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电梯之后，程锦华在这走廊上停留了一小会儿，左右看了一眼。
然后转身往右边的方向走，司机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大概两米的距离，低眉恭敬。
程锦华在距离某件病房大概五米的时候，放缓了脚步。
司机抬起头，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那间病房的门牌，VIP病房，却没写病人的名字。虽然开着门，但门口有保镖模样的人守着。
程锦华经过那扇门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
司机也跟着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紧闭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护士正在床边弯身给他做护理。
门口保镖不认人，看见程锦华也没有打招呼，看来不是程氏内部的安保人员。
程锦华扫了一眼里边，又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背在腰后的双手抬起又落下，一张略显老态的脸不动声色地沉了几分。
司机也跟着从病房门口经过。
最后一眼，他似乎看清了病床上人的容貌。讲道理他跟这个人并没有交集，可是在程氏做了这么多年，跟着程锦华这么多年，他却对这个人非常熟悉。
那大概是慕氏医疗的董事长——
慕石坤。
*
天色晚，窗外暗了下来，街灯路灯车灯都亮起。
慕眠坐在房间的圆形地毯上看剧本。
她换了一套休闲睡衣，淡黄色的短袖和短裤，细长的腿并拢平放在地毯上。腿上搁着一小垛装订好的剧本。
低眸，慕眠手里拿着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她的长发被盘成一个丸子顶在脑袋上，模样专注认真。
博美犬在她不远处趴着，小小的一团。一双黑漆漆的圆眼盯着她看，时不时动动耳朵。
门口落下一个影子，博美犬身体动了动，眼睛往那儿看过去。
程凉暮从房间外走了进来，冰蓝色的衬衫妥帖地整进西裤中，勾勒出精壮的腰身，白皙修长的一只手搁在门把上。
他将手里的西服外套放沙发上，坐在地毯上的慕眠注意到他，抬起头。
程凉暮顺手摸了把她的脑袋，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剧本，眼底几分若有所思，“今天见了陈导？”
“嗯。”
“决定要进组了？”程凉暮微微抬眉。
慕眠合上剧本，把它还有笔一起放在茶几上，“嗯，五天后走。”
程凉暮微微一笑，慕眠正欲站起身来，又被他扯住胳膊，下一秒啪的一下坐到了他腿上。
慕眠微怔，男人身上的薄荷味又扑进了她的鼻息，他眼底深邃幽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男人的脸靠了过来，俊美白皙，唇瓣微张像是要说话。两个人离的越来越近。
“我还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呢，还是不该高兴。”程凉暮突然幽幽地说，一只手缓缓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
“......”
“这部戏是部好片，你过去拍应该会开心。”
他眯了眯眼，扣在她腰上的手指抬起又落下，下颌微抬唇瓣几乎要贴在她的耳廓上，“不过要是你真走了，我怕是又几个月没法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