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青完全赞同李世民焚毁地图的决定,因为对他来说,图纸就是一张废纸,因为五行昆仑绝命台主要是他设计的,这两张图纸也都是他画的,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要多少就有多少,为这事没必要不听李世民的。
因此耶律青立即从身上把那张图纸拿出来了,交给了李世民,李世民接图在手,对李凤儿道:“卸妹,你跟他们一块去,把朕收藏的那份图纸也拿过来一并焚了吧,免得杨勇的人来盗走了,坏了大事。”
“凤儿领旨。”李凤儿嘴上答应着,心中高兴,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宴席。
看到李凤儿走了,李世民没有急着把这张图纸焚了,而是专心地看起了图纸,突厥的两位大都督和房谋杜断、罗家父子以及段志玄等人,不明白李世民为什么这样,难道是在等那份图纸取来后,两张一块烧掉?也都不敢多问。
李世民看了一阵之后,把图纸又重新交给了耶律青,并命人取来笔墨纸砚,耶律青等人就更不明白李世民是何用意了,都疑惑地看着李世民,心里话,不是说要焚毁吗,怎么图纸又物归原主了?陛下这是干什么,要写字拟旨吗?
就见李世民也不说话,把纸锦捕开,提笔在手刷刷点点,圈圈抹抹,不像是写字,倒像是在画什么,房谋杜断等人长身一看,李世民果然是在画画,准确地说是在画图,房谋杜断也疑惑了。
完了以后,李世民把墨迹吹干,把这幅画交给了耶律青,笑道:“请大都督过目。”
耶律青一愣,也不明白李世民这是干什么,等把这幅图接在手中一看,吃了一惊,李世民画的正是五行昆仑绝命台的阵图,把他那张图纸拿出来放到一起,仔细一对照,李世民画的这张跟耶律青那一张一点不差。
耶律青大吃了一惊,这时众人也围拢过来了。一看也明白了,李世民看完原图,自己模仿着又画了一张,两张一模一样。但李世民为什么要这样做,众人都不明白。
“请问唐王陛下,您这是何意?”耶律青忍不住道。
李世民笑道:“这幅图纸朕只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画下来了,应该没有错吧。这倒不是朕有多聪明,而是这说明这图纸并不复杂,朕看后能画出来,别人看了也能画出来。倘若你我身边有贼人的奸细,看了此图纸,就能把它画出来送到杨贼胆手中,我们把图纸焚毁有什么用?”
几句话说得众人哑然无语,然后不住地点头。
耶律青脸上也冒汗了,他没想到李世民看了这么几眼就能把阵图纸背着画下来。李世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知人知面不知心,敌我自古以来就是千变万化的,谁能说得准呢?
“那陛下的下意思是?”耶律青也没招了。
“朕以为焚毁图纸没多大用处,因此,朕现在改变注意了,我们摆设这五行昆仑绝命台的目的不是为了赌赢这一局,也不是为了让杨勇兵撤黄河以南,投降进贡,而是为了彻底消灭他们,杨贼不灭,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因此朕认为必须让杨勇的人把图纸盗走。”
李世民说到这里,不少人越听越糊涂了,包括突厥的两位兵马大都督,心说让他们把图纸盗走,那不就顺利破阵了吗?还怎么赢他们,还怎么彻底消灭他们,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只有房谋杜断听出了李世民的意思,相互看了看笑道:“陛下准备诱敌深入,把杨勇等人困死在五行昆仑绝命台内,永绝后患。”
“知我者,二位丞相也!”李高兴地说,看到两位突厥都督仍然没有领悟,李世民附在耶律青耳边低语了几句,耶律青这才如梦方醒,抚掌称赞道:“陛下计高一筹,我等弗如也!”
等耶律青把李世民的意思向阿史奴利特讲明之后,这位******的大都督也高兴了,继而担心道:“只是时间上来得及吗?”
李世民没说话,房玄龄笑道:“大都督放心,杨勇他们虽然一天连破两阵,但总体上还是失败了,而他们伤亡了四员大将。这四个人都不是普通的大将,而是杨勇的近臣宿将,三个都是他的女人,其中两个当场死亡,一个身受重伤,还有一个中了蟒蛇的毒,杨勇号称义勇王,这些事回去后够他们忙一阵的了。因此,短时间杨勇肯定不会派人再来破阵,我们完全有时间按计划行事。”
“丞相言之有理。”阿史奴利特点头赞同。
这时,耶律青道:“不过陛下,如何没有纰漏地让他们把图纸盗走,这也是个难题呀。”
李世民笑道:“不难不难……”
李世民刚要往下说时,李凤儿带着人已经把那张图纸取来了,递给杨勇之后,李世民当场传旨,把这两张图纸焚为灰烬。旁边的罗成有些糊涂了,忍不住道:“恕末将愚钝,陛下刚刚说过焚毁图纸没有用,既然如此还焚毁干什么?”
李世民道:“罗将军,朕身为人君,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要焚,岂有不焚之理?”
罗成还要再说什么,身边的罗艺悄悄地碰了碰他,然后充他摇了摇头,罗成这才施礼改口道:“陛下言出必行,末将佩服。”
李凤儿看着图纸化为灰烬,心里话,焚毁图纸没有用?你们焚不焚都没有用!
李世民现在才感觉到困倦无比,毕竟喝了不少酒,刚才议事完全是强撑着,现在事情定下来了,精神一放松,他真有些撑不住了,因此传旨撤宴,回临时的行宫睡觉去了。
突厥的两个大都督和其余的人也都累了,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其实现在天还不黑,李凤儿也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回到他的宫内也躺下了,但她可睡不着,她现在只想着天赶紧黑下来,她可以趁机脱身,回到杨勇的身边。
李凤儿心里着急,嫌时间过得太慢,不可睡躺在床上装睡也是一种煎熬,李凤儿辗转反侧,度时如年。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交二更,李凤儿就悄悄地起来了,也没敢亮灯,摸索着换好了夜行衣,又摸了摸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份图纸,提着宝剑,转身还有几分留恋地看了看这里,心中默默道:“世民哥哥,请恕凤儿这辈子不能伺候您了,凤儿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您逼的,您的大恩大德只有来再报了……”
李凤儿说到这里,眼中还挤出几滴泪水,然后一咬牙,推开窗户,看看四外无人,飞身跳出窗外,刚要飞身上房时,院子里落下两条黑影,李凤儿不由得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