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司衙门内,元天和范大人各自坐下,商议着这笔河曲马的大卖买。
茶马司是替朝延置办马匹的衙门,可是官场黑暗,到手的银子经过层层盘削之后,已经剩下不多。
可是户部又压任务,非购买三百匹马儿不可。
“大兄弟,你的马要多少钱一匹呢?”范大人抹了抹脸上的汗,小心翼翼的问。
“卖给你官府的,就出个老实价吧,一百两!”元天认真的道。
“一百两?”范大人一喜,咽了咽口水。“可是我现钱不足,不能全部买下你们的马匹!”
“那你官府能买下多么?”元天早有心理准备,现在朝延这么腐败,又能拿出多少真金白银呢!
“就买一百匹,给一半现钱,一半茶马券代替,可否成?”范大人小心的道。
“什么茶马券?我们做生意的就是认现钱!”元天不为所动的道。
“那如何是好?”范大人差点就要哭了,一百匹马都购不到,我这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怕是也保不住了呀。此刻,范大人连跪下的心都有。
“求你了,小兄弟,你就帮我一次吧,那五十匹明年一定付清!”范大人低声下气的道。
“那就这样吧,我买你范大人的面子,以后咱十三侠到兰州做卖买请你多担侍就成!”元天站了起来,直接的道:“就收你五十匹马的钱吧,另外五十匹算送给你了!”
说着,就向外走去。
“那好呀!多谢元兄弟了!”范大人笑嘻嘻的跟了上来。
“那随我去提马吧!”
两人来到马市,此时陆羽正坐在柜台后记着帐,花无缺和赵铁蛋正在数钱。
“师父,已经入帐一百匹马的钱了!每匹一百五十两,总共是一万五千两!”赵铁蛋得意的道。
众商人还围在旁边,不甘心的望着刚刚走来元天。
但看到范大人跟在后面,又是一脸鄙视。
“带范大人去验马,他要一百匹!”元天坐下来,冲赵铁蛋道。
“好咧!范大人请随我来!”
范大人和赵铁蛋刚走,就有商人上前问:“还三百匹马儿,还卖不卖呀?”
“卖,就按一百五十两的价格吧!”元天爽快的点头道。
“那好,我要五十匹!”
“我要三十匹!”
“我要四十匹!”
很快,余下的三百多匹马就卖了出去。
元天他们点着商人递上来的银票时,此时却走来一个老者。
“元天兄弟,好久没见呀,想不到你们做起了马匹生意来了!”
这声音很熟,元天和花无缺同时抬头望向老者。
只见来者一头银发,胡子拉碴,穿着是布衣。一个平民打扮的样子,只是看着那脸仍然有点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老人家,请问你是?”元天问道。
“铁心兰的老叔,金无恨,你们难道记不得了?”那老人笑了笑,问。
“哦!是金爷门的大掌门,金无恨呀!”元天赶快站起身,拱手行礼。
“两个月不见,金伯伯的头发似乎全白了,这是为何?”花无缺有点吃惊的问。
“唉!”金无恨却长叹了一声。
“自从与两位兄弟一别后,我金斧门洗手上岸了。。。。。”
“那可是件好事呀!”元天却站起来,问:“那孟兄弟和各位可好?咱们不妨就聚一聚?”
