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薄寒池幽黯的眸子,一直注视着那一抹背影,一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这才眷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下一秒,男人眼里闪着寒意,如一把杀人的利剑,冷着声音说道:“让人查查五年前的那一场车祸,连微末细节都不能放过!”
易胥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应道:“是,少爷,我立刻让人着手调查。”
“还有,这件事情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阿黎。”
“是,少爷。”
易胥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想,少爷也太低调了,这是想做好事不留名吗?
答应了阿黎不插手她的事情,他自然要做到,不过,他只让人调查一下,应该不算插手吧!
薄寒池皱起眉,目光望向车窗外,不远处有一扇窗户透出光亮。
他的眼底不由得溢出暖意,薄唇微微勾起。
“回薄公馆。”
……
挺尸般地躺在大床上,阿黎怎么都睡不着,脑袋里乱糟糟的。
南城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一帧一帧的电影画面,不时在她的脑子里闪过,那些想要活捉她的坏人,还有李晨瑞说的话。
如果不是那些人不敢伤她,要捉活的,她甚至以为那些人是梁起派来的。
想了想,阿黎抓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点开微信对话框,两个白皙的小拇指飞快地敲击屏幕。
“薄大哥。”
“你到家了吗?”
她死死地盯着屏幕手机屏幕,很快,对话框里出现一行字:“嗯。”
就一个字这么简单吗?
阿黎撇撇嘴,一双漂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落。
还是睡觉吧!跟他聊天,就等于她一个人在说话。
索性把手机关了,然后扔到一旁,那件事儿,等明晚上见到他再问好了。
手机那端,男人正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他不时瞅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丝毫都没有发现,焦虑的眼神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易胥安静地坐在一旁,低眉敛首,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不知道是谁这么八卦,特意建立了一个小群,还把他拉了进去,很快,对话框里弹出十几条消息,清一色打探薄寒池的私生活。
“易管家,家主有女朋友了?”
“可喜可贺!家主终于想通了,总算结束了二十多年的单身。”
“易管家,方便透露一下,家主的女朋友是谁吗?”
“易管家,别沉默啊!”
“期待爆料!”
……
易胥尴尬地撇撇嘴,眼角的余光偷偷瞧了一眼自家少爷。
这就是薄家这么多年培养的精英,而且还都是自家少爷的亲信,遍布全球各地,可,谁想到他们骨子里,都藏着一颗无比八卦的心!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悄悄回复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让少爷知道,他跟这些精英们一起八卦,那他今年的年假肯定泡汤。
结束了视频会议,薄寒池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却没有想到,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却是移动小秘书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或已关机……”
这丫头竟然关机了!
收起手机,薄寒池瞧了一眼目不斜视的易胥,想了想问道:“易管家,女孩子一声不响就把手机关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易胥愣了一下,瞬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少爷这是被他当情感咨询师了?
顿了顿,不等他开口说什么,薄寒池皱了皱眉,看向易胥的眼神带了几分嫌弃,“你一单身狗,我跟你咨询这种问题做什么!”
易胥:……
扎心了!
不仅扎心,连肺都扎透了!
“少爷……”
易胥很想解释一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他已经当了三十年单身够,但他的智商还在啊!
可,他家少爷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薄寒池叹了口气,似是有些自责,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别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过几天减少你的工作量,你去婚姻网注册一下,顺便弄个VIP。”
“对了,一切费用我都给你报销。”
易胥噎了一下,他家少爷当真了,可,还有比这更扎心的吗?
他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少爷,我,我真没……”
“易管家,你不用解释了,放心!我不会让财务扣你的薪水。”
遇上如此体恤的少爷,易胥感动得差一点就痛哭流涕了。
少爷,我真觉得单身挺好的!我真不想去相亲。
“不用太感动,等你感情稳定之后,该加的班还是要补上的。”
……
翌日清晨,床头柜上的闹铃还没响,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阿黎睡得迷迷糊糊的,连忙将被子拽上来,牢牢盖住脑袋,可,那刺耳的哭声无孔不入,吵得她实在睡不着,只好气呼呼地爬起来。
简单地洗漱,换上一套宽松的运动服,然后离开房间打算去晨跑。
薄大哥说了,即使他不在,她也不能把跑步懈怠了,得坚持。
可,她刚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朝她奔过来的梁蓉。
那个女人好像哭过,眼睛又红又肿,略显得苍白的脸上还有泪痕,头发也乱蓬蓬的,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绒线拖鞋。
不等宋黎回过神来,梁蓉已经发疯似的扑过来,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阿黎,求你救救小茜茜,求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
她的嘴唇在发抖,眼里流露出哀求和无助。
阿黎不由得蹙起眉,目光落在自己胳膊上,被梁蓉的手抓得很疼,她不耐烦地甩开梁蓉。
梁蓉脚下顿时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涕眼泪几乎流到一块,哪还有平日里半点养尊处优的样子。
阿黎轻蔑地睨了梁蓉一眼,嘴角勾起冷笑,“救她?那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要救她?”
事实上,她心里有几分着急,能让梁蓉不顾一切来求她,一定是茜茜出什么事儿了。
那还是一个什么不懂的婴儿,她母亲造的孽,不应该由她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