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树林深处,王伯当见着李密,此时的李密和他手下的三四百兵将狼狈不堪,但对王伯当还保持着警惕性,看到王伯当带着几个亲卫靠近了,就要开弓放箭,被李密制止了。
李密看到王伯当凄然一笑:“王伯当,来来来,把我抓起来,到杨勇面前请功受赏去吧”说着,把宝剑扔了。
王伯当一听,扔了腰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哥,小弟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吗我王伯当不敢称英雄,但为朋友宁愿两肋插刀,也不能对不起朋友”
“谁是你大哥你给我滚”李密怒不可遏打断了王伯当,把脸转过去了。
王伯当仍然跪在地上没起来:“大哥,别在执迷不悟了,魏大哥随后就到,只要你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小弟和魏大哥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向王爷求情,让他网开一面,保全大哥的性命,我们弟兄还可以共图大业,同殿称臣。小弟求你了,大哥”
李密转过身来冷笑道:“说得多好听呀,你知道外面的带兵主将是谁吗那是伍天锡在瓦岗寨他就想要我的命了,还有你王伯当,包括那个牛鼻子,你们早就对我不满,对吧今天机会来了,你们终于可以看到我的悲惨下场了你们不必可怜我,尽管来杀我吧”
王伯当那是红脸汉子,李密越这样说,他心里越不是滋味儿。王伯当跪在那里,心如刀剜,眼泪下来了,痛哭流涕道:“大哥,你可冤枉死小弟了,其他人我不敢说,但小弟几时有过这种想法”
“王伯当,你不必这样,我们现在谁也不欠谁了。不错,我以前是帮过你。可你也救过我的命,我们算是扯平了。自从你领兵带队和伍天锡一起追杀我,我们哥俩就恩断义绝了。还有那个牛鼻子老道魏征,你们死心踏地地保杨勇去吧你告诉他,从今天开始,我们谁都不认识谁,就权当没有磕过头。你回去还告诉他。我李密宁死不降就是投降谁也不会投降杨勇,你走吧”李密说完把脸又转过去了。
王伯当长跪不起。含着眼泪死劝活劝,李密就是不投降。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树林外喊杀声四起,无数的军兵一边放箭,一边往里冲。
王伯当这才想起他和伍天锡的约定,跪在地上焦急地哀求道:“大哥,现在是最后的机会,还来得及。只要大哥点个头,小弟保你平安无事,伍天锡带人已经杀进来了,再迟了真的就来不及了“
王伯当话音刚落,从头顶嗖嗖飞过两箭,李密身边的两个亲卫两声惨叫,永远地躺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被射穿了脖子,另一个更惨,被一箭射中脑袋,这箭劲儿太大了,将头颅射穿,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溅得李密满脸都是。那双不甘死亡的眼睛瞪着李密,李密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趴下,爬起来也不管王伯当了,抹头就跑。
“大哥,小弟来救你”王伯当见此情景,捡起腰刀,一个箭步蹿过来。挡在李密近前,用腰刀一边拨打雕翎,一充外边大喊:“别放箭,我大哥已经同意投降了,别放箭”
但此时没人听他的,他的声音已经被喊杀声淹没了,箭仍如雨点般猛射而来,几乎是无孔不入,李密的人马不停地中箭倒下,其余的纷纷逃遁。跑得慢的,被随后冲到眼前的军兵所斩杀。跑得快的,又被堵了进来,也被围住厮杀起来。
一时间小树林里刀光闪烁,喊杀声阵阵,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和打斗的场面,这片原本宁静的树林,现在成了残酷无情的战场。
王伯当保护着李密边战边退,但很快被伍天锡的人马围住了,伍天锡仗剑怒喝:“王伯当,你要干什么,莫非你打算和李密一块造反不成”
“伍将军,你不要误会,我大哥已经同意投降了,不要滥杀无辜,赶紧命令弟兄们住手。我要不这样,李大哥已经被误杀了。”王伯当看到伍天锡来了,心里镇定下来。
“误杀投降既然李密已经投降,为什么他的人还拿着武器负隅顽抗凡是反抗者杀无赦”伍天锡一声令下,军兵各执刀枪又要往上冲。
“我看你们谁敢军师有令,要活李密,哪个敢乱来,休怪我王伯当翻脸无情”王伯当挥刀挡在李密近前。
伍天锡把眼一瞪:“王伯当,我知道你和李密有交情,但是李密现在是王爷的反叛,已经犯下不赦之罪,包庇反叛与反叛同罪,你可想清楚了”
王伯当也是火爆的脾气,把眼一瞪骂道:“放屁伍天锡,我知道你跟我大哥有过节,在瓦岗山你就想除之而后快。怎么,你敢公报私仇,公然违抗军师的命令吗”
很快两个人说反了,伍天锡提大宝剑冲过来,王伯当让人保护着李密先走,摆腰刀大战伍天锡,但是王伯当虽然勇猛,分跟谁比,和伍天锡交手,十个王伯当也不是伍天锡的对手,因此,十几个回合后,王伯当敌不住了,抽身败走。
但没跑多远,李密身边的人全死光了,只剩下一个李密也跑不动了。王伯当背起他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出了树林便是山涧拦路。
这时,弓箭在二人耳边呼啸而过,伍天锡的人马越来越近,王伯当一看这山涧不太深,大概有十几丈吧,但挺宽,下面没水,全是枯草。要越过山涧根本不可能,何况还背着一个人
正好脚下有一条树藤,这根藤子露在外面,鸡蛋粗细,也不知道下面有多长。王伯当顾不得许多,一只手搂紧身后的李密,嘴里喊了一声:“大哥,小心我们下去了”把刀咬在嘴中,一只手拉紧藤条,身子一纵便坠下去了。
刚坠到半空,伍天锡的人马便追到山涧前,四外一搜寻,没人,有人往下一扫,便发现了他们,报于伍天锡。伍天锡冷笑一声,挥剑将藤条砍断,王伯当和李密便坠入涧低。
这一下李密摔晕过去了,王伯当小腿骨被摔断,刀也滚落一旁。上面的伍天锡命令放箭,一时间箭如雨发。
山涧中的王伯当一看不好,咬牙忍痛捡起腰刀,爬到李密身上,用身体护住了李密的身子,另一只手舞动单刀拨挡雕翎,但是很快,王伯当被射成了刺猬。
伍天锡命人保护现场,等魏征赶到一看,惊得魂不附体。伍天锡说明了事情的经过,魏征也没怪罪他,和伍天锡带人绕到润底,移开王伯当的尸体,发现此时的李密早已气绝身亡。
魏征跪在二人身前大哭,被众将劝住后,令人在此地厚葬二人,并修坟立碑,将此涧命名为“断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