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嗯”,然后开始用餐,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一直吃得肚子有点发撑,她这才放下手里的碗筷。
用完餐之后,白染带她到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下,那里摆了藤椅和小圆桌。
“美人师父,我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她得好好把握住才是。
白染笑了笑,眉眼间笑意缱绻,透着几分宠溺的味道,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阿黎,说道:“用吧!”
从白染那接过手机,阿黎轻咬着唇角,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那,我去那边打电话,一会儿就还给你。”她伸手一指,起身朝着不远处的草坪跑去。
看着那一抹渐渐远去的背影,白染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白珞瑜的场景,一晃眼,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
阿黎环顾四周,见一个人影也没有,迫不及待地将一直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输进去,很快,手机听筒里传来很熟悉的铃声。
铃声一直在响,反反复复的,一直到手机里传出移动小秘书甜美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吗?”
犹豫了一下,阿黎又将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她低着头,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薄大哥,你接电话呀!接呀!”
阿黎越是着急,越是没有人接。
“薄大哥,你干嘛去了?赶紧接电话呀!”
很快,手机听筒里又传来移动小秘书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她咬着唇,眼眶红了一圈,为什么不接电话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
最终,阿黎放弃了。
她用力地攒着手机,指关节几乎泛白,脸色也有些发白。
阿黎一步一步,机械地朝着白染走过去。
见她的情绪不对劲,白染微不可见地皱眉,轻声问道:“怎么了?他不接电话吗?”
阿黎拨浪鼓似的摇摇头,强忍下眼眶里的湿润,朝他粲然一笑,说:“我没事儿。对了,美人师父,手机给你,谢谢你啊!”
明明红了眼眶,要不是他在这里,她应该哭出来了吧!白染不会安慰人,一时之间,他只能接了手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黎深吸一口气,很认真地说道:“美人师父,我没事儿的,你不用担心。”
阳光从紫藤花叶间过滤下来,摇曳的光斑落在女孩儿柔软的发梢,就像是跳跃着的五线谱。
白染忽然笑了,问道:“你,很喜欢他吗?”
阿黎微怔,似是没想到白染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沉默了,她想说很喜欢很喜欢,可话到嘴边的时候,为什么又迟疑了?
“小丫头,你现在还小,你的人生还很长,你应该问问自己,愿不愿意为了他放弃你的未来?又或者,你愿意做他一辈子的累赘吗?阿黎,我们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你必须知道自己要什么……”
白染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最后的选择权在阿黎手里。
阿黎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很快,她就能确定地告诉自己,她不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未来,也不愿意成为他一辈子的累赘,她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沉吟了一会儿,白染犹豫着又说道:“你要是想离开,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去。”
阿黎心里清楚,白染说的离开,是让她离开佣兵学院……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说道:“不,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
“你想好了?”
白染问她。
阿黎用力地端着咖啡杯,手背上浮现出很明显的青色血管,不,她不能回去,一旦回了帝都,那她就只能按部就班地上大学,拍戏……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小丫头,你不用急着回复,你今晚上就住这里,明天早上再回学院。”
听到白染的话,阿黎眼底闪过欣喜,眸光亮亮的,“我今晚上可以留下来?”
白染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只要她愿意,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阿黎抿唇一笑,之前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消失了。她说道:“美人师父,那,我好好想想,明天一早给你回复。”
白染面目温柔,朝她微笑。
这个季节的紫藤花很美,衬着他的笑,不知道是花美,还是人更美。
有风拂过,馨香萦鼻。
阿黎喝了一口咖啡,将花色繁复的陶瓷杯放回小圆桌,又偷偷睨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呢!阿黎气呼呼地心里想着。
其实,她很想问一句白染,她是不是他跟白珞瑜的亲生女儿,可话到嘴边,愣是开不了口。
“对了,美人师父,谢谢你让二师兄去救我。”
阿黎是后来才知道,沈凡凯之所以会提前出现在那座小岛上,是白染让他这么做的,他像是可以未卜先知一样。
白染愣了一下,旋即笑得清浅,脸上的情绪更没有丝毫起伏,只说道:“阿黎,你是我的小徒弟,我自然要救你。”
迎上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阿黎又偃旗息鼓了,她原本想说一句,只是小徒弟吗?
啊啊啊啊!阿黎有些想抓狂,为什么就是不敢问呢?问一句怎么了?就算她猜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吧!她心里纠结得就像是一团麻绳。
“那,那美人师父,你怎么知道姬振华要抓我?难道你未卜先知吗?”
阿黎不知道是,自己那点小心思,在白染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白染垂眸,尽数敛去眼底的异样,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说道:“在江城的时候,我救过你一次。”
“你,你就是……”
阿黎瞬间愣住了,一双漂亮的杏眸睁得大大的,救她的人竟然是白染!
“我知道他会对你不利,所以一直派人监视他。”
听到白染的话,她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可细细一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