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罗宅,有人把战马接过去了,罗松命管家赶紧收东西,再用上好的战马套上一辆马车,说要出几天远门,管家哪里敢多问,领命安排去了。..
罗松安排好之后,迈大步直奔内宅,姜氏见儿子兴冲冲回来了,忙把下人打发出去,罗松进来关上门,没等姜氏问他,罗松拉住母亲的手高兴地道:“娘,孩儿给您道喜了。王爷大义,他准许孩儿和您一块到大唐探父。”
“什么?”姜氏一听心中一动,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根本没相信这是真的,“松儿,别乱说,探什么父?娘不是告诉你了,那个老东西早就狠透我们娘俩了,他什么事没有,这贼人的奸计,我们不能上当。那个老东西虽然是你亲爹,但现在各为其主,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姜氏说着,怕忍不住,把脸转过去了。
“娘,你就别哄孩儿了……孩儿什么都知道了,这信封是真的,父王病重,危在旦夕……父王思念我们度日如年,这一切都是真的对吧娘,你是怕孩儿为难,怕孩儿跟王爷反目,才故意那样说的……”罗松忍不住哭出声来,姜氏夫人眼泪唰唰地流。
“娘你别难过,现在没事了,王爷准许我们回去了,真的!”罗松赶紧擦干眼泪,安慰姜氏道。
“那你告诉娘,你把信给王爷了吗?王爷是怎么说的?”姜氏抹了一把眼泪,说着又站了起来。
“娘,您坐下,听孩儿慢慢说,是这样的。孩儿把信给了王爷,跪倒请罪,王爷看了这封信后,深受感动,把孩儿拉起来不但不怪,反而安慰孩儿和自责起来,说自己虑事不周,特许我们回去一趟。孩儿看王爷大义,于心不忍,说这是李家父子的离奸之计,我们不走,父王肯定没事儿。但王爷认真起来,说秦王这次来是和谈,双方战争结束了,不管此信是真是假,几年了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回去一趟,他还说这是他的命令,命我们快去快回,沿途不可声张。..孩儿谢过王爷现在全都准备好了,外面管家已经套车了,您赶紧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走。”
“真的?”
“孩儿纵有天胆也不敢欺骗娘亲呀,千真万确。”罗松郑重地点了点头。
姜氏高兴得再次流泪了,来到香案前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我们祖上真是积了德了,遇上这么好心的一位王爷,义勇王真是名不虚传呀,可惜罗艺那老东西太顽固,非要扶保大唐,造孽造孽啊,要不是怕松儿落下不孝之名,老身决不会再上踏上大唐的疆土半步……”
“娘,快走吧,别再耽搁了,路还远着呢。”罗松把姜氏拉起来,把丫鬟喊进来帮着收拾东西,告诉他们多带金银,其他杂物能少带的就少带,能不带的就不带,三两天就回来了。
很快,姜氏高高兴兴地被罗松扶上了马车,两个贴身丫鬟提着包袱跟着也上了车,姜氏告诉管家出趟远门,两三天就回来,让他看好家。管家应诺着,让最好的车夫驾车,这时有人把罗松的战马牵来,罗松飞身上马,带好大枪,保护着老夫人一车一马走后门离开了罗宅。
罗松早选好了路线,以自己的特殊身份轻而易举地出了东城,往渭南而来。
罗松的车马到了渭南城下,天就黑了,城门刚刚关上。
要是罗松单人独骑,他完全可以不进城,走山林小道绕过城去,但现在不行,山林小道路远不好走天又黑,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怕引起母亲的怀疑,又不能路宿荒野,因此他只有到城外叫城。
