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侯府中,他竟还是忍不住想要怀疑信息的真实性!
余贵妃当真是谏言了陛下大肆选秀?
他暗中投靠三皇子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是和余贵妃之间的联系却一直都很少。
毕竟余贵妃乃是宫妃,身在后宫,若非必要都是不方便和他这样的一个外臣联系的。
但是他怎么都不相信。
余贵妃既然能够在宫里这么多年都还屹立不倒,除了良好的家室,本人的脑子不过关的话,也不可能让三皇子平安长大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呢!
让皇帝选秀,这样来减轻儿子的罪责吗,还是让陛下看在美人的份上就对徐采女的事情算了?
用更多的美人换徐采女这样一个已经失宠的女子的命,这不明摆着就是这样一个意思。
且不提徐采女是陛下的女人,皇子要是弑庶母,那不光是杀人的罪过,更是目无君父,将陛下没有放在眼中。
前有儿子杀人,后有母妃上来用美人交换,这是将陛下当成了什么?
一个只知道贪图美色,任由他们母子打发的无能之人吗?
余贵妃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
要是早知道余贵妃的脑子这么不好使,当时他就不会那么着急就上了三皇子这艘船。
现在看起来,这艘船,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要翻了。
徐采女被杀的事情已经被容颜放在了脑后,不过就是一个一面之缘的人,虽然有些小过节,但若不是这次的事情,她险些都要给人遗忘了,哪里会关心那么多。
现在她正站在邵安伯府门前,有些踌躇。
也幸亏是卫家太穷了,就连请门房的钱都没有,这才让她在门口这么晃荡也不觉得难为情。
要不然被一个门房盯着自己在人门前晃悠,就是她不拘一格的昭阳郡主也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思量了许久,终于还是上前敲门。
原本是不觉得有什么的,但是那天二哥和自己说过话之后,她就对卫宣也多了一点说不清的想法,好像,和这人相处,感觉还真不赖。
不过在此之前她可得好好的打探一下人家的心意,她可是知道,这文人之家,是不大喜欢武将的。
邵安伯府尽管是已经没落,但人家也确实是文人世家,卫宣更是已经中了进士,就等着春闱的才子。
人家卫公子虽然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些儒生那样对武将抱有莫大的敌意,但也不代表人家就能够接受一位还上战场的姑娘做媳妇啊。
她对卫公子感官不错,可不想到时候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不说,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咚咚咚!
略微有些生锈的门环打在实木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没有等多久,就传来了脚步声。
为了节约修缮房舍的钱,卫家人现在居住的范围只剩下了伯府的很小一部分,还都尽量靠前。
开门的是拿着菜刀的卫昀。
看到容颜卫昀明显是吓了一大跳,“昭阳郡主?”
“您怎么来了?”
因为太过震惊,也因为长时间几乎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的生活,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用上了敬称。
看到也许未来说不定就是自家公公的卫昀,容颜破天荒的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就,就是宫里的事情,想来问问卫公子!”
一听是宫里的事情,卫昀紧张得不行,肉眼可见的害怕,“宫里的事情?郡主,怎么会呢,宣儿是绝对不可能和徐采女的事情有关系的,他”
将人给吓成这样,容颜更是不自在了,“不是不是,不是说和卫公子有关系,只是我想来和卫公子说说,当天我能够作证他和徐采女的事情没有关系,让他不要紧张而已。”
“当真?”卫昀似乎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确实是的。”
得了容颜这句话,卫昀才放松了一些。
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将容颜请进府中,“郡主快请进,宣儿方才出去买菜去了,我这就去喊他回来!”
既然不是徐采女被杀的事情和卫宣扯上了关系,会有危险这种情况,卫昀脑子就又能够正常的思考了。
他是很感激容颜的,不说别的,当时那个花娘来碰瓷的事后,可就多亏了她,之后去宫宴,也是她交代人送来的衣裳,要不然到了宫宴,他们接受到的嘲讽肯定是不会少的。
虽然对于容颜是不是看上自家儿子着一张脸,儿子以后是不是要以色侍人这一点有待考量,但并不影响他对容颜的感谢。
容颜刚想要说既然人不在的话,就算了,她下次再来,卫昀已经跑出去了。
没办法,容颜只好踏进了邵安伯府。
其实,说起来,她还是有些好奇卫宣成长的环境是怎么样的,什么样的环境能够养出来那样一张脸。
虽然这容貌的问题大多延自爹娘,但是她觉得,环境也是很重要的。
比起想象中更加的简陋。
这就是她的想法。
不过虽然简陋,几乎没有别的公侯之家的雕梁画栋,甚至就连一些稍微值钱的摆设都没有,但是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进府中就有一种幽深安静之感。
这是百年的历史传承传下来的文化气息。
容颜记得,这是小时候随着爹爹去拜访一位简朴的老者的时候,爹说的话。
当时去的那里还只是一个比这更加简陋的小院子。
有爵位的人家按照爵位的高低府上的构造那都是有着规制的,纵然是有所差异,却也不会完全不同。
所以她虽然一次也没有来过,但还是很顺利的到达了招待客人的花厅。
看得出来,这个花厅已经许久没有用来招待客人了,除了正中间摆着的一张圆桌和周围的椅子之外,花厅几乎就没有了别的东西。
很明显,容家这是将这个原本招待客人的花厅,改成了自家人的饭桌。
在别人的府上,容颜也不好四处走动,只好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好在桌上有着茶杯和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幸亏她在长平关的时候就连雨水在必要的时候也喝过,倒是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