兵据守,这不是笑话吗?万一薛家父子使诈非全军覆没不可。
因此公冶长急红了脸道:“主公,兹事体大,玩笑不得。”
“哎,大哥,军无戏言。小弟是认真的。”
“既然如此,明天晚上的战斗我去,你留下守寨,你乃一家之主,万一愚兄有事,你可快速救策应。”公冶长心说,主公这样安排,难道还不了解我公冶长?愚兄可不贪生怕死之人!
杨勇看出来了,拉着公冶长手郑重道:“大哥不要多心,大哥忠勇无敌,小弟岂能不知?但是明天的战斗我们无异走的是一招险棋,但又不能不走,否则,会为薛家父子所耻笑,而且还会错过一次壮大发展的大好机会。但我们不能棋胜不顾家,山寨是我们唯一的退路,一定不能有事。而且山上还有几百名百姓,皋兰山这边是千斤重担,非大哥莫属。大哥就不要再争了。”
公冶长不好再说什么了,抱拳道:“既然主公这么说,愚兄敢不以死效力,山寨这边要是出了事,公冶甘当军令!”
商定好之后,公冶长和杜义退出去了。
杨勇打发走了二人,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笑了笑,老子这两员将收得太值了,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呀。
忽然,杨勇想到两天都没到后山去看望病中的萧美娘了。杨勇得知这个病美人经过几天的调治和休息,病情稳定下来有了,而且有了好转,但仍然身体孱弱。这两天,战事一起,杨勇也顾不得她了,此时得闲,杨勇心里痒痒的有些想念,禁不住往萧美娘的住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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