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质地极好的无领衬衫，胸口暗色调刺绣，下身挺括西裤，右手大拇指插在裤兜里，其余四指露在西裤外，指骨的线条凌厉分明。
眉毛英挺，眼睛狭长幽暗，眼角微微有些下压，鼻梁线条流畅挺直，唇色偏紫，肤色恍若透明一般的白。
他的身后是一片海，眼底透着一股浓重的迷雾，微暗微沉，阴郁丝丝，叫人看不透。
慕眠盯着这画看了片刻，把它重新放回抽屉里。
眼皮垂落。慕眠坐在地上。
忆起一些旧事。
这幅画是程凉暮去英国那一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慕眠送他的。
那时她正在读高三，一如既往地对学习不是很感兴趣，兴致缺缺地抱着手臂半睡半醒地看窗外。
两个人刚刚开始异国恋，慕眠会经常想起他，在程凉暮刚走的一个月，慕眠就开始思考两个月后程凉暮的生日礼物。
手表啊衣服什么的都送过了，于是慕眠找到南绯，要她叫自己油画。
她要画一幅画给程凉暮。
这幅画完成的很艰辛，慕眠本性贪玩，对那种含蓄的艺术并不感兴趣，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南绯学，南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画画，又是学霸，教起人来很专业。
断断续续画了将近一个月，画了七八幅，慕眠才画的有点模样。
慕眠把它寄给在英国的程凉暮。
当时程凉暮好像很忙，没什么时间理她，寄过去了之后他也没多大反应。
不过慕眠不是很在意，反正送他东西都是因为她自己开心。
从她追程凉暮的那一刻起，她就隐隐知道，在这个男人身上，她应该得不到多少回应。后来了解了程家的一些事情，她心里的这种想法越来越笃定。
送完这幅画之后，慕眠就开始准备高考和艺考，自己忙起来。
她跟程凉暮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她不主动联系程凉暮，程凉暮便不会主动联系她。所以，自那之后，慕眠跟程凉暮的交流也就少了。
似乎，感情也不像之前那样浓烈。
一直到去年下半年程凉暮回国，回国之后又跟林洁安断断续续传出一些绯闻。
慕眠虽然想得开，她能容忍程凉暮不给她同等的回应，但她也不会容忍自己男朋友给自己戴绿帽子，公然出轨。
所以很生气地跟程凉暮吵了一架，闹了一场。
本来觉得按照程凉暮的性子，应该还会为了服从他父亲的旨意继续跟林洁安拉扯不清，不过慕眠没想到，他居然意外的妥协了。
甚至这段时间，程凉暮还对她百依百顺。
慕眠眼微垂，抿唇，从地上爬起来。将手里拿的发带绑在头上。
正在梳妆台面前整理自己的包包，镜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要出门？”男人手里端着一碗面，搁在梳妆台上，低眸看她。
慕眠点了点头，“我爸爸过来了，我跟他一起吃晚饭。”
将包包的拉链拉上，慕眠将它挂在自己的右肩，转身。
看到那碗面，她抿了抿唇，“这个我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