渭南虽是个县城,但这是大兴城的东大门,经过多次战争的洗礼,都认识到这里战略位置的重要性,这次杨勇大败唐高祖李渊后,在渭南布下了重兵防守。
现在渭南的主将叫陈团,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对杨勇忠心耿耿,跨下马掌中刀勇冠三军,由于他作战十分勇敢,屡立战功,年纪轻轻就被提拔为万人长,这次奉命带着八千精兵驻守渭南。
陈团别看年轻,治军有方,一丝不苟,军纪甚严。有这样的主将,手下人自然不敢懈怠。城门均由千夫长带人亲自守把,并且每天千夫长都要亲自巡查城防,除了练兵之外,陈团则带着亲卫每天晚上必到几个城门处督查。
今天西城守将庞继刚把城门关上,罗松就在城下叫城。
义军中有几个不认识罗松的,尤其庞继是一名中级军官,罗松一报名,庞继居高临下借着火把的光芒一看,城外果然是罗松,一人一车,赶紧命人大开城门,率人出城迎接,并让手下飞马报于主将陈团。
庞继见面施礼后,把罗松和老夫人热情地接入城中,刚进城守城主将陈团带着卫队就赶到了,陈团下马躬身施礼,罗松没下马,在马上微笑着拱手还礼。
陈团和庞继一点也没怀疑,把罗松和老夫人接入城中,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款待罗松和老夫人。
罗松也没客气,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人困马乏,人和马都得吃饱喝足休息好,才能继续赶路。
席间,陈团和庞继等人作陪,陈团敬了罗松和老夫人一杯道:“请恕属下多嘴,不知将军和老夫人这要到哪儿去呀?”
姜老夫人刚要说话,罗松赶紧把话接过来了,“实不相瞒,罗某陪家母要到潼关还愿。”
陈团听了就是一愣,“哦?从大兴城到潼关,道可真够远的,王爷知道吗?将军怎么也不带上亲兵卫队?”
罗松早想好了谎言,应酬道,“将军有所不知,罗某告的是私假,再说这一带都是我们的地盘,这点小事罗某没再麻烦王爷,往返也就三两天的事。”
陈团听了眼珠转了转,点头笑道,“将军神勇,单枪匹马能抵万马千军,这属下是知道的。不过这可不是小事情,还有老夫人呢,长途跋涉,虽然沿途都是我们的地盘,但逢山有寇,遇岭藏贼,不可不防啊。这样吧,属下明天让庞将军带着本部人马沿途护送。”
“多谢将军美意,不用给弟兄们添麻烦了。”罗松推辞道。
“罗将军哪里话来,罗将军和老夫人来到渭城,保护将军和老夫人的安全是属下之职责,属下荣幸之至,怎么能说麻烦呢?罗将军就不要推辞了……
陈团执意要这么做,但罗松坚持推辞,最后陈团只好作罢,但心里疑窦顿生。酒足饭饱之后,陈团把罗松和老夫人安排到了馆驿,姜氏夫人千恩万谢。
要按照罗松的意思,吃饱喝足也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了,连夜就出城了,但是带着六旬老母呢,怕老人家受不了长途的奔劳,也怕赶得太紧了引起母亲及渭城兵将的怀疑,只好同意在馆驿住上一晚,陈团带着庞继等人安顿好之后,返回自己的营帐。
到了军营,陈团把庞继叫到自己的大帐,压低声音道:“你立刻骑快马到大兴城去一趟,请示王爷,天亮之前必须赶回来,我在这里想办法拖住罗松母子。”
“将军这是何意?”庞继没明白。
“你难道没看出来,这里面有诈,潼关没有什么大庙堂,也从没听说过老夫人在潼关许过愿,所谓还愿八成是借口,而且这么远的路就罗松一个单枪匹随行,连个卫兵都不带,本将军给他派人他又坚决推辞,实在是让人生疑。别忘了罗松是降将,他的父亲和兄弟现在还在大唐效力,如果罗松母子从我们这里投唐了,我们谁也吃罪不起,快去!”
“诺。”庞继听完也感到事情的严重,连连点头应诺之后,带着几名亲随,悄悄出了城,打马如飞往大兴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