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大院里。
二十把弓一字排开,放在元天的面前。“元天兄弟,你托我卖的弓全在这了!这可是凉州城最好的兵弓了!”杨树昌带着几分得意的对元天道。
看着这二十副兵弓,是用韧性极好的多层竹片和桑木互相穿插接榫,表面贴着牛角,弓弦是拓蚕丝绞成的,坚韧无比,比元天手里这张猎弓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要是能弄到弓驽就好了,那家伙可带劲了,能连射,又快又准!”元天自言自语的道。
杨树昌一脸的愧疚的道:“实在抱歉,弩是官家禁物,只有皇都的禁军才能用,有钱也不能买到,弓还好些,不过也都是那些军爷用旧了,处理掉的,我寻思着你急用,便全收下了,若是不合用,就只能再找机会买新的了。”
元天正在一把把的检查,观看,把玩。“确实是骑兵用过了的,弓身已经泄了劲,顶多还有七十多斤的力道,不过总比没有强。再说了,我们这些兄弟也没多大的力道,拉不开强弓,用这些弓练练手也好。”
每把弓就配一壶箭,而且也不是什么好箭,是角鹰翎的竹杆箭,不过,在元天眼中,已经是精巧的利箭了。“很好,够锋利,够趁手!”
众少年也围成了一大圈,个个眼馋的盯着长弓和利箭,要不是元天在场,早就按捺不住拿在手中了。
“各位兄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杨树昌冲元天抱了抱拳就跨出了肖家大院,到马肉馆和马夫们吃了顿便饭,顺便购了些干粮,又赶看马,驼着货物再度上路。
一支上百头马的马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在马队的前头,还竖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十三少侠,杨家马帮”。这是花无缺想出的点子,表明这支马队由十三侠保护,见字如见人,不得侵犯。
但元天却明白,这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自己这帮半大小孩偷袭还可能有几分胜算,硬打硬真刀真枪的明斗,还是干不过那些江湖舔血的老刀客,所以,还是不敢派人随马队同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练习,再练习,学会燕叔叔的刀法,和枪法熟练弓箭。这样,才能保护马队的安全。
其实,元天手中还有一本武功秘笈,说一本,还是半本确切点,听燕叔叔说,那是娘亲生前留给他的,本来是一本,却有一个孪生兄弟,于是就撕成了两半,希望日后两兄弟共修此功。
但燕叔叔说,此功很邪,还是不修为妙。
之所以保留在身边,那只是存个念想罢了。
元天收回心中的思绪,招手让花无缺一起,将弓和箭发给了兄弟们r,元天只好让人砍些树杆绑上牛筋,权当长弓练习,先学弓法,了解弓箭的原理,怎样用力,如何瞄准,练习拉弓,运力,吐气,由近及远,由易而难,循序渐进的学习。
但练习时,元天是不许用那些箭羽的,用多了箭就会损伤,影响精度,那些箭羽还是留在杀敌的时候用。
训练的时候就用树枝制成的简单箭羽,反正不求多准确,能命中目标就成。
少年们就这样早上练刀,下午练射箭,再骑一会儿马,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比玩耍还快乐。
众少年对这种无拘无束的练习十分有兴趣,刚吃了饭就想着摸刀练弓,上了炕还抱着弓,不愿松手。
这种跟玩儿似的训练其实和元天本身的年龄有着莫大的关系,以前燕叔叔教他习武的时候,却是严肃没趣,甚至超乎想象的辛苦和恐怖。为了练出快刀,把元天扔入狼群之中,与狼博斗。
除了练刀,休息的时候又一学识字,读兵法。
沉重的练习,对元天来说简直是折磨。不知不觉中,元天就变得像燕南天一般,深沉,冷血,忧郁。
现在,论到元天做主了,一切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和一大帮同龄人在一起,特别是花无缺这小子,鬼点子又多,又能说会逗,阴郁的元天浙渐变得阳光了起来。
一晃,又是一个月的时光。
一天,众少年正在练射箭。这是刚刚开始,练习骑着马,跑动着射箭的第三天。
五个稻草人竖在城墙上,少年就骑着马,从镇中间的旗杆底下,向前急冲,然后向稻草人射箭。
此时,五匹战马同时奔来,花无缺和莫超,赵铁蛋,狗剩,李东目同时举起箭向稻草人射去。
吱!
