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的内容,就是这一次他们一定要好好地交还所有的隋朝俘虏,并且还要赔偿裴璟五千匹高句丽的一等战马。
本来这个事情好好的,高句丽做到便是了。
谁知道这高句丽王,看着秦王裴璟没有接着进攻高句丽,他的骚操作又来了。
他竟然又阻止了麾下的人继续给幽州交还当年的隋朝俘虏。
并且高句丽王答应赔偿给裴璟的五千匹战马,秦王殿下裴璟也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不,显然现在人家又率领兵马打过来了,这一次的事情可怎么办?
这高句丽王显然是不能把这个锅往自己身上背的,那没办法了,自己背不上的锅,就只能够让手下的人背。
这乙支文德,就是这样硬生生的背上了锅。
下面的文武官员都在替乙支文德叫屈,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高句丽国内都已经快要乱成一锅粥了,所有的军队都调到了北边去防守幽州军的进攻。
各地的百姓们吃不上饭,又纷纷揭竿而起,乱民乱军越来越多。
不少的乱民和乱军都成了气候,对高句丽的统治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再这样子下去,高句丽王也要支撑不住了。
虽然高句丽王发了一通脾气,可是也明白自己这个事情,确实做得有些不太地道了。
再看着麾下的文武官员们的眼神,他心里也有些发虚。
“都说说吧,这个事情接下去怎么办?”
“那秦王裴璟显然是狼子野心,已经不打算让我们好过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高句丽王座下的高句丽百官听到这个话,也是感到十分头痛。
这个事情确实不好搞啊!
打是肯定打不过了,显然人家也没有打算再跟他们接着往下打。
人家就是不停的派出军队骚扰他们各地的城池和地方,不断的消耗他们的战争潜力,榨干他们的最后一个粮,让百姓们对他们充满怨恨。
那按理说打不过的话,那就只能谈了。
可是非要谈下去的话,这个事情也不好搞。
他们倒是愿意谈,可是秦王裴璟还愿不愿意跟他们谈,也是一个大问题。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自己的诺言,想必他们在那裴璟的心目中,信誉已经所剩无几了。
高句丽王看到文武百官们都不说话,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了。
这他都已经放低身段了,这些人还不肯为他说出一些可行的建议来。
难道这些人还想逼迫他,真的在高句丽人的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看到大家不说话,高句丽王又是狠狠地一拍桌子,大声骂道:“怎么那乙支文德就是一个废物,莫非你们这些人也通通都是吗?还是你们都变成了哑巴?”
办法大家不是没有,只是大家知道说出来的建议,肯定不是高句丽王想要听到的。
到时候说不好,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反倒受到了高句丽王的怨恨,把自己的官帽子都给丢了,这又何苦来哉呢?
这个时候就很能够体现哪一个人,是真正的能干事的人了。
莫离支渊太祚看到这副场景,也是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这些人是不敢说话了,可是如果任由幽州军这样持续下去的话,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高句丽国如果灭亡了,对于他来说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这就是所谓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
莫离支渊太祚站了出来,对上首的高句丽王拱手施了一礼。
“大王,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那幽州军一直躲躲藏藏的,就是不肯让我们继续作战。”
“我们除了派出更多的兵力防守城池之外,也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可是古语有言久守必失,我们依靠防守是肯定治标不治本的,大一点的城池,或者幽州军根本不敢去攻,但是小的城池,他们还是有希望打破的。”
“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主动向幽州军求和,希望他们能够高抬贵手,结束这一场纷争。”
高句丽王听了这个话,神色也在不断的变换之中。
如果要跟秦王裴璟求和,他也不是说不行,这对于他来说,也没有让他的心理负担。
反正他找隋朝认爹已经认了很多次了,向隋朝人低头,也有了很多次。
他能够向杨广认怂,今天又如何不能够向裴璟认怂呢。
只是这个事情吧,他也有一定的操作难度。
毕竟他之前数次的骚操作,已经让人家不敢轻易的相信他了。
如今他再找那裴璟去谈,人家能不能相信他也还真的不好说。
他脸上露出了几分犹豫,看着莫离支渊太祚。
“莫离支所说的也并非是没有道理,这一场战争,我也确实是不想再接着打下去了。”
“只是现在我们在找那裴璟商议和谈的事情,他们能不能答应呢?”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也有些发怵,他跟那裴璟可是接触过的,他知道那秦王裴璟,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可是事到如今,那有什么办法呢?
他思考了一下秦王裴璟如今手上的筹码,再想象了一下自己这些人,还能贡献出点什么。
最后莫离支渊太祚计算的差不多了,才认真地对高句丽王,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听说隋朝的国内也不是很平静。”
“臣算是看出来了,那钱王裴璟也是一个胸怀大志的,隋朝的国内是这样一个状态,我就不相信他对国内没有任何的想法。”
“所以只要我摸准了他们的脉搏,相信这个事情接下来还有的谈。”
高句丽王听到这个话当场也是大喜,只要有的和谈,那么他的王位就可以保住了。
他就不用怕城外的那些乱军,有一天杀进王城来,摘下他的脑袋。
这段时间,他可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那这个事情就拜托莫离支了,你赶紧启程去跟幽州与裴璟和谈,他想要的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他尽快的把军队撤回国内。”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也是感到一阵烦躁。
高句丽王答应的没有那么爽快,他可能还放心一点。
可是现在高句丽王说话那么大的口气,他心里反倒更加不安了。
因为按照这高句丽王的尿性,他答应的那么爽快的事情,显然就是准备反口啊!
