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初本来是在火锅店附近的一家商务会所谈生意，下车的时候刚好看到南绯从左祈深车上下来，走到一家冰淇淋店。
他站在街角，听见了那对小情侣谈话的全部内容，也看见南绯似乎很平静的侧脸。
似乎很平静而已。
他跟南绯认识两年多了，当然知道她心里肯定不会像表面那样。
上楼谈了会生意，坐在床边，他心不在焉地看手机，瞥见楼下南绯跟左祈深走进一下火锅店。
于是他跟了过去。上二楼的时候刚好看见南绯进洗手间，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之后听见里面传来尖叫。
拨了个电话给安保，他推开门进去，跟他猜想的差不多，里面在打架。
因为什么呢。还不就网上那些事儿。
微博上他也看到了，那段视频是从拉斐截过来的，他查了一下，是孟华从程氏的一个高管那要来的视频，所以这件事应该是孟华掀起来的风浪。
确实有人恶意引导舆论，但那段视频却是真的。
他看了几遍，大概可以推测出，南绯那晚......
两年前的那时候，程时初只是认识南绯，南老爷子还没有做出嘱咐，也没有立下协议，他们只是认识的关系。
所以程时初当年对这件事，并不清楚。
但现在他却清楚了。
眸底泛起几分冷意，程时初修长的手指按在洗手台上，淡淡地看着她，“视频我看了，不止网上那段，后半段我也找出来看了。”
南绯抬眸，抿唇没说话。手指覆在裙摆边缘，眼尾泛起淡淡的红色。
“你先出房间，半个小时之后，左祈深也从里面出来。”程时初声线很淡，“那时你们应该还不认识。所以你是经历了什么？”
洗手间空气安静，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他人。熏香依然在燃烧，烟雾缭绕在镜面周边，飘散。
静了一阵，南绯声音略微沙哑，“没什么。”
南绯挪开目光，倾身，手背放在了水龙头下，水珠安静地冲刷她的掌心。
刚刚跟那个黄毛女打架，手背被掐得有些泛红。
“什么都不说，你是在包庇他？”程时初看着她微红的眼尾，心里的猜测一下子都得到了证实，他的声线淡而清晰，“不觉得委屈么？”
委屈。
南绯抬起手，沾着微凉水珠的手指覆上自己微微发涩的眼窝。
委屈是当然的。
她再怎么喜欢左祈深，遭受这样天大的误解和谩骂，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这委屈一旦被人说破，一旦被人理解，她就有点想哭。
但她又不想说出来。因为想到后果。
左祈深是个军人，虽然他当时是执行任务神志不清被人下了药，所以才对她......
虽然情况特殊，也情有可原。但这种事情要是曝光了，还是对他不好。
大概现在骂她的人都会转过头去骂左祈深。
“你不要管了。”南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就这样吧。等这件事过去。”
这半年她也看了慕眠在娱乐圈经历的那些事，心里清楚这种事情越描越黑。所以就这样吧。
沉默。等事情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