“好呀!铁心兰这丫头天天闹着要找你们两位弟弟呢!”金无恨顿时脸色舒展了许多。
“那好!咱们今晚就来个一醉方休!”说着,元天就回头让陆羽将银票叠放到一个皮袋中,然后背着。
众人就跟着金无恨走出了马市。
来到金斧门,发觉已经冷淡了许多,门徒也走了不少,仅有对金掌门忠诚,又无路可去的三十多个老年的门徒仍然留在堂口中,不愿走。
“元天,花无缺,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们了,可不,你们终于又回来了!”刚入门,一个留着两条大辫子的姑娘就冲了上来,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元天和花无缺,一脸开心无比的样子。
“见过心兰姐姐!”元天和花无缺赶快叫道。
“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姐姐么?”铁心兰气乎乎的道。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小嘴巴翘得老高,一双大眼睛闪出一抹怨恨。
“我怎么会忘记姐姐呢,我花无缺是那样的人么?”花无缺赶快陪笑着说。
“我们现在不是来看你了么?”元天也赶快说道。
“算你俩个还有点良心,既然咱们已经聚在一起了,咱们明天就回中原可否?找我爹我娘去!”铁心兰兴冲冲的道。
“回中原?”元天赶快把眼望向金无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你们不知,心兰天天吵着要回中原,吵得烦死了!”此时,从内堂走出一位夫人,冲元天道。
“但中原路途遥远,我又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呢!”金无恨有点无奈的道。
“姐姐,我看回中原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花无缺劝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回家,我要找爹娘!”铁心兰大声的叫。
“好了,过几天就让两位小兄弟带你回去好了!”金夫人哄道。
“伯母,你说的,讲话要算数呀!”铁心兰被哄着,才跟着金夫人走入了内堂。
此时,金无恨派出去的门徒已经到旁边的明月楼订了酒席,此时回来禀报已经可以上座了。
今天是元天请的客,让店家上最好的菜和最好的酒,金斧门上下一百人全部出动,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喝酒。
总之就一句话,不醉不归。
但饮着酒,虽然谈笑风生,但却见金无恨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金伯,你怎么一付愁眉苦脸呢?”元天问。
“两位兄弟有所不知,自从我金斧门洗手退出江湖后,生活的开支压得金掌门夜夜睡不着,天天那个愁呀!”孟正山快言快语的道。
“哦!”元天想了想,不禁点点头。那倒也是,金斧门不再涉足江湖,不抢不劫,安分守已,那怎么能有钱过生活呢?
“金伯,你可否有做生意的打算?”元天问。
“做生意?能成么?我一无本钱,二无门路!”金无恨却认真的道。
“呵!只要你有心做,钱不是问题!”元天笑了,道:“我们到康巴草原去了一趟,不是也赚了一万多两的银子么?”
“一万两?”孟正山顿时瞪圆了双眸。
“呵,兄弟你倒是说出来听听!”金无恨顿时来了兴趣。
“我们认识羌王,可以从羌王那里贩马。。。。。。”元天将大体的情况说了一遍。
最后敲定,陆羽带着十三侠众兄弟和金斧门合伙,贩盐贩马利润五五分。
元天和花无缺已经打算回一趟中原,先去恶人谷寻找当年父母是怎样死的,然后再去移花宫为爹娘报仇。
但他俩却不知,做出这个决定开始,江湖无尽的阴恶正像一张大网一般铺开,正等着他们涉足其中,那将又是一条腥风血雨的不归之路。
那是年少无知,和年少轻狂。
中原,从此不再安宁。
。。。。。。
今夜,所有的人都醉了,醉得很开心,醉得很快乐。
元天和花无缺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大床上。
爬起来,发现是在金斧门的后院中一间房子里。
两人穿过内堂,来到了小湖的岸边。
岸边的草地上,一个老者正在练刀。
刀锋闪动,无风的湖面荡起了涟漪。
刀快而直接,一招比一招猛,一招比一招狠。
十二招过后,老者收刀,对着大刀刺落的残叶发呆。
“金伯,你怎么练起刀来了?而且?”元天看着金无恨的招式,不禁吃惊,那不是自己所用的燕氏十二式么?
金无恨看见元天和花无缺站在背后,不禁呆了呆,笑:“班门弄斧,献羞了!”
接着又问:“元天兄弟,你的刀法是师承何人,为何这般出神入化?”
“我叔教的,我叔叫燕南天!”元天回答道。
“燕南天?怪不得刀法无双,天下无敌了!”金无恨顿时惊讶的叫道。“我涉学尚浅,怕是难以领悟了!”
金无恨接着摇了摇头。
此时,却见元天从怀中摸出一本羊皮本,递给了金无恨。
“我叔将刀法全写在上面了,金伯有兴趣的可以看一下,也无妨!”
“那好!”金无恨接过本子,激动的打开了第一页,念道:“刀法,分五境,利刀,快刀,重刀,木刀,和无刀。。。。。”