尖厉的声音响起,利箭射中了稻草人。
赵铁蛋看着自己一箭射在稻草人的脑袋上。不禁暗自得意,笑了笑。
但却见旁边的稻草人接连射上了三支利箭。
“不是说各射一个稻草人吗?你们怎么扎堆了呢?”
却想不到花无缺淡淡的道:”我只射出第三支箭而已!”
赵铁蛋顿时有点吃惊,我才射一支,你居然已经第三支了。不禁问:“无缺,你怎样做到的呢?”
“无他,唯有手快而已!”花无缺说着,又射出了一支。
正要拨第四支箭,却听到城墙上喊:“西南面,有人骑着马奔来!”
花无缺听得真切,一勒马,冲向城门,在冲近城墙的刹那间,借看惯性一跃而起,纵身跳上了城墙上,俯身向外望去,果然有一一匹马飞驰而来。
莫非是马贼?花无缺搭着箭,向来人瞄准。
拉着弓,正要射出利箭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一声喝叫:“不要放箭,是自己人!”
不知什么时候,元天已经站在身边。“射什么射,一看就是个报信的!”
元天说着,跳下城头,跃上马,迎了上去。
“救人,快救人!”来人冲到元天面前,一勒马,就重重的摔倒在地。
元天赶快下马,扶起那人,却见那中年汉子已经虚脱,双唇干裂,面色灰暗,衣服满是风尘,而那匹马也是累的不行,嘴边尽是白沫。
花无缺也骑着马冲出来,跳下马,递过了一壶水。
可是那人却不急着喝水,而是气嚅吁吁的叫:“快,铜石岭,商队,马贼。。。。。。。“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铜石岭?商队?马贼?元天和花无缺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叫了起来:“铜石岭那边有马贼?”
“大伯伯,你怎么了?“此时,一个杨树昌带来的子弟,杨展正冲到那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叫。
“杨展,你们认识?是杨树昌的马队出事了?“元天冲着杨展问。
杨展不置可否的点头。
”快,你们几个抬杨伯回去,其余的上马,目标,铜石岭!“
元天和花无缺同时跃上马上,身后赵铁蛋和十几个少年也跟着骑上马。
呼的一声,一支三十人的骑兵火速的向西南面冲去。
。。。。。。
铜石岭,阳光明媚,花儿招展。
铜石岭是因一座像铜锣一般的巨石而名,在巨石下,有一个水潭,是走过路过的马队歇息的好地方,很多马队都习惯在这里取水,让马儿喝足水再走。
此时,水潭旁围着上面头马和骆驼,马儿正浮燥的打着响鼻,木然的看看脚下几具插着利箭的尸体,而在巨石下,还伏着三十多个手执马鞭,戴着毡帽的马夫,此时正神色慌张的,不时抬头向前方瞄了瞄。
在摸约三十多米外,停看上百名手执大刀,骑着战马的马贼,正目露凶光的死死盯着巨石边的商队。
此时,正策马向商队缓缓的逼近。
吱!吱!吱!
商队的马夫突然抬起手中的马,向逼近的马贼放箭。
利箭来得快,但命中率却不高,几十支箭,只射中三两个马贼。
马贼负伤,马儿吃惊,逼近的战马乱了,嘶鸣着,又调转了头,退了回去。
但马贼很快又上来了,这次却是跳下了马,让战马走在前,执着刀,在马屁股后面步步逼近。
看着越来越近的战马,和后面晃动的脸和寒光闪闪的大刀,伏在巨石底下的马夫们惊了,个个脸上闪出恐惧的神色。
杨树昌正伏在一匹骆驼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马贼正一步步逼近。
脸上全是冷汗,身子不禁抖了起来。上百名持大刀的马贼,带着嗜血的杀意,步步紧逼,看来我杨家马队要栽在这里了。
让杨铁头去找十三侠,却两个多时辰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凶多吉少了。
“快,快放箭!“杨树昌看看马贼越来越近,赶快叫。
可是马夫们全吓傻了,连举弓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放箭了。
“完了,真的完了!“杨树昌觉得后颈子里有一滴冷汗流下,他一屁股瘫坐在乱石上。看来,马队五十多号人,这回全死在铜石岭之下了。
大刀已经之逼到面前,在阳光下,泛着嗜血的杀意。
马夫们不由自主的向后缩,许多人互相挤成一团。
面对死亡,唯有一退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