莫离支渊太祚明白,高句丽王肯定又是准备玩之前的那一套。
也就是说高句丽王准备,嘴上什么都可以答应,但是到头来,让他去做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肯做了。
莫离支渊太祚非常清楚,那裴璟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他们今天如果给裴璟承诺了什么东西,最后他们做不到的话,那么他们迎来的,将是裴璟的大军再一次降临到高句丽的国内。
莫离支渊太祚感觉到有些事情,还是先跟高句丽王谈好才是。
别到时候他辛辛苦苦谈回来了之后,在高句丽王再一次进行之前的那些骚操作,搞得他两面不是人。
莫离支渊太祚自己家族的实力,让他跟高句丽王说话,倒也不用那么畏畏缩缩的。
他直接说道:“大王,这一次我可以跟裴璟再去谈,但是裴璟如果再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们但凡是答应了,恐怕就要真的去做了。”
“否则的话,后果可能不会太好看。”
高句丽王听到这个话,脸上的神色又是变换了几下。
他自然明白莫离支渊太祚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还真的让这莫离支渊太祚猜对了,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兑现他的承诺。
可是如今莫离支渊太祚的话,却让他明白,之前的那些招数,已经不顶用了。
他们现在国内的环境,已经越来越差,他们的高句丽军队,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如果之后他再敢跟裴璟说话不算数,那对方的大军再一次来到高句丽国内的时候,恐怕他们国内的乱民,就真的能够把他高句丽王给生吞了。
高句丽王也是叹了口气,脸上终于摆上了认真的神色,说道:“莫离支但凡谈回来的条件,本王照做就是了,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个话,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做不会让他为难?
他以为自己再去找裴璟谈判,受尽裴璟的屈辱,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高句丽,还不是为了他这个高句丽王?
可莫离支渊太祚能有高句丽王这样的一句承诺,已经感觉到很满意了。
他也不能再接着过分逼迫这高句丽王。
“这样,那臣就出发,再找这秦王裴璟谈一次就是了,相信我这一次过去的话,肯定能有一些收获。”
“可是大王也千万不要放松,接下来大王还是尽量多筹集一些兵吧,增强王城的守卫才是。”
高叹了口气,莫离支渊太祚说的话,他们是听得懂的。
“莫离支,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会尽最大的可能,调集更多的军队到王城来。”
“也尽量筹集更多的新兵,尽快的训练他们,就算这些新兵,不能跟幽军作战,至少也派他们去弹压地方,不会让那些乱民军乱来的。”
莫离支渊太祚听到这些话,心里也稍稍安慰了一点,如今的情况十分紧急,他也不好再拖延下去。
他回家稍微收拾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清早,便率领着数千军队,往北边进发。
这一路之上,如果不是莫离支渊太祚有这两三千的兵马保护着他们,还真的未必能够活着去见裴璟。
其实他们还是一次都没有过遇到过幽军军,主要是高句丽国内的乱民军规模也太大了,实力也相当不弱。
莫离支渊太祚的探子们,就多次发现了这些高句丽国内乱民军的探子。
可是对方看到莫离支渊太祚他们人数众多,身上都还穿着盔甲,知道这是一块硬骨头,最后也没有能够来砍他们。
莫离支渊太祚的马车一路往北边直驶,在经过数天之后,他们终于赶到了幽州军的活动区域。
可是当他进入幽州军的活动区域,看到这些残破的城池,还有各地的村落之后,都快要哭出声来。
这实在是太惨了呀,所有被幽州击破的城池,所有的粮草都被收刮了。
所有的村落最后一颗粮,也都被薛万均麾下的幽州军骑兵收刮干净。
野外所有能吃的通通烧掉,连刚刚养成的麦苗,他们幽州军都没有放过。
野外连条野狗都看不到,按理说那么惨的景象,应该有很多的野狗到处出没才是。
可是薛万均率领的幽州军骑兵实在是穷疯了,见到野狗都不放过。
可是更惨的是,幽州军骑兵虽然收缴了所有的粮食,但他们仿佛对高句丽的人口,没有任何的兴趣。
这显然是有点不太符合常规的,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但要掳走所有的粮食,还要带着大量的青壮年才是。
这个时代,青壮年那也是了不得的资源了,实在不能带回去当百姓,拖回去当矿工当苦力那也是极好的。
可他们把所有的人口都留了下来。
莫离支渊太祚明白对方这是故意的,这就是他们想要降服高句丽的一个手段。
他们把所有的粮食都给拿走了,但是他们把百姓留下来,那么百姓会去做什么呢?
他们为了活下来,除了易子而食之外,他们还会重新组成乱军。
又或者他们直接投奔本来就已经很强大的流民军,跟高句丽朝廷作对。
这就会更加消耗他们高句丽的最后一分实力。
这个地方离鸭绿水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这个地方就已经发现了幽州军骑兵的踪迹。
可想而知,幽州军骑兵已经把他们的活动范围,拓展到了鸭绿以西的很长一段区域。
莫离支渊太祚明白,这个事情已经十分紧急了。
如果再任由他们继续往南边拓展的话,高句丽所面对的困境,肯定更大。
这就是必然的事情。
同时这两三千的高句丽军队一直往南边走,目的十分明确,也很快引起了一些幽州军骑兵探子的注意。
他们很快就把这个消息,禀报到了薛万均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